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安闻言,这才回过神来,不由轻声咳嗽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然而苏瑾却并没有理会他,只是继续专注地打量着眼前这位女子。
“小姐说笑了,奴家复姓慕容,单名一个燕字。这狐媚儿的名号,我倒是不怎么喜欢的。”慕容燕的声音柔美,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苏瑾的神情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慕容燕,我分明是个男子,你为何唤我为小姐呢?”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似乎并不在意对方的称呼。
慕容燕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奴家混迹于此,别的本事没有,但分辨男女还是不在话下的。”
站在苏瑾身后的徐平安,此时也忍不住轻声笑道:“这下好了,被人看穿了吧!”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似乎对苏瑾被识破身份感到有些得意。
苏瑾扭过头,狠狠地瞪了徐平安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然后,她转头看向慕容燕,笑道:“你既然看穿了,那也就没有办法了。姑娘手持琵琶而来,想来应是善弹吧?不知可否为我们这两个俗人弹奏一曲?”
慕容燕微微一笑,红唇轻启,姿容倾城。她轻轻拨动琵琶,一串清脆的音符便流淌而出。徐平安赶忙别过头去,他自诩并不是什么圣人,已有苏瑾在侧,若再分心他顾,岂不是罪过?
然而,苏瑾却一把揽住他的脑袋,硬生生地将他掰了回来。“如此美人,你若不看,岂不是有负风月?”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但更多的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
徐平安闻言,震惊得无以复加。他看向苏瑾,只见她神色坦然,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可不需要你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发乎情,止乎礼,这才是君子所为。人人爱美,你我皆是如此,所以看上一眼又怕什么?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少完人。”苏瑾的一番话,不仅让徐平安愣在了原地,就连慕容燕也是倍感震惊。
“小姐,冒昧问一句,您二位是?”慕容燕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好奇。
“夫妻。”苏瑾笑着答道,语气中充满了坚定和自信。
听到这番话后,慕容燕不由连声称赞道:“小姐,您还真是个妙人。我技艺不精,献丑了。”说完,她再次轻轻拨动琵琶,琵琶声响,如曲江九转,时而高亢激昂,时而低沉婉转。
慕容燕轻启红唇,低声吟唱。她唱孤山晓月之清幽,唱大江东流之壮阔,唱铮铮铁衣之英勇,唱漠北黄沙之苍凉。她唱得兴起,徐平安和苏瑾也听得极为入神。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却传来了喧哗嘈杂的声音。“大爷!大爷!狐媚儿正在侍奉客人,我再给你找别的姑娘吧!”那是老鸨焦急的声音。
“哼,那群庸脂俗粉,也能入得了我的眼?快叫狐媚儿滚出来伺候老子,否则老子砸了你这醉红尘!”这叫嚣的声音越来越近,充满了威胁和霸道。
慕容燕也不由停下了拨弦的举动,她满是惊慌地捂着怀中琵琶,眼神中透露出无助和恐慌。苏瑾眉头紧皱,她对着慕容燕招手道:“慕容姑娘,你过来!”
慕容燕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极为听话地走了过来。她径直站在苏瑾面前,轻声问道:“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苏瑾和徐平安都是侧身坐在桌子两旁,所以此时慕容燕和苏瑾正是迎面而对。苏瑾攥住了慕容燕的皓腕,一用力,慕容燕便直接倒向了苏瑾的怀里。慕容燕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看着苏瑾的眼神也充满了惶恐。
苏瑾看着慕容燕那如小鹿一般眨动的双眸,轻轻笑道:“慕容姑娘如此容貌,若不能一亲芳泽,这岂不是人间一大憾事?”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和挑逗,让慕容燕的脸颊瞬间染上了红晕。
看到这一幕后,徐平安的眼睛瞪得快要掉了下来。他惊讶地看着苏瑾,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瑾儿,你……你该不是有磨镜之癖吧?”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震惊和疑惑。
苏瑾闻言,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徐平安:“休要胡说!”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和警告。徐平安见状,也只好自顾自地喝起了闷酒。
然而,就在这气氛极为微妙的时候,门外那闹事的家伙却一脚踹开了房门。他闯进房间的一瞬间,就直接看到了坐在苏瑾腿上的慕容燕。
“妈的,果真是个婊子!老鸨,你他娘的不是说她只卖艺不卖身吗?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怒吼着,眼中闪烁着愤怒和不甘。
“这……这全凭姑娘心意,她若是真心相许,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老鸨的声音颤抖着,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
“老鸨子,我回头再和你算账!那两个混蛋,有胆子的话,就让狐狸精滚过来老实陪着我,否则小心我对你们不客气!”闹事者嚣张地叫嚣着,仿佛整个醉红尘都是他的天下。
然而,他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徐平安就径直举起了一个茶盏扔了过来。要知道徐平安的本事非凡,他飞花摘叶都能伤人,更不用说是茶盏了。这茶盏飞去,威力已然不亚于一颗子弹。
刚进门的混混直接被这一枚茶盏给砸得倒飞了出去。
好在徐平安认为这家伙罪不该死,所以还有所留手,否则对方绝不只是被砸出去这么简单了。
见此人飞出去后,苏瑾这才松开慕容燕的手腕,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之前为免姑娘陷入尴尬,我才采取了那般权宜之计,望你莫要见怪。”
慕容燕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的笑意,仿佛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令人心旷神怡。“小姐出手相助,我感激不尽,又岂会心生埋怨?”
苏瑾目光柔和,轻声问道:“你本是如花似玉之人,为何会落入风尘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