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国巴登 - 符腾堡州的南端,广袤无垠、神秘幽深的黑森林宛如一片古老且充满魔力的墨绿色海洋,绵延起伏的山峦是它汹涌的波涛,茂密参天的冷杉、云杉像是层层叠叠的船帆,终年不散的迷雾则如同缥缈的面纱,将无数诡秘与未知悄然隐匿其中。这片森林,承载着日耳曼民族古老的传说与禁忌,哪怕是在科技日新月异的现代,当地人提及它时,依旧满是敬畏,鲜有人敢在暮色低垂后贸然涉足。
年轻的摄影师卢卡斯,一头蓬松的棕色卷发,眼神中透着对未知世界的无限好奇与探索欲,为了拍摄一组能在业界崭露头角的自然主题作品,毅然背上行囊,在一个雾气弥漫的清晨,踏入这片神秘之地。他沿着一条荒草丛生、蜿蜒曲折的小径前行,脚下厚厚的腐叶层绵软潮湿,每一步都似被森林无声吞噬,发出细微“簌簌”声。身旁粗壮树干上布满青苔,仿若岁月镌刻的神秘符文,头顶枝叶层层交叠,仅有几缕微光艰难穿透,洒下斑驳光影。
行至森林腹地,一座废弃古堡突兀地出现在眼前,古堡由灰黑色巨石砌成,墙壁爬满野藤,仿若巨蟒缠绕,尖耸塔楼部分坍塌,残垣断壁在朦胧雾气中影影绰绰,恰似一头蛰伏在时光深处、伤痕累累的洪荒巨兽。卢卡斯双眼瞬间亮了起来,这般充满历史沧桑感与神秘氛围的建筑,正是绝佳拍摄素材,他兴奋地加快脚步,跨过古堡前干涸的护城河,踏入那扇半掩、摇摇欲坠的大门。
门轴转动,发出“吱呀”的凄厉惨叫,惊起一群栖息在房梁上的黑鸦,“呱呱”声在空旷古堡内回荡,阴森之感扑面而来。卢卡斯稍作停顿,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举起相机,开始捕捉古堡内每一处独特景致。大厅中,昔日华美的水晶吊灯如今只剩破碎灯罩,散落一地晶莹碎片;墙壁上褪色壁画隐约可见骑士与恶龙缠斗场景,颜料剥落处仿若狰狞伤口;陈旧壁炉巨大无比,炉内灰烬堆积,似在低诉往昔炽热。
随着拍摄深入,卢卡斯察觉到一丝异样,古堡内温度似比外面更低,寒意顺着脊梁攀升,手中相机镜头竟莫名起雾,成像模糊。他皱眉,边擦拭镜头边嘟囔抱怨,却没留意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串湿漉漉的脚印,水渍从门口蜿蜒至他脚下,仿若有个隐形人悄然靠近。正当他疑惑转身,眼角余光瞥见二楼楼梯转角处有一道白影一闪而过,速度快得如同鬼魅。
“谁在那儿?”卢卡斯大声呼喊,声音在空旷古堡内撞出回音,无人应答,唯有冷风穿堂而过,吹得烛台上残烛摇曳,光影乱舞。他咽了口唾沫,好奇心战胜恐惧,握紧相机,沿着楼梯缓缓而上,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木板“嘎吱”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二楼廊道两侧房间门扉紧闭,腐朽木板散发着刺鼻气味,卢卡斯逐一试探推开,大多房间堆满破败家具、蛛网尘封。直至推开尽头那扇门,屋内弥漫着一股浓烈药味,昏暗光线中,可见一张老旧解剖台置于中央,台面上铐着锈迹斑斑的铁链,旁边摆放着一排蒙尘手术器械,刀刃寒光闪烁,似在回忆往昔血腥。墙上挂满泛黄图纸,绘有人体器官与奇异符文交织图案,角落一只巨大木柜半敞,隐约透出里面堆叠的白骨。
卢卡斯头皮发麻,胃中一阵翻腾,转身欲逃离,却发现门不知何时已悄然关闭,怎么用力拉扯都纹丝不动。此时,屋内温度急剧下降,呼吸间白雾升腾,一阵低低的啜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似男似女,悲戚哀怨。“救命……放我出去……”微弱呼喊在耳边萦绕,紧接着,解剖台上铁链“哗啦”作响,似有什么无形之物在挣扎扭动。
恐惧如潮水般将卢卡斯彻底淹没,他疯狂砸门、呼喊,双眼在屋内慌乱搜寻出口或可防身之物。恍惚间,他看到墙上一幅符文亮起幽蓝微光,光芒蔓延,似在勾勒某种神秘阵法。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身着白色病号服、身形扭曲的身影从墙角缓缓浮现,头发凌乱遮住面容,肌肤透着青灰,手脚以怪异角度弯折,一步步拖着沉重身躯向他逼近,所经之处,地面凝结寒霜。
卢卡斯崩溃尖叫,拼尽全力用相机砸向那身影,趁对方躲闪,扑向木柜,期望能凭借柜子抵挡。在翻倒木柜瞬间,白骨散落一地,他瞥见其中一块头骨上刻着模糊日期,正是二战时期。此刻他才惊觉,这座古堡或许曾是纳粹秘密进行人体实验、惨无人道解剖的罪恶之地,那些冤魂因痛苦与仇恨被困于此,不得安息。
那怨灵嘶吼着,挥舞着扭曲手臂,力量掀起一阵刺骨寒风,卢卡斯瑟缩在墙角,紧紧抱住头,绝望之际,摸到一块掉落的符文石板,慌乱中朝怨灵掷去。奇迹发生,符文石板触碰到怨灵瞬间,蓝光爆闪,似一道净化之光,怨灵发出凄厉惨叫,身形逐渐消散,周遭寒意褪去,门“哐当”一声自动打开。
卢卡斯连滚带爬逃出房间,奔下楼梯,不顾一切冲古堡,在森林中狂奔,直至看到公路上车辆灯光,才瘫倒在地,泣不成声。事后,他将这段恐怖经历告知当地警方与历史研究部门,众人深入古堡勘查,证实了那段黑暗历史的存在。此后,古堡被妥善封存,当地举行庄重仪式超度亡魂,可黑森林深处,依旧不时传来阵阵风声,似是冤魂低语,提醒世人莫忘往昔伤痛,敬畏每一寸承载历史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