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忻摇摇头。
他能懂就好了。
从一开始到现在,几年时间他们看在眼里,可唯独猜不透季司宸的想法。
他们猜不透,他也不愿意主动说。
问也不回答。
谢忻看了眼台上的林婉,与新郎交换戒指,又看看季司宸,开口问:“这样的场面是你想看到的吗?”
看到口口声声说喜欢的人穿上婚纱和别人步入婚姻殿堂,心里是什么滋味?
季司宸看着台上,面无表情。
他的心里毫无波澜。
半晌,才缓缓回答:“她该拥有幸福,这样挺好。”
林婉是个好女孩,她应该幸福。
也应该被幸福笼罩。
是谁都比他好,所以,这个场景他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谢忻拧着眉,压低声音问:“所以你是想和桑榆晚这样过一辈子?别忘了,你们之间被她妈一条命拦着,这样的婚姻有什么必要继续?”
“互不相爱的两个人,简直是在互相折磨。”
明明可以轻松离婚,却偏要拖着。
何况季司宸没有义务去救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凭什么该被记恨。
季司宸的手机又在响,他盯着手机屏幕,嗤笑一声,“为什么要离婚?谁也别想好过。”
桑榆晚打乱了他的人生,那她就活该一辈子得不到幸福。
没觉得现在和桑榆晚有什么问题,他们是夫妻,可以履行之事,关系不比这三年间好,尽管这样,他也无所谓。
不就是讨厌他吗?他不在乎。
电话终于消停,紧接着郑元又打来,一会功夫,他手机响了好几遍。
郑元打电话一般都是公司的事,他也没想着接,直到屏幕灭掉之前,他看到郑元发来的消息。
说是桑榆晚不见了。
季司宸心口一紧,拿起手机重复看了好几遍反复确认,桑榆晚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在家里待着好好的,怎么会不见。
他出来之前还交代她吃奶奶送去的糕点,怎么一会功夫会不见。
急忙回拨家里的座机电话,那头很快接起,问清楚情况,他猛的站起身。
一旁的伍川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不就接个电话,一惊一乍的。
影响到他看台上的心情了。
台上流程才进行三分之二,季司宸拽着伍川出了宴会厅,他们的位置惊扰了不少宾客。
谢忻觉得不对劲,安顿好旁边的妻子,很快也跟了出去。
刚出宴会厅,就听到季司宸暴躁的声音,“桑榆晚不见了,走之前还好好在家,现在人不见了。”
听着他重复了好几遍桑榆晚不见了。
伍川一头雾水,“桑榆晚不见了,你把我拽出来干什么?”
他还没意识到这个‘不见了’是有多大影响。
不见了好好找找不就行了,景苑那么大,说不定会错过,在家里活生生一个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季司宸像只无头苍蝇,他也不知道听到桑榆晚不见了情绪会这么不稳定,可是他想不到原因。
脑子里有千万根绳索缠绕在一起,他觉得自己无法思考。
嘴里一直重复一句话。
此刻的季司宸,让人看着像在看个神经病。
“……乐宁。”
“乐宁……她肯定知道。”
来参加婚礼之前只有她去见过桑榆晚,现在人不见了,她肯定会知情。
他要去问个清楚。
转身想要回到宴会厅,他要找乐宁当面问个清楚。
伍川急忙拉着他,“你又回去干什么?好好一个婚礼你不会还想着去搅和,等结束再问也不迟。”
刚才还说人家该拥有幸福,现在又要回去惊扰大家。
“桑榆晚不见了,”季司宸暴怒的声音响彻在整条走廊,“我要找乐宁问清楚,她和周景延合起伙来做了什么。”
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两个人。
对,还有莫君序。
不是说周景延被关在家里,他倒要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把人关在家里。
景苑每天有人看守,他交代过不能放桑榆晚出去,既然人能消失不见,总有她消失的地方。
不可能一个人能做到。
“你冷静点,人不见了什么意思。”
伍川用尽全身力气拖住他,还指望着谢忻能帮他,一个人根本拦不住季司宸。
季司宸嘴上喃喃,却执着于返回宴会厅,谢忻拦着他,“现在还没有确定桑榆晚是不是真的不见了,你回家看一眼,乐宁那边我去问。”
仅仅一通电话能证明什么?
人不可能会凭空消失。
景苑很大,围墙……
他去过,依稀记得那附近的独栋别墅都差不多,围墙很低,想要翻越也不是不无可能。
只是现在他不能妄下猜测。
季司宸笑笑,比哭还难看。
他要先回家看一眼,肯定是张妈没找到桑榆晚,家里还有她收下养的小猫,不可能会突然消失不见。
推开伍川和谢忻,准备回去。
谢忻不放心他一个人,让伍川跟着,他这样开车都无法集中精神。
一路上催促了伍川几百遍,他要赶紧到家,心里想着他回到家一定会看到桑榆晚的影子。
进到客厅,张妈一看到他就泪流不止,把桑榆晚留在外面的东西拿给他,“先生,太太不见了。”
她打扫完卫生看外面天气阴下来,想喊桑榆晚回屋,结果到后院没有看到人。
只有桌子上留的礼品盒,是乐宁带来的,还有一个平板,下面压着一份离婚协议书。
把东西拿进屋,各个房间去找桑榆晚,找遍了景苑都没找到人,问小陈,他也没见有人出去。
打了好几个电话显示关机,最后给季司宸打电话,也是没人接,最后没办法才联系的季司宸助理。
季司宸手抖着接过离婚协议书,完好无损签过名字的协议,她还挺坚持。
手上攥紧协议上楼,呼喊桑榆晚的名字,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却无人应答。
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没有她的踪影。
这么突然……人消失了……
房间里还有她的气息,东西一点都没少,但人,却真的是不见了。
季司宸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的他快要窒息。
伍川接到谢忻的电话,在疯子季司宸背后道:“周景延今天回纽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