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贝多芬 131 话》
“你呀,怎么都到了这个地步,却一句话都没跟我说!”
“咳咳。怎么,说了难道你就能治好我?”
柳会长听闻洪成的身体状况后,惊讶得叫出了声。
虽说他们都已年迈,但对于一生几乎没生过病的朋友如今身体垮掉,他着实未曾料到。
经历过诸多离别之人的柳会长,听到洪成的消息,也不禁感到慌乱。
“你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看着大声呵斥的柳会长,洪成却由衷地笑了。
“该做的我都做了。没早点告诉你,很抱歉。喂,别那么严肃。”
柳会长紧紧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然后坐在了椅子上。
看到朋友如此悲伤,洪成心中虽感坦然,却也难免有些遗憾。
然而,在朋友面前,他无法倾诉对生命的眷恋。
因为他知道,那样只会让柳会长更加难过。
“柳会长,真的很感谢你。”
柳会长摇了摇头。
“你知道和贝贝一起弹钢琴有多开心吗?不,你不会懂的。那孩子的音乐,真的……无与伦比。”
“……还剩多少时间?”
“你这家伙。身体好好的,为什么不去参加孙子的演奏会?嗯?错失那么珍贵的机会,你啊,别太拼命了,也该享受享受了。”
“我不是在问你还剩多少时间吗!”
柳会长再次问道。
看着悲伤的朋友,洪成开了口。
“今年怕是很难熬过去了。不过,还是得相信医生的话。咳咳。”
洪成用不同于往日的轻佻语气,以真挚的口吻向柳会长请求道。
“请务必向贝贝保密。”
“这又是为什么?”
“与那孩子合奏是我最后的梦想。拜托,一定要答应我。”
“我还不了解你吗?你总是随心所欲。看来在最后的路上也要任性一把了。”
柳会长只是长叹一声,以此来宣泄心中涌起的悲伤。
从电话里听到这个消息时就开始忐忑不安,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我帅吧!”
“……嗯。”
崔志勋又戴上了他拍照时戴过的假发。
他的着装与在萨尔茨堡时不同,但也和当时的高档服饰相差无几。
周末,崔志勋邀请我去他家,是外公亲自送我过去的。
崔志勋的父亲看起来比我想象中健康,对我也十分热情。
我原本以为他会像崔志勋形容的那样,每天酗酒,满脸憔悴,但事实并非如此。
只是脸色有些发黄,似乎身体不太好。
总之,吃过饭后,我们来到崔志勋的房间,他特意展示了那夸张的服装。
“我父亲让我一定要出去。说会有帮助。”
“我可不这么觉得。”
“为什么?很帅啊。”
“好吧。只要你喜欢就行。”
埃德加·德·切尔明,这位电影导演兼作家的遗作《莫扎特的山丘》,是一部讲述莫扎特童年的电影。
“说是在巡回演出时提到的。”
是成长题材的电影吗?
莫扎特童年的故事相当有名,但也并非那么浪漫。
那是拓展他音乐世界观的重要经历,但花费巨大,每到一个地方都得接受贵族的赞助。
据说和他一起的人也曾生病,经历过生死考验。
“要是去试镜的话,得练习呕吐的演技。”
“呕吐?为什么?”
“难道要一整天都在呕吐吗?”
“嗯?”
我也有点好奇当时该如何演绎。
‘话说回来,好像有不少相关电影。’
我之前从未关注过,但也听说过有很多关于莫扎特以及我的电影。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今天我们一起看这个吧。”
崔志勋拿起电影《阿玛德》的 dVd 笑着说。
----------
1795 年,维也纳,夏天即将来临。
“嗯。好吧。在出版这首曲子时,最好在你的名字前加上‘海顿的弟子贝多芬’。”
‘这个怪老头昨晚吃错什么了?’
这个连乐谱都不怎么看的人,在我的第一首钢琴三重奏曲出版前说出如此荒唐的话。
“我拒绝。”
我实在无法忍受,猛地摔门而出。
为了舒缓心情,我来到常去的店铺,喝着加了甜味剂的葡萄酒,醉意渐浓时,朋友克莱门蒂坐在了我面前。
“今天又喝酒了,路德维希?”
“别吵,拿个杯子来。”
我给他倒满酒,然后举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后,克莱门蒂开了口。
“我听说了上午的事。你拒绝了海顿老师的提议?”
“简直是疯话。”
“咯咯咯咯。你这张厉害的嘴。要是想拒绝,不能好好说吗?”
