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简坐在中军大帐里,他的两旁坐着南楚大军的各个将领,这些将领在营帐中交头接耳的,互相讨论着这一次,粮草大营被烧的事件。
李简右手,撑着额头,连日来的失败已经打击了他信心丧失,再加上这次粮草大营被烧,他整个人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只见大帐中的一个将领起身,抱拳对着李简说道:“大帅,粮草大营被劫,军中人心动荡,此时不宜再战,还望大帅三思。”
他的话音刚落,另一边的将领站起来反驳道:“你说的轻松,如果现在放弃进攻,如何向朝廷向陛下交代?到时候如果陛下追责……”
这个将领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是大家都知道,南楚的皇帝对这一次进攻云南是势在必得的,提前两年时间,制造大量的水师战舰,结果在青冥江水战时,全军覆没。原本按照当时的情况,应该已经撤军了。
可是南楚的皇帝非但不允许撤军,反而增加了军力,由此可见,如果李简在没有得到皇帝的圣旨前私自退军,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相对于南楚军中愁云惨淡不同的是,霓凰郡主在得知粮草大营被烧后,整个人都兴奋莫名。穆青更是在一旁手舞足蹈,嚷嚷的现在出兵,一举击退正面的南楚李简。
霓凰郡主站在舆图面前,手指轻轻的在上面滑动,嘴里默默的说着些什么。穆青,见自己说了半天,霓凰郡主都没有搭理他,忍不住凑上前去,推了霓凰郡主一把,嘴里高兴的说道:“姐姐,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话?我说趁着现在我们集中兵力把李简那王八蛋赶去南楚得了。”
被穆青打断思路的霓凰郡主,见他那副高兴的样子,也不忍心泼他冷水。只是责怪的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看着舆图。
穆青见自己说话,霓凰郡主并不搭理,打算再次上前时,却被身边的副官拦了下来,副官轻声的在穆青耳边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穆青马上就安静了下来,并且看着她姐姐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霓凰郡主在舆图前比比划划了好半天,就在穆青快要失去兴趣的时候,霓凰郡主转过身来,对副官说道:“传令下去,接下来几天,全力监视南楚军队,不分昼夜,一旦发现他们有撤退迹象,无论什么时间,都第一时间禀报我知。”
副官躬身抱拳行礼,口中应了一声“诺!”转身便去传令。
一旁的穆青看到霓凰郡主颁布的不是进攻的命令,顿时撅着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像霓凰郡主说道:“姐姐,南楚大军粮草大营被劫,现在正好是军心不稳的时候,不趁着这时候大举进攻,难道还要等他们重新运过来粮草吗?”
霓凰郡主看着小孩子的表现,不由得嘴角抽了抽,只见她严肃的对穆青说道:“为将之道,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而况于无算乎!”
霓凰郡主指着一脸呆滞的穆青继续说道:“平时叫你多读兵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南楚的军队粮草虽然被烧,但此时,军中的粮草尚且充足。你冒冒然然的带兵去攻打他们,岂不知哀兵必胜也。”
原本以为自己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但被霓凰郡主泼了这一盆冷水,穆青顿时觉得,意志阑珊。
就在霓凰郡主教训穆青的时候,南楚的李简也正式下定了决心,只见他拿起令牌,面对营中的诸将,开始发布了命令。
“张环,命你率领你本部的5000兵马,立即启程,回南楚押运粮草。”李简拿出一块令牌交给左手边的一个将领。紧接着又拿出一块,令牌对着右手边的一个将领继续说道:“桓布,命你率领5000步骑,秘密跟随张环身后,随时接应。”
一名身材魁梧的将领站起身,接过令牌,转身便去安排人马。最后李简冷冷的看着大营内剩下的将军们。
用严肃异常的口气命令着:“传我帅令,从今日起全军对大梁发动全面进攻,严令各部,只能前进,不得后退。但有敢违反军令者,无论何人尽皆斩首绝不姑息。”
南楚的各个大将都被李简的军令吓到了,他们都没有想到李简竟然会疯狂至此。
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李简的军令已经发出,现在再站出来讨价还价的话,与找死没什么区别。所以南楚的各位将领只得低着头,领取军令后,准备发起进攻。
而另一边的霓凰郡主在得到夜不收的情报后,也不得不佩服李简的魄力。但佩服归佩服,霓凰郡主也迅速组织军力,准备第二天给予李简一个迎头痛击。
也许是老天爷也发现了这里的异常,第二天的天气阴沉的可怕,黑压压的乌云盖在所有人头上,南楚军队和穆家军,整齐的排列在战场的两端,从远处看,犹如密密麻麻的蚂蚁一般。
李简站在巢车之上,举起手中的令旗向前一挥,南楚的大营里顿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擂鼓声,咚~咚咚~咚~咚咚~南楚军的将士们手举着刀枪剑戟,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着穆家军压去。
霓凰郡主也将手中的令旗挥舞起来,站在最前方的穆家军军士竖起了立牌,架起了长枪,一副严守以待的模样。
很快,双方的第一轮接触开始了,当南楚军的士兵进入了穆家军的远程打击范围时,穆家军的长弓手开始组织弓箭齐射,一排排整齐的羽箭,像一面面黑压压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的向南楚军压去。
南楚军大营里的鼓声越来越激烈,意思是催促军队继续前进,作为先锋推进的南楚军士兵,只得无奈的将圆盾顶在头顶上,艰难的一步步继续向前,而刀盾手后方的弓箭手也开始组织回击,意图打乱穆家军的防守阵营,一时间你来我往的,打的是无比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