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峰也劝道:“娘,我们要把眼光放长远一点。再说了,高家手里拿着租赁契约,还有里正给他们当人证,我们现在完全不占理,再闹下去东西拿不回来不说,还只会让人看笑话。”
王老太不服气道:“看什么笑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高氏那个贱人算计我们,他们那是一早就商量好的。什么契约不契约,都是假的。”
“娘,我知道那契约是假的。可是我们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如今他们已经拿着契约了,我们就是告官府去了,我们也不占理。”
王大志道:“我刚才仔细想了一下,我们之前错过了机会,现在不能再错了。二弟留下的田地再值钱,也比不上季氏如今当的大官,我们应当先想办法修复和陆家的关系。”
王老太一个铜板都舍不得花的性子,她一想着高兰把老二得的赏赐全带走了,田地还给了娘家人就心如刀绞。
但两个儿子都不让她再闹,和陆家搞好关系,她也只得不甘不愿地在屋里坐了下来。
王老太瘪了瘪嘴,没好气道:“那你们说,要怎么和陆家搞好关系?
我之前也不是没想过,和陆家关系搞好一点,但你们也看到了,陆家那眼睛就长在头顶上一般,根本不搭理我们。”
王大志道:“娘,我家雪梅也该说亲了。”
“你是想把雪梅嫁陆家去?”
王老太歪了歪嘴,道:“陆家那几个儿子好是好,但陆家那婆子就是眼光高,那么多去说亲的人都被她拒了。就雪梅那丫头片子,能入那老婆子的眼?”
“陆家那老婆子的眼光是高,但要嫁到陆家去,也不只有陆家老婆子那一条道可走。”
王大志说着,压低了几分声道:“陆家那两个儿子不是经常不在村里吗?你猜他们在做什么?他们在城里开了好几家铺子呢?要是雪梅……”
“当真又开了铺子?”王老太心像被火烧一样,怎么那陆家就那般有钱呢?
“这还能有假?”王大志道:“看样子,还不只开了一两家铺子,那铺子的生意还都好得很,就跟往家里倒银子一般。”
“我的个乖乖,那陆家现在得多有钱啊!”王老太惊呼着,又责怪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些跟我说?”
王大志脸上有些不自然地笑了一声道:“这不是之前忙,没有找到机会吗?”
王老太浑浊的眼珠子来回转了转道:“那赶紧让雪梅去找陆三郎去,等她嫁入了陆家,我们跟陆家就是亲家了。”
陆家那么有钱,她要一笔厚厚的彩礼。再让孙女好好孝敬自己……
王老太正幻想着孙女嫁入陆家后自己的美好日子,就又听大儿子道:“娘,光是这样,雪梅怎么能接近陆家三郎?你给我点钱。”
一听说要钱,王老太顿时警觉起来,一把按住腰间的钱袋子,戒备道:“你要钱做什么?”
王大志道:“娘,我想开个铺子。到时候我们把铺子开到陆家旁边,不但能赚钱,雪梅还能找理由和陆家三郎接触。”
听起来确实是个好主意,但一想到要从自己这拿钱出去,王老太就心如刀绞。
她道:“铺子是那么容易开的?你别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要雪梅跟那陆三郎接触,也不是非要开铺子。去陆家铺子里干活,不也一样?”
王大志道:“娘,我当了那么多年货郎,走街串巷的,多少也积累了经验。三弟也一直在城里干活,我们兄弟齐心,肯定能把铺子开起来的。”
王小峰也在一旁附和,“娘,你不想我们家有自己的铺子吗?我们开了铺子,赚更多的钱回来,给你享福。”
兄弟两人轮番劝说了半个时辰,王老太才像要了她命一般,回屋里拿了一个钱袋出来,交给兄弟两人道:“你们兄弟两人这些年交给我的钱都在这,你们拿去开铺子。”
王大志笑着接过,等打开钱袋子一看,顿时变了脸色,“娘,就这点银子?我们兄弟两人月月交钱给你,交了这么多年,就这么一点?这点钱我们怎么开得了铺子?”
王小峰一看钱袋里的钱,也变了脸色,“娘,我们是去办正经事,又不是乱花,你还信不过我们?我们兄弟两人赚了这么多年钱,怎么也不可能才五两银子吧?”
王老太见兄弟两人都质问她,顿时咒骂道:“你们两个讨债鬼,是说我吞了你们的钱不成?家里不吃不喝?家里那么多花钱的地方,就你们交的那点银子,能够什么?还嫌少?”
这时候,王大志和王小峰都不由羡慕起了王二牛。爹娘嫌弃他没本事,赚不到钱,还给家里惹麻烦,把他们一家子分了出去。
他们虽被分出去了,但有钱自己拿着,想做什么都容易。
不像他们,说是赚了钱交给母亲,她一个铜板都不会要他们的,钱都给他们存起来。等他们要钱的时候,找她拿就好。
可每次找她拿钱时,都像要了她的命一般。
这时候,兄弟两人心里不免生出了怨。
王小峰幽怨道:“娘,你嘴上说不喜二哥,其实心里最喜欢的是二哥吧?”
王大志也道:“二弟一家被分出去,说起来是他吃亏。我看好处全是他占了,起码他想做什么就能去做,不像我们这样,做什么都不成。”
王小峰点头道:“说起来,二哥一家能和陆家交好,也是占了分家之便。若当时换了我们,要敢把家里的东西拿去送人,娘还不知道怎么闹呢!”
王大志道:“若不是陆家刚来村里,二弟一家就去献殷勤,和陆家交好,二弟一家也不会有现在的境遇……”
王老太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错处全怪到了自己身上,顿时垂着胸口哭嚎起来。
“你们这话什么意思?我巴心巴肠地对你们好,有一口好的都要省下来给你们吃,到头来倒全成了我的错?
你们两个没良心的东西,我生你们的时候怎么没一屁股坐死你们两个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