“老太君,这是晚辈的四姐墨媛!”
墨伊给老太君介绍。
赵嬷嬷在人群中暗自观察着墨伊头一次的社交,表现的还比较稳定。
墨媛拿出娇美的笑颜,上前福了一礼,真诚的拍马屁:“见到老太君,墨媛才知道:鹤发童颜是什么意思了!也才知道一头白发,竟也能这么好看!”
这话说的……大家都捂着嘴笑。
冯侧妃在心中冷哼:小门小户的,当众就卖乖讨巧,真是没脸没皮!
老太君却很高兴,指着墨媛对长孙媳妇说:“这丫头长得好,说得更好!跟云清她们,倒有些像……”
同自己孙女相比,这是在夸她吧?
墨媛掏出件绣品:“这是孝敬您老人家的,您可别嫌晚辈笨拙。”
“我来瞧瞧……”老太君挺给面子,亲手接了过来。
是幅绣品,松鹤图,看上去倒没什么太特殊的。不过,构图和技法,若是姑娘家自己绣的,那就相当了不起了……
起码赵家从上到下,连这一半水平的也找不到。
“这是你绣的?”
“是。”其实是刘氏最近被墨媛圈在屋里做活,绣的其中一幅。
她来参与寿宴,就精心的选了一件。
这会儿却直接认是自己绣的。且脸不红心不跳,大大方方的。
“小小年纪的,这功底可不弱!好孩子……由你们俩就能看出来,墨家的家教相当不错!”
这评价可老高了。
看来,年龄大了,眼神确实……墨伊微笑表示感谢,但内心无奈,她是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墨媛的吧?这谎话,张嘴就来呀!
冯侧妃又被气得半死,她送的抹额,还真是自己一针一线做出来的。
刚才……老太太可没这么夸过!
“老太君您夸赞啦!”墨媛被夸得美。
众人在想:难怪王爷会看中墨家姑娘,这不?老太君都肯定了呢!
这个环节一过,赵嬷嬷上前,“给墨姑娘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王爷的大舅母,二舅母……”
随后,把赵家主家一一介绍了一下。
在家的男子,只有二个远房堂叔伯,负责打理家事。
另外就是刚随王爷回来的两位表哥。还有二三个年龄不大的男孩子。
还真是一大家子,而且家庭氛围特别好,面对墨伊,没一个人流露出看不起或者不友好的神情。
这才是家教好呢!墨伊暗赞。
然后,就介绍到两位侧妃了……
其实吧,大家都有些尴尬。
成了亲倒也罢了,可现在还没有……
两位侧妃年纪大,有诰命。
墨伊年纪小,无诰命。但不久的将来,却是两位侧妃的主母。
如何见礼?
而且,一般说来:侧妃管王妃叫姐姐,是正常的。
可这……年龄差好几岁,怎么叫得出口呢?
“这是冯侧妃。”赵嬷嬷介绍。她生了长子,身份自然要高一些。
冯侧妃长相算得清秀,衣着打扮走的是端庄温婉的路线,衣裳料子贵重,但式样并不繁复。佩戴的首饰不便宜,但都很规矩。整个形象跟赵家的几个夫人雷同。
冯侧妃勉强笑笑:“墨姑娘!”
“冯侧妃。”墨伊也别扭,她自己都刚褪了婴儿肥,怎么就成了这二位的主母,和旁边三个萝卜头的母亲了呢?
这群人还都要围着王爷转……都不敢往下想。
别说她们几个,在场的都感觉好笑。
王爷这是图的什么呢?
就又都去瞧李倞,他却一本正经的坐在那儿,脸上无丝毫异样,沉默而认真的看着这一切。
好吧。
介绍完了田侧妃,又指着文秀郡主……
“墨姑娘,这是咱们的王府的嫡长女,文秀郡主。小字湘湘。”
文秀郡主,按例行了个礼,没说话。明显的礼貌周全而不亲近。
“湘湘。”墨伊尽量的让自己表现得亲切些,其实,脚指头都在扣地了。
“绍哥儿是王爷的长子,冯侧妃所出。”
绍哥儿还不明白事,按着习惯给墨伊行礼。
“这是王爷的次女,小字芊芊,是田侧妃所出。”
芊芊长得没她长姐好看,眼睛不大,山根扁平。应该也不大明白事,一派天真,按她娘教的,给墨伊行礼。
只是这位芊芊小姑娘虽然长得一般,但装束可不一般。
还跟田侧妃还来了个亲女造型。
母女俩都戴着紫色翡翠珠链,色泽正,颗颗圆润,水润通透。
一看就价格不菲。
真舍得给女娃娃打扮哪。
墨伊又想起:上次在宫里,见到这位田侧妃时,她戴的是翠绿的珠链。
赵嬷嬷还没开始给她讲王府的事务,所以她搞不明白,这位田侧妃怎么能这样豪的?
