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秦颂把厨房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打车回了她和裴行之的出租屋。
这里虽然比不上裴母的房子,却也算是他们俩的小家。裴行之情绪不好,如果一回家就能看到她,心里应该可以好受点。
卖出去的三张图全都改完了,秦颂不敢多歇,把出租屋打扫了一下就坐到工作台前接着画风语的项链。
上色是个考验耐心的活儿,秦颂把手机调成静音搁在一边,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与此同时,沈氏集团的办公大楼里。
裴行之把自己的竞选材料一张一张的收了回来,面无表情的对长桌对面的沈赢山说:“抱歉沈总,我不能答应您的要求。”
“为什么?”沈赢山不理解,“我只是让你娶我的女儿,又没有叫你上刀山下火海,你为什么不能答应?难道雁回还比不上那个秦颂?”
“比不上。”裴行之的回答很直接,“在我心里,她就是比不上秦颂。”
“你——”沈赢山被他噎住,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为沈雁回说些什么。
裴行之把竞选材料收好,放进手边的文件袋。随后抬眼看着脸色铁青的沈赢山,一字一顿的强调:“秦颂是我的老婆,在我心里她永远是第一,谁也别想把她比下去。沈总,您的要求过于无理,我是不可能会答应的。”
“我的要求无理?”沈赢山被这话气笑了。他抬掌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裴行之,我愿意把我女儿嫁给你这么个结过婚的男人已经是便宜你了!你怎么好意思说我无理啊?”
裴行之低垂着眼眸,回答得不卑不亢:“我已娶妻,妻子还怀孕五个月了。可沈总却在这个时候叫我抛妻弃子转头和您的女儿结婚,这不是无理是什么?”
沈赢山从椅子上站起来,抬手指着裴行之的鼻子怒不可遏的道:“裴行之,你究竟是真蠢还是装蠢?你那个老婆秦颂,她压根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她和你结婚已经半年了吧,这半年来她都干了什么?四处惹事、拈花惹草!秦家、陆家、你家,全都被她搅得鸡犬不宁!就她这样的女人你还视之为妻子,你脑子是真的有毛病!”
裴行之紧抿着唇,并没有着急反驳。
沈赢山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继续道:“反观我家雁回,家世清白,背景雄厚,自己又是留学回来的高材生。她如此优秀,就算十个秦颂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她的一根头发丝!”
“你要是脑子没问题,就应该知道如何做选择!”
“呵……”裴行之扯动嘴角,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沈赢山背着双手,抬脚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将浑身戾气稍稍收敛了些。
“裴行之,我知道你现在最需要什么,你也知道。裴氏集团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你要想东山再起,让裴氏集团重筑高楼,就必须攀上一股雄厚的势力。”
“很明显,雁回就是你最需要的那股势力。她能给你的东西,是秦颂一辈子都给不了的。”
“作为男人,作为商人,你应该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才最正确!”
裴行之闻言,终于抬起了低垂的双眼。他眼神平静的看着沈赢山,脸上半点情绪都没有。
沈赢山抬手点了点他:“这是沈氏集团给你的机会!能不能重新爬起来,就看你现在如何选择了。”
裴行之抬了下眼镜,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选择。
“我选秦颂。”
“你……”沈赢山傻眼了。
裴行之微微一笑,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我选秦颂。不管沈小姐有多优秀,我都选秦颂。”
“你——你脑子被车碾了!”沈赢山耐心耗尽,指着裴行之直接就骂,“怪不得裴氏集团会被你玩儿破产,就你这脑子和格局,注定成不了大事!”
“现成的东风摆在你面前,你都不知道抓紧机会乘一乘势!这样好的机会,外面那些人就是把头磕破了都求不来!”
裴行之:“那些人是那些人,我是我,沈总大可不必将我们混在一起比较。我知道沈总生气,也随便沈总怎么贬低我,我的选择就摆在这里,无论如何都不会改。”
“为什么?”沈赢山实在是不解,“你为什么就非要这个秦颂不可?我的女儿到底是哪里入不了你的眼?”
裴行之答得淡然:“沈小姐很好很优秀,但很可惜,我一点也不喜欢她。对我来说,婚约是婚约,生意是生意,我不愿意把生意和婚约绑在一起。”
“沈总也别想用婚姻决定我的前程。”
“至于我为什么非秦颂不可,就没有办法对沈总解释了。”
“为什么?”沈赢山黑着脸问。
裴行之:“因为这是我的私事。秦颂好不好,我自己知道就够了,无需其他人的意见。而且,秦颂不是商品,我不会用生意的视角去衡量她的价值,更不会让她牺牲在这场生意里。”
说着,裴行之便想起了秦颂中午发给他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温柔又可爱,裴行之只是想一想她,就觉得踏实满足。
他弯眸浅笑,眼里柔情无限:“裴氏集团是我自己创立的,我没靠任何人,更没靠女人。如今重头再来,我也照样可以!”
“沈总,您是一个合格的商人。但我不是,我放不下秦颂。”
沈赢山盯着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裴行之,我不和你讨价还价。我还是刚刚句话,雁回是我唯一的血脉,她的心愿我必须想办法满足。你要是固执的不愿意和秦颂离婚,我就不把投资批给你。”
“你考虑清楚,是要秦颂,还是要雁回和沈氏集团。”
条件沈赢山已经开到了最大,是个正常人都应该知道该怎么选。
可裴行之却不为所动。
“我要秦颂。”
“你——”沈赢山睁大眼睛死瞪着他,“你要秦颂,就别想要投资!你在云城已经孤立无援了,除了沈氏集团没人愿意把钱投给你!”
裴行之点头,只说了两个字:“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