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堂课大约是两个时辰,虽然是春天,但是已经快要入夏,外面的日头到了快晌午还是很毒。
林惊鸿在外面整整站了两个时辰的时间。
腿酸了不说,就连发际和妆容都乱了,可徐夫子还在拖堂。
说是为了补她耽误大家的时间,一时间就让林惊鸿成了众矢之的。
几个其他班的学生下课过来,见林惊鸿顶着这么大日头站在门外。
这几人今早刚巧看见她与白熠还有师砚宁搭讪的场景。
调侃道:“哟,这不是早上和白小将军还有那侯府少爷一起来上课的姑娘吗?打扮的这么漂亮,是想勾引他们其中的谁呀?”
其实仁者见智,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林惊鸿的心机。
“你们胡说什么呢!”林惊鸿被说的面红耳赤,却又不敢大声反驳。
徐夫子还在里面上课,所有同学都在里面,如果她与这几个人吵起来,事情将不利于她。
那几个人并没有理会她的反应,而是吃准了她现在被罚站,不能去其他地方,就站在她旁边,以互相说笑的方式取笑她。
“我想这位姑娘看上的应该是白小将军吧,就凭侯府少爷那窝囊废,除了生的一副好相貌,又有什么值得这些姑娘追的。”
“我们学府里都是些聪明姑娘,看着那窝囊废就躲,而她却上赶着往上面贴,可不是扮单纯想让白小将军垂怜吗?”一人附和道。
“可惜白小将军与那窝囊废的姐姐从小就定有娃娃亲,得亏是小将军有良心。如果是我,对我毫无助力的侯府。早该将她踹了!”
然后就是一片大笑,只是他们没有发现,坤字班此时已经下课了。
白熠正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们身后,听了他们这话更是怒发冲冠。
“你们再敢多说一句,我这拳头可忍不住了啊!”
白熠多数时间都是与人为善的,但是对贱人除外,对付这几个碎嘴子,他真没必要这么仁善。
“白……白小将军……”
那几人转过身去,看见是他们正在议论的白熠,自知得罪不起。
“抱歉……抱歉……”
于是说了几句简短的道歉之后,就脚底抹油从师砚宁和白熠面前溜走了。
此时的林惊鸿见白熠像英雄一样站在她面前,还这样强行出了头,对白熠的崇拜之情达到了顶峰。
本来这几个人对她说的话都无关痛痒的。
可是白熠一来,她竟忍不住憋出了几滴泪来。
“谢谢你帮我,白大哥。”林惊鸿委屈拭泪。
师砚宁则在旁边默默翻了个白眼,那是在帮她吗?分明就是这些人说师鸢的坏话,白熠忍不住想上前揍人了。
“不客气。你这衣服趁散学也赶紧回家去换了吧,否则又该被其他夫子骂了。”
白熠语气平平,既没有安慰她,也没有接她的话。
甚至回去的路上还跟师砚宁吐槽,说是都怪林惊鸿今天穿了自己的衣服来国子监,才害得他们拖堂,到现在才下课。
师砚宁听了这话,难得的心情大好,上学走出国子间的路上并没有给白熠使脸色。
“小舅子你是和我一起回去?还是等侯府的车来接你。”
白熠就跟师砚宁吐槽了一路这个林惊鸿害他们拖堂的事,现在说到了回家,白熠还是礼貌性的问了问师砚宁。
“多谢,我等侯府的车来接我就行。你先回去吧。”师砚宁难得的对他笑着说。
白熠与师砚宁告别就上了自家的马车,想到路途中还会经过师鸢爱吃的糕点铺子,特地绕了一圈去给师鸢买了爱吃的蟹粉酥。
回到将军府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白熠下马车时看见师鸢一个人站在和府的大门口往外张望,杏儿点了灯笼,陪她等在风中。
师鸢见白熠来了,立刻迎上去。
白熠以为师鸢正在这边等着他,可能有什么要事要跟他说,正好顺手将自己给师鸢买的蟹粉酥给她。
“阿鸢,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当心你的身子。这是哥给你买的蟹粉酥,我记得你以前很爱吃。”
白熠兴致勃勃的将蟹粉酥塞到师鸢怀里,本以为她会很高兴。
可是她只是借过蟹粉酥,眼睛还往那辆他已经下来的马车中张望。
“怎么了?砚宁还没回来吗?”白熠问。
师砚宁比他后走,他到集市上面去给师鸢买她喜欢吃的蟹粉酥,那些粉丝每日都是现做的,要等,这就花费了不少时辰。
按理说师砚宁哪也不去,应该比她先回来才是啊。
怎么都这个时辰了?还让自己的姐姐等在外面替他着急呢?
“等他回来我还真得说说他。自己姐姐身子弱,还不早点回来,让姐姐这么操心!这小子真是!”
师砚宁平时做什么,白熠都忍了。可是唯独对师鸢,白熠忍不了。
“我怕他出事了……”师鸢的声线带着颤音。
和师砚宁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师鸢心里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不会给别人添麻烦,更不会给自己添麻烦。如果是路上遇到了重要的事,他一定会差人捎个口信来的。
“去接他的车夫也还没有回来。我真的怕……”
白熠仔细看才看见,师鸢的眼眶中已经满含泪水。
在白熠的记忆里,师鸢很难露出这样柔弱的表情,就算是在她爹娘的葬礼上与师衡夫妇争夺财产之时,也少见。
白熠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他确实不知道师砚宁去了哪里,但是他可以帮她找找。
“他今日有说过他会去哪里吗?”白熠问。
“他今日出门时,说散学时要给我带我喜欢吃的糖莲子。可是就算他去买10包糖莲子,这个时辰也该回来了呀。”
师鸢被风吹着,大脑嗡嗡作响,这个局面她真的自己无法处理。
“那我去卖糖莲子的地方去看看?你等我!”
白熠刚回来,还没有休息到,就要去帮师鸢找师砚宁回来。
师砚宁刚转身,就看见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个管家装扮的人。
那男人打了灯笼下来,径直走到侯府门前,看见师鸢,也不以笑脸相对。
看上去十分不礼貌的样子,问她:“你就是侯府的郡主吧。你弟弟伤了我家少爷,被我家夫人留下说是替侯爷好好教育教育,让郡主勿念,明日就把人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