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又一条的信息弹出,挡住了壁纸上的一半人脸。那是顾漪和hawaii的照片,拍摄者是华桉鸯。
顾漪喜欢这张图。不仅人天生丽质,猫也像个猫样。
准确来说,单边眨眼,一边嘴角微微翘起,露出小小尖牙的hawaii像华桉鸯。
所以她把这张设置为聊天背景,每次浏览聊天记录时都会先欣赏自己的盛世美颜几分钟。
可这次,她的脸被许言扬发来的消息挡住了,她的注意力也就只能完全放在聊天内容上。
姜惟,是048?
她居然逃了出来。
她本以为除了她们三个人,其他的都逃脱失败了。
她又开始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逃跑那天的场景。
心跳加速,脑门手心大量出汗,有些坐立不安,呼吸不上来。顾漪逃回了房间,只丢下一句,“我先回房间了。”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盛欧阳皱眉问道,担忧漫在整个眼眶里。
「F:她现在怎么样?」
“谁知道。”白柯摇摇头,弯下身抱起hawaii,轻声说,“hawaii,你妈妈有的时候是个哑巴。”
“姜惟是你俩熟人?”盛欧阳问。
“不熟。”
“那还是认识嘛。诶,是不是也是夏令营的时候认识的?”
他记得白柯说过他们三个人的关系。白柯和Frank是小学同学兼邻居,而顾漪是他俩在夏令营认识的。
尽管后来两人出国,但偶尔也会有些联系,所以感情深厚。那这姜惟,岂不是毫无联系的那一类人?
那多尴尬。
-
卧室内。
顾漪陷在超大玩偶熊的肚子上,蜷缩起整个身体,轻微颤抖着,呼吸急促。
手机在不停振动,长时间无人接听便从桌面掉落在地毯上,发出“闷哼”一声。
床上的人狠狠地抖了一下,被那声音吓到。
被地毯包裹的板砖再一次发出光亮,连带着的是衣帽间旁的敲门声。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顾漪在一堆柔软触感中,踩中了最硬的东西。从脚底拿出又恢复正常的手机,自动忽略门外的人,接通再一次打来的电话。
“你打扰到我睡觉了。”顾漪没好气地说,仍有细小的喘气声徘徊在她的耳边。
电话那头的许言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接了电话,愣了两秒后半信半疑地问:“你刚才在睡觉?十几分钟就能睡着?”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入睡困难?”
没有东西抱着就睡不着的人还跟他提这个?
许言扬编排了一句,然后开口道:“既然你身体没问题,那我再跟你说件事,听完不许生气。”
“说。”
“我周六杀青,周日晚上吃个饭。”
“跟谁?”顾漪有个猜测。
“姜惟。”
果真如此。
“你存心的吧,我跟她关系又不好,能吃上什么饭。”
“她当初不是很喜欢你吗?”
“你管我命令她跑东跑西,给我捶肩捏腿这事当做她很喜欢我?”
“这不恰好印证她喜欢你,所以你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吗?”
“她明明在讨好所有人。”
“少来,在你到我们房间前,我们跟她说话她都不见搭理的。”
顾漪不说话了,她在思考许言扬这话的真假性。
“对了,你跟谁有仇吗?你之前房间的人。”许言扬超经意提起。
“不知道,没印象。可能是暗恋不得志所以恨上了吧。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的那种。”顾漪飞快否决。
许言扬:“……”
许言扬扶额:“小姐姐自恋也是要有一个限度的哈,那个时候你才多大。”
“how dare you say that.”
“Shut up.”顾漪冷冷道,“It's none of your business.”
「Ke:别聊了,我手麻了。」
许言扬看到消息,连忙说道:“白柯还在外面,问你出不出去吃饭。”
电话被挂断,甩到床上。顾漪走过去开门,迎面是举在半空中的可乐。水凝珠顺着罐身滴落,她接了一手水回来。
白柯又递来餐巾纸。
她顺手擦擦,丢在门口的垃圾筐里,引得墨水扑了过来,将其打翻在地。
顾漪盯着她,几秒后问:“Rachel说什么时候接她进组来着?”
“国庆之后。”
“墨水,我要跟你妈妈告状。”
像是听懂了她说什么,墨水停下扒拉垃圾的动作,又两三下跑回了客厅。
“还是我们hawaii乖。”顾漪拉踩道。
“你要是当着Rachel跟Frank两个人面前说这话,估计得吵起来吧。”盛欧阳从他勉强开了个缝的房间里探出了个头,头上还戴着耳机。
顾漪切了一声,不服输的样子。
“吃饭吗?”白柯问。
盛欧阳:“吃过了。”
顾漪:“不吃,没胃口。”
“你之前不是说想吃寿喜烧吗?昭化路有一家,评价不错。”
盛欧阳:“我又饿了。”
顾漪:“昭化路?离我们这儿有半个多小时,司机到这又有半个小时。等到餐厅就快八点了。”
“打车不行吗?”白柯问。
“不要。我就要喊人来接,反正我现在也不饿。”
“大小姐,打车又要不了你的皮。这个点,你们公司人都下班了,你还要一个电话把人家喊过来接你。”
“又没让你开车。”
“我要是会开车我来当你司机好吧。”盛欧阳上赶着揽活。
“那是你应该做的。”顾漪横了他一眼,喝了一口可乐又把它塞进白柯的手里。
关上房门,隔绝二人。在门缝合并前,她说道:“司机到了我喊你们,别打扰我了。”
“你还欠她多少?”白柯小声问道。
“我算算啊。”
他一月底住进来,从二月算起到九月一共是八个月,总共两千,加上一些跟着顾漪吃的山珍海味,他选择性去掉一些昂贵的食材,算起来八个月四千。
“六千多吧。”盛欧阳挠了挠头,“但她说不欠,因为我平常干了家务活。”
白柯回忆了一下盛欧阳做大扫除的次数以及干净度,又联想到家政服务的价格,“哦,那确实不欠了。”
“我转给她的钱她跟眼瞎一样,死活不收,我就只能靠给她送礼物还钱。”
“妈的,礼物收了也不用,跟没还一样。”盛欧阳骂道。
“你没送到她的点上。”白柯锐评。
“或许你可以攒钱给她买一张去伦敦的机票,她可能嘴上不说有多喜欢,但肯定会去的。”
“我想过,然后一看价格差点给我逗乐了。一张票两万,当我一学期学费了。”
“嗯......你最好给她买头等舱。”
盛欧阳拿出手机,然后——
“卧槽!”
“七万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