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怕的想法便是:害白宁玉性命的人,就是眼前的白连城。
而之所以产生这种念头,是因为我从白连城的大衰之相,想到一则在风水奇门之中的”暗规则。
据传,不少奇门中人受人雇佣,替人办事,为了防止收不到尾款,往往会在事主身上弄些手段,比如提前种上煞气,或者准备一些镇物。
最着名的就是,鲁班教的木匠,会留有类似于剪刀之类的镇物。
如果奇门中人,最后成功拿到尾款,则悄然解除煞气,拿掉镇物。
可一旦事主赖账,拒不付尾款,那就不好意思,催动煞气,让事主付出代价。
正是基于这条“暗规则”。
我认为白连城脸上的大衰之相,是那位奇门巫师没有拿到尾款,一怒之下,对白连城动手。
我推测,白连城体内早就藏着一股厉害的煞气,三天前开始发作。只用三天时间,就出现了大衰之相。这栋老别墅周围的煞气,也刚好是三天左右的时间。
而三天前,正是我破掉奇门巫师的时间点。
我进一步推测,白连城早就与那位奇门巫师见过面,支付了定金。但是,当奇门巫师找白连城索要尾款的时候,却惨遭拒绝。
白连城觉得那奇门巫师没有杀死白宁玉,根本不该收尾款。
而那位奇门巫师却觉得自己身受重伤,花大精力大价钱弄出来的“瞪死人眼”的镇物也都用了,花了那么多时间,虽然最后功亏一篑,可自己用了不少值钱的物件,鬼画符,镇物,那都是一笔一笔的开销,绝对有资格拿到尾款。
双方没谈拢,闹了极大的矛盾。
而,奇门巫师早就在白连城身上留有后手,没有拿到尾款,便催动白连城体内的“煞气”。
又将镇物“瞪死人眼”的反噬之力转移到了这栋老别墅之上。
我想,那位奇门巫师与白连城打交道,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所以,他才可以在最短时间之内,将自己所要承受的折磨,全部转移到这栋别墅之上。
我的大脑在极短时间之内,从逻辑上和时间上,证实了这个恐怖想法。
可是话说回来,白连城是白宁玉的亲爸。
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李雨菲没有半点退意,轻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说:“我是看在宁玉姐的面子上,称呼你一声白叔叔。另外,李淳罡并非我亲爷爷。我没受到他的荫庇。他死了,我一直靠我自己。可你,白老爷子没了,你就变成了寄生虫。不对,你一直都是寄生虫。”
白连城嘴角一抽,阴沉着脸,脸上的黑气越来越浓,气得全身发抖,骂道:“这里是白家,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没有李淳罡,谁把你当盘菜。毫无教养的野丫头。不要脸的贱……”
聂峰一双虎目射出精光,打断了白连城,说:“白连城,我劝你说话注意点分寸。你要是听不懂人话,我可以教教你。”
聂峰抡起巴掌,做了个打人的手势。
白连城发现聂峰人高马大,不敢再咋呼,眼珠溜溜转动,后退了两步,大声地说:“你们别嚣张太早了。一会儿叶会长来了。有你们好看的。这里是江城。不是你们嚣张的地方。白家与叶家关系很好。也怀着咳咳咳……”
说完一半,白连城就开始咳嗽起来。煞气已经伤及他的双肺,一旦激动,就会引发咳嗽。
“小陈先生,现在怎么办啊?”李雨菲问道。
我心中让那个恐怖的想法占据,已经不太想管这档子事情。
白连城和他两个儿子落到这步田地,完全是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
“等叶会长来吧。”我淡然说了,余光看了一眼白宁玉,压住了把那个想法说出来的冲动。
“连城,你是和什么玩意吵起来啊。小龙和小虎都睡不踏实。”一个妇人走出来,穿戴很是华丽,一双眼睛像蛇眼,一看就不是善类。
相书上说,这种眼睛的面相,奸诈而狡猾。
妇人看了一眼李雨菲,冷笑一声:“原来是李家的丫头啊。没想到李家倒了。她反而更能耐了。我倒要看看是谁给她的胆子!”
不用说,说话的妇人正是白宁玉的后妈宋玉珠。
同样,我在宋玉珠身上也看到了大衰之相。
“老婆,是宁玉和李小姐一起,带来了一位风水师。说是帮忙看看弟弟的。”白连城忙迎上去,扭头看着我,神态满是鄙夷,“你别生气,叶会长马上来了。叶家与白家是世交。当年叶会长爷爷去乡下算命,一着不慎失了算,让人砍了右手。多亏咱白家人,才保住他爷爷一条命。他欠咱们的人情,我给他打电话,马上就来。咱们儿子不会有危险。你不用太担心。”
看到了宋玉珠的面相。
我脑海浮现的恐怖念头,照进现实,是真事了。
还可以确定了一件事情。
我们苦苦寻找害白宁玉的大仇人,就在眼前。
就是这对夫妻。
他们花钱找到了一位奇门巫师,想用邪术害死白宁玉。
只是,我破掉了女煞白胧月,以及破军之冲煞绝命局之后。双方闹掰了。
我忽然想到了一点,按照白司维所说,白连城知晓那位茅道长的信息。那么,白连城很可能从那位茅道长手中,拿到女煞白胧月。
一切全都对上了。
这意味着,我没有错判。白宁玉大仇人和奇门巫师,只针对白宁玉,没打算对付其他人。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白宁玉的大仇人正是自己的父母。
我对人性了解不够,没能把白宁玉身边人定为仇人。
宋玉珠闻言,朝我看了过来,眼神闪过一丝惊慌,而后提高语调,掩饰说道:“她找人来看弟弟。我看啊。她巴不得两个弟弟出事。我还不知道她啊。等她嫁人了,白家的东西都会成为她的嫁妆,一根毛都不会留给她两个弟弟。”
白宁玉大声说道:“宋姨。你的话太难听了。我对小虎和小龙,从来都是关心备至。他们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亲弟弟。我也没打算嫁人啊。”
听到白宁玉的辩解,我越发觉得她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