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棕榈疗养院。
与其说这是一家精神病院,不如说是政|商妥协后的产物,更类似软禁特殊人员的养老院。
这里大致分为三个区域:
真的精神病、危险的正常人以及特殊的正常人。
此刻,一名胡子拉碴的中年人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隐约皱着眉头。
“混蛋!你们在做什么?!这就是你们教会的做派?”
约瑟夫怒目圆睁地敲打着窗户,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凯瑟琳在教堂被人欺辱。
画面一转,他又回到了曾经的家中,看着女儿被男朋友活活掐死。
仅仅几分钟,他眼前就切过了十几种女儿死亡的画面。
但无一例外,最后等他赶到时,只能抱着一具无头尸体痛哭流涕。
踏、踏。
正此时,一阵脚步声从约瑟夫身后传来。
转头看去,竟是一名身着黑色风衣的年轻白人。
“约瑟夫教授,节哀。
装疯卖傻这么长时间又是何必呢?”
来者正是墨纣。
在发现约瑟夫还在这里后,他都已经有了炸掉这里的打算。
原因是这家伙竟然没被伊甸园带走。
但入梦观察后,他才发现自己低估了约瑟夫的决心。
由于家庭有财团背景,即便是伊甸园也没有办法进行强制干涉,只能折中将他送往精神病院。
可约瑟夫并不是什么顽固的老学究,这家伙就算不清楚异常物品的存在,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猫腻。
丧女的痛楚下,这家伙开始真的装疯卖傻起来,有一次甚至愿意为此拿马桶当饭碗。
约瑟夫意识到这里面有阴谋,他见惯了太多因为上层需求而牺牲个体意愿的事情。
但他的女儿对他来说就是一切。
无论这件事有多大的内幕,他都将想办法让这些东西重见天日!
在其被诊断疯癫后,伊甸园也就不再约束他。
毕竟当地有57起无头案,约瑟夫只是影响力稍微大一点,本身的价值和其他人相差无几,并不能提供太多情报。
至此,这位时常困于噩梦,几乎真的要疯狂的教授终于冷静了下来。
约瑟夫甚至已经有了逃跑的打算。
毕竟自己的关系都运转不通的事情,他不相信那群人会放自己离开。
此刻,约瑟夫眼神闪烁地看着墨纣,似乎在确定自己的精神状态。
“这是清醒梦?”
嘀咕一句后,教授依旧不能接受这种以假乱真的真实感,开口问道:
“你是谁?我分裂出来的人格?”
墨纣笑了:
“你不必在意我是谁,问题在于你是否想查清凯瑟琳死亡的真相。”
一提到凯瑟琳,约瑟夫就十分激动:
“当然!我必须将那个恶魔绞死,用钝锯割下他的头颅!”
墨纣点了点头,很满意约瑟夫的回答:
“那么教授,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的面前。
两分钟后,这里的监控设备会短暂瘫痪,你会在你房间的储物柜后面得到一些东西。
如果看过它们后你仍有决心,那就去736路的酒吧,那里的垃圾桶中有你需要的东西,以及你将付出的代价。”
话罢,墨纣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约瑟夫冷汗涔涔地从梦中惊醒,却只能看见窗边冰冷的月光。
一切都好似大梦一场。
但约瑟夫只是随手抄起了床头的眼镜,愣了两秒后,状若无意地伸了个懒腰,瞥向房间的监控。
认真地等待了两分钟后,他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那断联的网络信号让他心头一惊。
真的有人帮他?
约瑟夫自然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但事情的一部分真相很可能就在对方手中!
恍惚间,他眼前似乎又出现了无头的女儿,他立刻翻身下床来到了储物柜旁。
后面的隔层里是一个文件夹,内置一部手机、一把手枪、一串冻手的冰晶钥匙和几张智能门卡!
约瑟夫又惊又疑,连忙打开手电筒查看四周和门框,却并没有发现任何被撬动的痕迹。
最后他来到窗边,扫视下才终于发现了疑点:
落灰的窗沿被风吹散了一点,但依旧没有任何触摸过的痕迹。
与此同时,他也打开了手机。
手机里的东西不多,只有一系列照片和一段看起来随手录制的视频:
那些图片上是一些张牙舞爪的怪物和一个个无头尸体,以及一辆由血肉构成的轿车;
视频更加简单粗暴,一只吸血鬼正在手术台上被人解剖,为了方便研究,那些人甚至要用铡刀一样的铁片来分离血肉防止其自愈。
约瑟夫感觉他这个无神论者的三观碎了一地。
他似乎明白凯瑟琳为什么死了。
但眼下时间不等人,他也不再犹豫,在手上套了一层抹布后,便用房卡离开了房间。
两分钟后,约瑟夫腰间插着手枪,正大光明地从疗养院里跑了出来,简单到让他都有些梦幻。
高空,隐身的墨纣见约瑟夫离开疗养院,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旋即前往了当地的警署和教堂。
约瑟夫比他想象中要有用许多。
虽然他并不理解一个人为什么能为了已经死去的孩子有那么强烈的决心,但对方潜意识里的情绪做不得假。
如果这张牌利用好,伊甸园和那个未知异常早晚要有麻烦。
……
736路的一家酒吧旁的咖啡店里,骨头正和白鹰等待着什么。
“目标来的时间比我想象中要晚。”
白鹰状似随意地说着,眼神却敏锐地锁定了窗外踉跄跑来的约瑟夫。
他太久没有运动了。
“是我们来得太早了,那些面试者你确定处理干净了?”
“当然,我的人用那些死者的车在附近伪造了痕迹,对方的家人也都处理干净。
刘先生让我联系的那个赵哲黑客技术也很好,不用担心被监视的问题。
那些人本就在当地不受重视,与其天天给这群添麻烦的家伙发补贴,当地肯定更希望他们消失。”
白鹰品尝着一杯焦糖玛奇朵,开始观察在垃圾桶像醉汉一般翻找东西的约瑟夫。
“这就是我们的新伙伴?”
骨头摇了摇头:
“老板说这是一只新鲜的饵,能不能长成鱼要看他能不能活下来。”
说着,骨头将咖啡一饮而尽,提着一只工具包走向门外,从里面掏出了一张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