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听到梁帝的赞扬后,脸色瞬间涨红,兴奋地弯腰行礼,并谦逊地回答道:“这只是我作为臣子应尽的责任,实在不值得陛下如此夸赞!”
然而,站在旁边的誉王却不屑地撇了撇嘴,心中暗骂谢玉虚伪,同时眼中充满了嫉妒之情,仿佛要溢出柠檬汁一般。
太子萧敬宣眼珠一转,心生一计,立刻走上前弯腰行礼,对梁帝说:“禀告父皇,如今案件已经水落石出,不如请父皇将此事交给儿臣处理,儿臣必定会妥善办理,让父皇满意。”
夏江和谢玉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了太子的意图,此时插手无疑是想抢夺功劳。但他们都是狡猾的老狐狸,绝不会在这件事上偏袒任何一方,于是他们选择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这场好戏。
与他们想的一样刚开始,誉王和太子还能客客气气的讨论,片刻之后誉王和太子在御书房内引经据典的争论着案件的办理权。
誉王率先开口:“陛下,此案错综复杂,非臣不能办理。《论语》有云:‘君子不器。’臣愿以君子之姿,担当此任。”
太子也不甘示弱的反驳道:“《大学》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臣自幼修习治国之道,对此案有独到见解,定能公正办理。”
誉王冷笑一声眼神冰冷的斜视着太子用冰冷的语气说道:“太子殿下此言差矣。《孟子》曰:‘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臣弟主理刑部办案向来依法依规,绝不会徇私舞弊。”
太子一挥衣袖打断誉王的话语,昂着头高傲的回击道:“《礼记》有云:‘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臣定当博学审问,明辨是非,还案件一个真相。”
两人互不相让,争论不休,整个御书房内都是他们两人争吵的声音,梁帝笑呵呵地坐在位子上,他最喜欢看到的就是他这两个儿子引经据典的辩论赛,这当然是属于他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梁帝眼看着太子和誉王的争执已经要进入白热化,双方已经由互相口水攻击向物理攻击转变的趋势,他也适时的站出来,打断了两个人的节奏,只见梁帝坐在龙椅上,缓缓的开口说道:“好了,你们两个也先不要争了,夏江你来说说看这件事究竟该怎么办?”
夏江听到梁帝的命令后顿时一愣,心里想着:“好家伙,这烫手山芋直接扔我怀里是吧?”夏江此时的心里虽然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是此时皇命在身,他也不得不开口说话。
夏江心里很清楚,如果自己说错话或者做错决定,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他首先想到的是不能得罪任何一方势力,尤其是在这种敏感时期。于是他斟酌了一下言辞,小心翼翼地说道:“启禀陛下,北燕使团副使遇刺一案,事关北燕与我大梁的颜面,就像谢军侯所言,万万不可等闲视之,顾老臣以为,此事当为三司会审才能稳妥。”
梁帝对夏江的话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的确如此,如果不通过三司会审来处理这件事情,那么就可能会被人抓住把柄,从而影响到国家与北燕之间的外交关系。因此,梁帝决定采取三司会审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于是,梁帝让高湛传下旨意:“命令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共同会审北燕使团副使遇刺一案,并派遣誉王萧景桓陪同北燕大皇子冯永从旁监督案件的审理情况。”
然而,就在这时,梁帝抬起头,突然看到了一脸焦急的太子。他明白太子的担忧,于是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接着说:“等案件审理完毕之后,誉王萧景桓要将案件结果上报给太子进行审批。”这样一来,太子便可以参与到案件的最终决策中,确保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害。同时,这也是梁帝在平衡各方势力,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由此事就可以看出,梁帝是深谙帝王平衡之道的高手,一系列手段连打带削的行使之下,不仅激化了太子和誉王之间的矛盾,也让他们感觉到只有依赖这个父皇,才能最后压倒对方获得胜利。
次日清晨,梁帝便在御书房召见了北燕大皇子冯永。待冯永行完礼之后,梁帝便将整个案情的始末交给他查看。冯永仔细翻阅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额头上更是冒出一层细汗。他怎么也想不到,此次出使大梁,竟然有人在暗处捣鬼!而当他看到凶手确定为护卫慕容迪时,心中更是震惊不已。他后背的衣襟已被汗水浸湿,心想若是贴身侍卫出了问题,那自己的安全岂不是岌岌可危?此次虽只是司马田遇害,但谁能保证下次不会轮到其他人呢?也许下一个就是他这位北燕皇子。
于是,冯永怒不可遏,异常愤怒地带领着萧景桓及其手下一众衙役,气势汹汹地冲进自己的使团驻地。他们毫不留情地将那个曾伺候司马田的下人捉拿归案,并迅速送入刑部大牢。不到两个时辰,那个下人就在刑部的种种酷刑折磨下,如实招供了所有罪行。
当冯永和萧景桓拿着这个下人的口供再次气势汹汹冲入鸿胪寺,准备捉拿慕容迪的时候,推开慕容迪的房门,他们看到的是一具挂在房梁上的尸体,慕容狄畏罪自杀了。
萧景桓和冯永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们本以为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可以将慕容迪绳之以法,但现在一切都化为泡影。
“怎么会这样……”冯永喃喃自语,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他原本期待着能够借此机会给慕容迪一个沉重的打击,却没想到对方竟然选择了自杀。
萧景桓默默地看着慕容迪的尸体,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这次刺杀案所有的线索,也随着慕容迪的自杀,彻底的断了。
“可恶!”冯永突然爆发,冲上前去对着慕容迪的尸体拳打脚踢,仿佛要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出来。他一边打一边骂道:“你这个混账王八蛋,你就这样死了,你怎么可以这样死了?你以为你死了就可以让你背后的人逍遥法外吗?”
萧景桓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阻止冯永。他理解冯永此刻的心情,毕竟他们都是受害者。但同时,他也明白,无论怎样发泄,都无法改变事实。
过了一会儿,冯永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他喘着粗气,狠狠地瞪了一眼慕容迪的尸体,然后转身对萧景桓说:“我们走吧。”
萧景桓点了点头,两人一起离开了房间。在路上,萧景桓感慨地说:“这次事件让我深刻认识到了夺嫡的凶险。如果我们不能争到那个位置,恐怕以后也会成为别人的猎物。”
冯永沉默片刻,说道:“是啊,我们必须加倍努力,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留下了那具悬挂在房梁上的尸体,见证着这场权力斗争的残酷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