“好好说?我难道要借用别人的名字?海顿能平静地接受拒绝,是因为他是海顿。换做别人,我早就一拳打过去了。”
弗朗茨·约瑟夫·海顿。
大师中的大师。
在成为他的弟子,与安东尼奥·萨列里、沃尔夫冈·莫扎特一起满足我的灵魂之后,我对他作为老师却只有失望。
他连乐谱都不好好审阅,更别提给我指导了,居然还让我在乐谱封面上写上“海顿的弟子贝多芬”。
简直是无稽之谈。
作为作曲家,我无比尊敬他,但作为老师,他糟糕透顶。
他总是无端挑剔,批评我的曲子,可听我演奏时却又常常赞叹。
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现在想来,海顿老师那固执的挑剔和矛盾的态度,似乎也在某种程度上成就了我。
-------
突然,我脑海中浮现出洪成的脸,随即将其驱散。
与之相反,安东尼奥·萨列里是位完美的老师。
不仅对我,对于当时维也纳的大多数音乐家以及贵族而言,他不仅展现出卓越的音乐才华。
甚至还为贫困的音乐家免去学费。
当时,他举办并不常见的慈善演奏会,帮助那些失去工作或者有才华却未被认可的音乐家们获得演奏机会。
他真的是拥有完美人格的。
真正的圣人。
然而,和崔志勋一起看电影《阿玛德》时,我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随着字幕滚动,影片对萨列里老师进行了负面解读,我对此极为不满,正想删除时,崔志勋转过头来。
“怎么样?”
“安东尼奥·萨列里老师不是那样的人。”
萨列里老师唯一的遗憾,或许就是主要创作意大利式歌剧和教会音乐。
如果他创作更多器乐作品,会有更多人知晓他的伟大。
“嗯!电影只是电影。最近关于安东尼奥·萨列里的研究也很多。我觉得这只是讲述人们看待天才的故事。莫扎特和萨列里只是素材罢了。”
崔志勋的话让我稍感安心,但同时,听到他说“讲述人们看待天才的故事”,我的心情又有些微妙。
“你以前很喜欢萨列里?”
“嗯?”
“你以前可没称呼过哪位音乐家为老师。一般不会这么说的。”
这小子还挺敏锐。
“嗯。因为他是个了不起的人。”
不知道他是否理解了我的意思,崔志勋点了点头,然后开心地笑了。
他紧紧地盯着我,说道:
“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这样一起玩,好久没有过了。在华夏还是第一次呢。哦,想看别的吗?还有《永恒的恋人》这部电影。”
“《永恒的恋人》?”
我莫名有些不安。
“嗯。是一部关于贝多芬不朽恋人的电影。非常有名!”
崔志勋拿起名为《永恒的恋人》的 dVd 说道。看起来年代十分久远,但他却一直珍藏着。
“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我妈妈留下来的。嘻嘻。”
看着开心笑着的崔志勋,我想他反复欣赏这些收藏,或许是在思念他的母亲,心中不禁有些难受。
“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看看嘛。肯定很有趣!”
崔志勋所指的地方有关于电影的简短介绍,说是关于我葬礼之后的故事。
不,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人们对别人的恋情如此感兴趣。
光是想象这部电影会用怎样荒诞恐怖的想象力来创作,就觉得可怕。
这时,我注意到封面上有一行字。
“这是 15 岁以上观看。不能看。”
“别在意那些!”
“孩子们不能看这种东西。看,都九点了。快睡吧。”
“切。你不也熬夜写曲子吗?不想看?”
我想告诉他这不是在触碰别人的悲伤故事,但又无法开口,于是我找了另一部电影。
《安东尼奥·维瓦尔第》。
又一位创作四季的天才。
其实我对他了解不多,所以也有些好奇。
当然,要知道以真实人物为蓝本的电影往往会夹杂很多虚构内容。
“这个怎么样?”
“啊,好啊!我也没看过。这是 2009 年的电影。”
“那就看这个吧。”
“好。我去下洗手间。要带爆米花吗?”
“好。”
独自留在崔志勋房间里,我想这次中秋演出或许可以演奏萨列里老师的钢琴协奏曲。
c 大调真的很棒。
‘我是想演奏,但需要一起演奏的人。’
我不想浪费时间和精力去独奏,但既然想起了老师,我也想借此机会,独自缅怀,同时让人们听到安东尼奥·萨列里的伟大。
‘得拜托希姆拉了。’
虽然时间紧迫,可能会很困难,但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是想尝试一下。
正想着,崔志勋拿着爆米花回到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