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甫落,就见张淑慎没有丝毫犹豫,迅速伸手,死死揪住张丞相的衣袖,使出浑身力气拖拽着他往门外奔去。她的动作如此急切,似乎觉得只要速度再加快一点,便能更早达成内心深处那股熊熊燃烧的热望。
然而,张丞相却猛然一挥臂膀,脸上满是愤怒之色,高声怒吼道:“你的婚姻大事乃皇上亲自裁定,岂容你肆意妄为!你愿嫁也好,不愿嫁也罢,这件事已然毫无回旋之可能!”
“那穆子航到底有何过人之处?他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翰林院大学士而已,岂能与尊贵无比的大皇子相媲美?你身为我们张家的女子,只有嫁给皇子,才能保证咱们家族繁荣昌盛、世代不衰。”
“如今你大姐年岁渐高,处理诸多事务时常感到力不从心,唯有你成为大皇子妃,并在将来登上皇后宝座,才能够守护家族永远享受荣华富贵。所以说,无论如何,我绝对不会同意你下嫁给穆子航,你还是尽早断了这个念想吧!”
张淑慎闻听此言,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随即心如刀绞,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她万万没有料到,平日里对自己百般呵护、视若掌上明珠的父亲,竟会如此决绝无情地说出这番话来。
她死死地攥住张丞相那宽大的衣袖,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眼眶,顺着她那苍白而又娇美的脸颊滑落而下,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滩小小的水渍。
她的声音哽咽着,带着无尽的悲伤与绝望,颤抖着哀求道:“爹爹呀,您一向都是最疼惜女儿的啊!求求您了,就顺从女儿这一次吧......只要您答应了女儿,女儿以后一定会加倍孝顺您的!”
张丞相默默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女儿,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酸楚和怜爱之情。然而,理智告诉他,此时此刻绝对不能有丝毫的心软。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痛楚,咬着牙关说道:“淑慎啊,并非爹爹不愿意疼爱你,而是此事已然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爹爹也很无奈,但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无情啊!”
说罢,他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试图给她一些安慰,但眼神中的坚定却未曾改变分毫。
张淑慎闻言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其中充满了无尽的失望与哀伤。
她用力甩开张丞相的衣袖,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和愤恨都通过这个动作宣泄出来一般。她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位曾经让她倍感敬重的父亲,脸上露出了一种近乎于绝望的神情。
张淑慎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轻叹。
终于,她鼓起勇气,用带着哭腔且颤抖不已的声音向张丞相发问:“父亲啊!难道这件事情就真的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吗?您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失去终身幸福而无动于衷吗?”
每一个字都说得那么艰难,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张丞相紧紧地闭上双眼,似乎想要将眼前这令人心碎的一幕彻底隔绝开来。他实在无法忍受去直视女儿脸上那深深的绝望与哀伤,仿佛每一眼都如利刃般刺痛着他的心弦。
见到父亲竟然这般绝情绝意,张淑慎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瞬间坠入了无底深渊般,无尽的失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几乎无法呼吸。那股深深的绝望感如同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狠狠地将她往前推去。
刹那间,她像是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不由自主地迈开双腿,以惊人的速度冲向房间一角静静矗立着的书架。她的脚步略显蹒跚,似乎随时都可能摔倒在地,但每一步又都充满了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坚毅和果敢,就好像她的内心深处已然萌生出一个坚定不移、毫无退路的决心。
随着距离书架越来越近,张淑慎的眼神也变得愈发锐利而决绝。片刻功夫,她便来到了书架前,毫不犹豫地伸手抽出了放置在木架子上的一把锋利短刀。
那冰冷的刀刃闪烁着寒光,映射出她此刻满脸的悲愤和决绝。
张丞相猛地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之色,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嘴唇也开始微微哆嗦起来,原本洪亮的嗓音此刻竟变得有些沙哑且颤抖不止:“淑慎啊!你这究竟是要作甚呐?好端端的,为何要拿着刀呢?快放下!莫要伤了自个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试图向前靠近女儿,想要夺下她手中那把锋利无比的短刀。
然而,张淑慎却紧紧握着刀柄,将刀刃抵在自己白皙纤细的脖颈处,泪水如决堤般顺着脸颊滑落,与那冰冷的刀锋相互映衬,显得格外凄美动人。
她抽泣着,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对父亲喊道:“爹爹,如果您不肯解除掉我和大皇子之间的婚约,那么今日,淑慎便当着您的面自刎于此,以死明志!”
话音刚落,只见她轻咬嘴唇,眼神坚定而决绝,手中微微发力,锋利的刀尖如毒蛇般迅速刺破那娇嫩如雪的肌肤,瞬间,一抹猩红如泣血之花悄然绽放,顺着白皙的脖颈缓缓流淌而下。
目睹这一幕,张丞相脸色骤变,原本威严的面容此刻被无尽的恐惧所笼罩。
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手持匕首的女儿,声音因极度的惊愕而变得颤抖起来:“淑慎啊!快快放下那凶器,莫要冲动行事!无论何事,都可从长计议,切莫轻言生死啊!”
然而,面对张丞相的苦苦哀求,张淑慎却恍若未闻。
她的目光如同寒星般冷冽,直直地射向自己的父亲,口中吐出的话语更是充满了决然之意:“爹爹,倘若此生无法与所爱之人相伴终老,那么活着对我而言便无异于行尸走肉、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