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柏琛冷笑一声,没说话,看着他尽情地表演。
叶南音听不得别人说她的柏琛哥坏话,一下子怒了,“你嘴巴干净点,混蛋。”
贺柏琛见南音这般厉害,心想:这气势,可以啊,看来不用我帮忙,她自己也能搞定。
“你敢骂我混蛋,他不是混蛋?”陆一鸣继续指着贺柏琛,“他抢人家老婆,才是混蛋!你急不可待地把野男人领家里来,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叶南音从没见过陆一鸣像个市井大妈一样撒泼,忍无可忍,走上前,猛地抽了他一耳光。
痛快!
这是她早就想做的事了。
陆一鸣领了一耳光,一手捂着脸,被叶南音的气势镇住了,站在那里愣了几秒。
他做梦都没想到,一向言听计从的老婆,今天竟然这么凶悍。
缓过劲儿来,他反咬一口,说:“叶南音,你要这样无情,那我们法院见,我手上可有你出轨的证据,我要让你净身出户。”
“净身出户?当然可以,这栋别墅和你的那点钱,我根本不稀罕。”叶南音两臂交叉,放在胸前,仰起头对他说。
“还有你那块玉佩呢,那个你也别想得到。”
说到重点了。
他的最终目的就是想得到玉佩。
“玉佩是我的家传宝贝,况且是我婚前就拥有的,你有什么资格占有?你简直是‘光着屁股赶集——没脸没皮。’”
叶南音对他的无理取闹嗤之以鼻。
贺柏琛则在一旁,差点笑喷出来。
硬是给憋回去了。
“你婚前的东西?你做了亏心事,就是婚前的东西法官也会判给我。”
说着,他拿出一叠叶、贺二人在餐厅吃饭,窗边拥吻的照片。
叶南音看着照片,心想:这狗东西,竟敢私底下偷拍我。
她说:“我和异性吃饭,再正常不过,你难道没有跟异性一个餐桌上吃过饭?这也能成为证据?”
她拿起另一张两人在画室里的照片,指着说:“至于这张,隔着薄薄的窗帘,看不到脸,只能看到一男一女搂在一起,我要说照片里的人是你和凤璃,估计也没人不信。拜托,学人家玩跟踪、玩偷拍,就专业点,你还以为自己是中国第一狗仔呢?”
机关枪似的怼完陆一鸣,她拿出手机,放出了一段男女在床上翻滚的视频。
情节劲爆,声音刺耳。
她说:“如果我在法庭上放出这段视频,你说法官是信你还是信我?”
陆一鸣定睛一看,原来那对男女竟是自己和凤璃。
他的头嗡得一下,像要炸裂一般。
“怪不得她底气那么足,原来手上有我出轨的证据。这可是实打实的证据。看来,对这个女人,不能走寻常路了。”陆一鸣闭口不语,心里却在盘算着。
这一世的陆一鸣和上一世的他有所不同。
上一世,他是一个自私自利,对叶南音没有一丝感情的人,他会为了得到钱财,走极端。
所以,他会杀了自己的妻子,而没有一丝悔悟。
而这一世,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对叶南音是动了真情的。
在与她有了感情后,他只想得到那块玉,并没有想杀害她。
但,秉性难移。
在遭到妻子和别的男人同仇敌忾对付自己时,在她不再回心转意的那一刻,陆一鸣骨子里那种“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种子,又再次被唤醒。
“既然给你机会你不要,还要和野男人一起来算计我,那休关我不客气。”
陆一鸣原本泼皮无赖的那张脸,慢慢变得阴鸷起来。
这下,他确实动了杀心。
贺柏琛看出了陆一鸣脸上的不对劲,怕他有伤害叶南音的举动,快步走到了她身边,把她挡在了身后。
可没想到,陆一鸣一句话没说,上车,一脚油门开走了。
看着车子走远,贺柏琛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他给徐特助发了信息过去,叮嘱他,让下面的人继续盯紧陆一鸣的一举一动。
叶南音见赶跑了陆一鸣,跟着贺柏琛一起去吃饭去了。
来到餐厅,落座。
叶南音点了几个家常菜,开始大快朵颐。
见贺柏琛蹙着眉头,不怎么吃东西,便往他碟子里夹了块鱼肉,问:“怎么没胃口吗?今天我们赢得那么带劲儿,应该多吃点,庆祝一下。”
贺柏琛看着叶南音那张清澈动人的脸,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让她担心了。
他赶紧收敛,拿起筷子吃饭。
见碟子里的菜越来越少,贺柏琛知道叶南音快吃饱了,便开口问,“音音,上一世,他们是怎么害得你?能不能把经过讲给我听?”
“你想听?”
“嗯。”
只见叶南音放下筷子,喝了口水。
双手交叠着放到桌子上,一脸的认真。
她开始讲述。
“上一世,在我发现陆一鸣出轨后,冯清玄这个人就出现了。”
“我以为他和我同样都是受害者,有话聊,可以一起找狗男女出轨的证据。而且他那个人善于伪装,表面一副谦谦君子样,实际则是个心狠手辣的色鬼。”
“记得那一日,我从外面回家,发现陆一鸣和凤璃在我卧室的床上厮混,我热血上头,屈辱地跑了出去,去了冯清玄家。”
“在他的安慰下,我好受很多。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根本就是个禽兽。”
说到这里,叶南音眼里闪出凌厉的光。
“他在我喝得花茶里下了催情药,然后在药效发作的时候,和我做了不该做得事情。”
叶南音停顿了很长时间,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贺柏琛也没有打断她的思路。
心却跳得厉害。
他在等她继续讲下去。
叶南音终于开口。
“虽然我知道,我被冯清玄算计了,但我使劲儿地不去想这个。我只当跟冯清玄的一夜欢愉,是对陆一鸣的报复。”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还没等我彻底清醒过来,却又一次被他们算计了。”
“而就是这次算计,让我万劫不复。”
贺柏琛听到这里,打了个冷战。
“那晚,我泡在浴缸里,想泡掉我一身的寒冷和失落。谁知道,浴缸里的水早被冯清玄滴入了毒药。”
“是什么药?”贺柏琛忍着心痛问。
“我不知道。我只是在濒死的时候,听到他、陆一鸣和凤璃三个人的对话。”
“冯清玄说,那种药水无色无味,五分钟就起效,只要沾上皮肤,不知不觉人就会失去知觉,然后死亡。”
“我就是在那种状态下,死了。”
听到这里,贺柏琛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他微颤着手,点了一根烟,抽了两口。
立刻,有侍应生走了过来,请他熄灭。
他灭了烟,又端起水来,大口大口喝着。
叶南音看他这样,心里也难受。
她轻声唤着贺柏琛,道:“柏琛,别难过,那个我已经死了。而现在的我,你看,不是还在吗?”
贺柏琛听了她的话,这才稳定了下情绪,努力地对她挤出了一个微笑。
紧紧握住了她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