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王府,安景轩梦到一个小娃娃冲他笑,忽然孩子七窍流血,浑身都在流血,变成一个血人。
“啊——”
安景轩猛然惊醒坐起来,安康立刻跑过来,满脸担忧。
“世子爷做噩梦了吧?梦而已,不必当真。”
安景轩擦着脸上的冷汗,脸上的血色已经褪去,惨白着一张脸。
“我梦到那个孩子了。”
安康意识到是那个孩子,眼珠子转了转说:“奴才去请大师做法,让那个孩子早入轮回,以后他就不会如梦。”
“好,天亮后就去,本世子再也不想梦到那个孩子。”
安景轩头痛,但再无睡意。
沉默许久问安康:“真的是本世子眼盲心瞎吗?”
安康想了一下说:“只能说女人心难猜,这一切都是郁婉柔的错,她心思歹毒,善于算计,就连世子妃都被她蒙在鼓里,世子爷那么信任世子妃,自然对郁婉柔不设防。”
“那个郁婉柔就是精于算计,破坏我与聪聪的感情,本世子就是被她蛊惑。本世子就是看在聪聪的面子上,才给她好脸色,没想到她居然利用本世子,真是太过分了。”
安景轩气得咬牙切齿,昔日的郎情妾意化为乌有。
经过一夜的思考,安景轩发现自己心里还有郁聪聪。
近两年来,他时常想起郁聪聪。
安景轩下定决心,下眼睑一片乌青,一大早跪在王妃的院子里。
一直到王妃醒来,丫鬟才通报。
王妃诧异,梳妆后让安景轩进来。
安景轩面色苍白,双腿打颤,看到王妃又扑通一声跪下。
“母妃,是儿子糊涂,没有体会到母妃的良苦用心。”
“安景轩 ,你这一大早抽什么风?”
安景轩挤出两滴眼泪,哭诉:“儿子昨晚突然想通了,儿子心里还有聪聪,还请母妃收回成命,不要让聪聪做我姐姐,让她继续做我的世子妃。”
王妃皱着眉打量这个突然想通的蠢儿子。
“你告诉我,发生了何事?我可听说聪聪的珠宝阁已经开始盈利了,而你的管理的书肆入不敷出,还被对面的太平书院压了好几头,你突然还这一出,不会输不起吧?”
安景轩立刻做发誓状:“母妃,儿子是真的想通了。”
于是他说郁婉柔耍心机骗他,但没有说他失手推郁婉柔,让郁婉柔小产。
也没有说郁婉柔找人玷污郁聪聪。
他那日看到三个男人的身影十分气愤,带着郁婉柔离开林子,他并没有亲眼看郁聪聪失贞。
就算失贞也无所谓,一个失贞的女人,除了他谁还会娶她?
这样郁聪聪在他面前一定会低下自以为高贵的头颅。
看她以后在他面前还怎么抬起头。
“母妃,这次您一定要帮我,我这次是真心的。”
安景轩又挤出两滴眼泪。
王妃欣慰的抚摸安景轩的头。
“你能看清楚那个骚蹄子的为人,为时未晚,但,”
话锋一转,王妃继续说,“但我和你父王已经当面跟聪聪说过认她做义女,我们不能出尔反尔。除非她自愿不做我们的义女。”
安景轩见有转圜的余地,高兴地站起来说:“我会让她回心转意的。”
说完兴奋的离开。
王妃倒没有安景轩的乐观。
有摄政王在,她的蠢儿子根本不够看。
如果她是聪聪,她也不会选自己的蠢儿子。
可是摄政王要跟谢小姐成婚。
王妃又叹了口气,一拍桌子说:“这次给聪聪办得二十岁生辰宴一定要热热闹闹的。”
摄政王五月初八成婚,聪聪的生辰宴在五月十六,相差八天。
八天的时间用来伤心足够了。
王妃一下充满干劲。
暗影连夜写的书信已经到达盛京。
但皇上召摄政王入皇宫小住,裴寂还没看到暗影的信。
早朝后,皇上和裴寂在御花园的亭子里下棋。
农历四月百花争艳,御花园里弥漫着浓郁的花香味。
裴寂不知皇上为何召他入宫,难道是因为难民的事走漏了风声?
裴寂面色平静,以静制动。
皇上执黑子落下,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放下棋子后才发觉自己放错了位置。
“不下了。”
说着手挥乱棋盘上的棋子。
裴寂放下棋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皇上是有什么心事吗?”
“不蛮摄政王,母后说要办选秀,充盈后宫,顺便也给你选个王妃。说你老大不小了,跟你一样年龄的大臣,孩子都能骑马射箭了。”
皇上似是真的很苦恼,盯着裴寂的神色。
“现在朝局稳固,摄政王也该为自己的终身大事打算打算。”
裴寂放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白色的棋子,淡然一笑。
“臣经历过丧母之痛后,对婚姻大事心有忌惮,所以暂时不想娶王妃。”
裴寂知道,只要他松口,不仅会有王妃,还会有侧妃、侍妾等等女人。
而且这些女人说不定就是奸细,他可不想让这些女人弄脏他的王府。
更何况他心里早已有王妃人选。
皇上眉头紧皱,苦恼的说:“朕知道摄政王一心辅佐朕,每日殚精竭虑,但不能让大臣对朕觉得对您不周,不让您成家留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裴寂深邃的眸子变得幽深,但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皇上不必理会那些人,臣心意已决,不遇到让臣非娶不可的女子,臣不会成婚,至于裴国公的后代,不差臣一个,他还有一个庶子,庶子照样可以给他留后。”
皇上叹一口气说:“摄政王也说了是庶子,庶子生的孩子还是庶出,如何能继承家业?”
说到这里,裴寂终于明白皇上真正的意图。
不是催婚,而是要给裴国公的庶子裴锦程一个嫡出的身份。
裴寂温和的笑着说:“庶子未必不可以,只要有才能自可独当一面。
礼法规制,嫡庶有别,臣谨遵祖制。
臣还是那句话,只要有臣在,国公府的嫡子只能是臣,世子之位只能是臣。”
自从他被撤去世子之位,国公府的世子之位一直空缺。
国公想把位置给庶子裴锦程,但都被太后制止。
因为太后还要倚仗裴寂教导她的儿子、辅佐她的儿子成为皇帝。
当年他明确说过同样的话,但故人心变,如今的皇上早已不是当初的五皇子。
“罢了罢了,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
皇上起身,侧过脸时一脸阴郁。
这时有小太监来传。
“皇上,摄政王,太后请二位去凤梧宫叙话,顺便一起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