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宴犹记下,也把自己想请唐母过来家里陪唐见喜的想法说了。
洛云宜没有意见,只告诉他上门请人的时候多带些礼过去。
她不管唐家有什么龌龊,既然唐母可以在这边小住十天半月,想必再住久些问题也不大。
主要是不能让唐见喜一个孕妇整天为这事提心吊胆,对大人孩子都不好。
洛云宜给了他二两银子,这段时间他在外奔走,身上肯定是要带钱的。
舒宴犹推辞,洛云宜什么都不用说,只这么看着他,舒宴犹就默默把钱收下了。
果然,忤逆母亲这种事他还是做不来。
“你父亲既然已经不在了,你就该学着撑起这个家,你喜欢读书,我不反对,但是不能只知道读书,庶务也要学会。”
若是只知道死读书,家里的一应事情都不管,洛云宜的态度可不会像现在这么好。
以前看小说的时候她就最恨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读书人,靠着家里父母妻儿全力供给,若是考上了能带着家人享福倒也还好。
最怕的就是中了举却看不到家人的付出,甚至抛妻弃子自己去过好日子,最最最要命的是这种薄情寡义的人占了大多数。
舒宴犹点头,他也感觉到以前自己被家里人保护的很好。
父亲去世后,很多事都需要他自己拿主意,他的心思不再全部集中到书本上。
但先生却说他的文章比之前言之有物,若是仔细琢磨,或许真有一些作为。
以前那些文章辞藻华丽,却像是脱离了现实;现在的文章里能看到他在变得踏实,是好现象。
到家后洛云宜接过小石头,让舒宴犹回去后好好安抚唐见喜。
孕妇的心理变化是很难琢磨的。
洛云宜被迫感受过,她的好朋友怀孕,前一秒还在跟她老公说自己想吃草莓蛋糕,后一秒就因为她老公不带她去吃火锅,把自己气哭了。
洛云宜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
至此之后,她对孕妇都是敬而远之。
若是别的事情,洛云宜肯定不会这种时候让舒宴犹出远门。
可是第一次考试总是容易因为缺少经验而宣告失败,考一次乡试起码要耗费数十两甚至上百两银子,容不得舒宴犹不慎重。
到家后洛云宜也没松懈心神,趁着小石头睡着了又把装钱的盒子拿出来数。
这次出去费用谈好了车费分为三份,舒宴犹出自己的一份。
住宿得去了省城才知道要怎么算。
住客栈一天至少要两三百文,住两个月就要好几两银子,他们应该会去考场附近租房也不知道价格几何,这部分的钱就不好细算。
剩下的就是饮食,以及备用的钱。
洛云宜拿了一个青色的小荷包,在荷包里放上一吊钱,并一两银子。
她准备给舒宴犹拿10两银子,一张二十两的银票。
银票是之前和洛文星交易的时候对方给的,那一百两都是银票,几乎全国范围内通用。
最近几年太平,洛云宜想着舒宴犹他们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科举,出门在外,银票比银子好保存,就没去钱庄换成银子。
毕竟是三个人搭伙,三十两应该也够了。
这次是她开口帮舒宴犹定下的差事,所以费用就由她出了。
下一次科举,洛云宜可能反而不会拿这么多钱给他。
小金库缺了一角,洛云宜赶紧合上盖子,再看她真要舍不得拿出去了。
第二天,洛云宜都来不及问舒子英的相亲情况,把孩子抱给她,自己又匆匆去赶牛车。
调换了制衣顺序,洛云宜由带着礼物去了洛云白家。
今天是洛一悦的生日,她过来给孩子庆生。
关于孩子的礼物,洛云宜思量了很久,才放弃了给她买书的念头。
洛家的大大小小不管天资如何,都是识字的。
洛云宜觉得女孩子更应该多看书。不过在生日上收到书本,就算是礼物可能也没那么高兴。
所以洛云宜选择又给孩子编了一条手绳,然后去买了两包她爱吃的点心。
毕竟是小辈的生日,洛云白就没有带她们回老家,省得大家跟着劳累,自己在家给孩子做些好吃的就算给她庆生了。
乔明艳也早早地过来帮忙,洛一悦看到洛云宜,高兴地不得了。
她可喜欢洛云宜了,姑姑温温柔柔的,对她很好。
洛云白:我闺女认知不全。
“三嫂,四嫂。”昨天没有见到的人,今天就见面了。
“快过来坐,听说你让你家老大跟大哥一起去省城?”
乔明艳快人快语。
洛家的年轻一代,一家一个童生,目前还没人考上秀才。
不过不耽误乔明艳梦想有一天她也送儿子去考秋闱。
洛云宜点头:“四嫂家里跟镖局有关系,可得帮我寻个靠谱的商队,让他们此行安安全全地。”
“那是自然。”乔家有人经商,和镖局来往颇多,此行去省城,他们要和商队同行,人多,路上也安全些。
“真希望家里赶紧赶快再出几个秀才。”乔明艳感慨。
其实洛家还没她娘家有钱,但是洛家人读书人多,所以她在娘家也很说得上话。
从无到有很难。
但洛家有洛云峰这个秀才,洛云维也考过了童生。
所以下一代从教育上就已经摸索了一些经验,日日盯着功课,才让家里多了几个童生。
别看只是童生,一家人,每房都有人考上了,洛家在村子里可是很受欢迎的,甚至还有人从镇上过去求学。
看起来倒有几分花团锦簇的意思。
不过起码得考上秀才才算有了功名,乔明艳还是期待下一代赶紧有人考上秀才,不拘是谁,总要有人顶起门楣。
“都是些聪明的孩子,再说今年不就有几个要去州府里考试吗?秀才会有的。”
州府,类似于现代的市,院试就是在州府里考,三年两次,也是八月进行,一次考两场,内容是县试和府试的进阶版。
“希望如此吧。”乔明艳叹气,也知道秀才难考,也就是女眷们坐在一起才会说几句,在孩子们面前,她都不敢多说,怕给孩子们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