难道是王爷宠爱?
想到此,脸都开始发烫了。
接下来,又认识了几个比较重要的亲友。
随后老太君说:“好了,大家就认识到这吧。一说话一玩乐,就都熟悉了。你们先热闹着,老太太我得进去歪一会子了!”
李倞想去扶。
“让丫头们来就行,你同你大舅母说话。”
大家可以打马吊,投壶,稍远处还有乐班子……或者三两成群的聊天。
冯侧妃让身边人照顾绍哥儿,走过去跟赵嬷嬷说:“嬷嬷,丽娘想跟你聊两句。”
赵嬷嬷点头,两人走了一段,到了花厅。
上来,冯侧妃就给赵嬷嬷福了一礼。
“侧妃何必如此多礼?有话,咱们坐下说话吧。”
冯侧妃坐下,有些不好意思:“赵嬷嬷,上回的事,是我的错。后来,想找机会跟您赔个不是,又有些发怵……”
她用了一种比较亲近的低姿态,赵嬷嬷沉默着,看她想说什么。
“丽娘是您看着长大的,咱们既是师徒,又同为王爷做事。在我心里,还把您当成了亲人……说话做事有些任性,没过脑子。”
赵嬷嬷摸着桌上摆着的插花,这些根本不是她的心里话。
她的心里话,也没法说出口的吧?
“这几年,王爷总不在,后院的事,都是我在管。什么样的事都能遇到,什么样的人也都有。经常需要劳心费力,有时也起急冒火的。慢慢的,有些习惯说一不二的了。那天,我是因事心里不痛快,一时没能控制住脾气。嬷嬷莫怪,下次不会的啦!”
她小意的求和。
只是,赵嬷嬷也不知道自己想从她那里听到什么。所谓对错,有时只是立场的不同。
无奈,轻轻点头:“齐王府建府,算起来也没多少年。王爷的辛苦是有目共睹的。但他面对的都是些什么,恐怕咱们即不知道,也帮不上忙。
所以,咱们只把能做的,踏踏实实的做好,不让王爷有后顾之忧。冯侧妃你有能力,也有心做事,对此我并无异议。绍哥儿是王爷长子,聪明健康。俗话说母凭子贵,您的日子和地位,毋庸置疑。
上次的事,我也并未多怪你。咱们的目的是一致的,今天话说开了,以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就知道您不怪我……”冯侧妃明媚的笑了:“您写的东西我看了,没什么疑议。王爷回来,我就跟王爷说了。目前婚期未定,费时费力的,确实该操办起来了。那……咱们回头再商议?”
“好。”
那边屋,大舅母在跟李倞说话。
柳念的事,只有几个当家人知道,今天这样的日子,他是不方便来的。
但前几天已经悄悄来过府里的了:“哎哟,把老太君哄得,让丫头开了几次库房。小贫嘴,看我戴着的钗,还夸呢,真是拿他没办法。这回,您想让他跟赵云杰他们走?”
李倞愣一下,“没说啊!他现在还小,过两年再去。”
“这小子!真而且真的跟我说的,还说是您的意思。”
两个人都有些无奈。
这时,有丫头在门口说:“大夫人,老太君让您过去。”
“我去瞧瞧,您到外头跟他们说话吧?”
“舅母,您把墨伊叫来吧,我跟她说两句。”
“哎!这就叫!”大舅母笑得满脸花,出来后跟自己心腹丫头说:“嘿,那个小不点,看来是入了他的眼了。还知道找她说两句呢!之前的那个可没……”
说到一半,不好再说了。
那丫头叹道:“这人和人哪,还真是讲究个缘分!”
“切!你个黄毛丫头,又懂缘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