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在冯怀仁一番天花乱坠的说辞之下,桌上那些平日里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们一个个按捺不住好奇心,纷纷拿起了摆放在桌上的烟杆,凑近那盏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煤油灯,迫不及待地点燃福寿膏,开始大口大口地吞云吐雾起来。一时间,整个房间里烟雾缭绕,仿若仙境一般。而冯怀仁则满脸得意之色,笑嘻嘻地看着众人沉浸其中的模样,仿佛对自己造成的这番景象甚是满意。
忽然,冯怀仁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猛地转过身来,顺手拿起身旁放置的另一根精致烟杆,快步走到萧景凡跟前。只见他脸上挂着一副自以为聪明绝顶、奸计即将得逞的狡黠笑容,只见那冯怀仁满脸堆笑,将手中精致的烟杆缓缓地递到了萧景凡面前,那笑容里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诡异,阴阳怪气地开口道:“老弟啊,来来来,快瞧瞧这个宝贝,也尝尝这人间极品哟!你可一定要来尝一尝呐,等你试过之后,自然就能明白老哥哥我所说的话绝无半点虚假啦!”
萧景凡凝视着冯怀仁递过来的烟杆,眉头微皱,脸上满是疑惑之色,不解地对着冯怀仁问道:“老哥,既然这玩意儿如此之好,为何不见你亲自品尝一番呢?依我看,你这般极力推荐,想必也是曾经享用过的吧!”
冯怀仁被萧景凡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住了,瞬间愣在了原地,脑子飞速转动,但一时间却未能想出一个完美的答案来应对,只能结结巴巴、支支吾吾地回应道:“哎呀,老弟有所不知,这东西实在是太过于珍贵稀有了,老哥我平日里哪里舍得轻易动用它呀!这不今天恰逢老弟你大驾光临,所以特意将其取出,用来款待你和在座的诸位兄弟嘛!”
此时,坐在桌子旁的那些个纨绔子弟们,正一边悠然自得地吸食着福寿膏,一边饶有兴致地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当他们听到冯怀仁这番牵强附会的解释之后,其中一人立马放下手中的烟具,伸出大拇指,冲着冯怀仁高声赞扬起来:“冯兄真是大方慷慨之人呐!堪称当世的赛孟尝,对待朋友如此豪爽仗义,小弟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其余众人闻言,也纷纷跟着附和起来,对冯怀仁的所谓“义举”赞不绝口。
萧景凡则看着冯怀仁的表演,冷冷的笑了一下,不紧不慢、神色平淡地对着冯怀仁说道:“这般珍贵稀有的物件,连主人家都尚未享用呢,小弟我哪里敢如此不识抬举啊!所以,还是烦请哥哥您先使用吧。”说话间,冯怀仁眼睁睁地瞧着萧景凡将那精致的烟杆重新缓缓地推回到了自己的面前。此时,冯怀仁那张原本还算俊朗的脸庞瞬间皱得如同刚刚咽下了一整颗苦涩无比的苦瓜一般难看。
其实,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地知晓他手中这个被称为福寿膏的玩意儿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以及它所潜藏的巨大危害。因此,无论如何,他也是决计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等危险境地,亲自去尝试吸食这种毒物的。
然而,当他目光触及到萧景凡那坚定不移的态度时,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因为他深知,只要自己不去触碰这烟杆,那么萧景凡必然也是绝不会去动一下的。此人的小心谨慎程度简直犹如患上了严重的被迫害妄想症一般,丝毫不肯放松警惕。
就在冯怀仁盯着萧景凡那毫无商量余地的表情直发愣的时候,萧景凡却突然开口道:“哎呀,不好意思哥哥,小弟突然内急,需要去一趟茅房,失陪一会儿。”说完,也不等冯怀仁有所反应,便拉起身旁的侍女酉鸡,急匆匆地转身走出了包间。
等到冯怀仁回过神来的时候,萧景凡早已趁着他尚未察觉之际,迅速坐上了午马提前套好的马车。随着车夫一声清脆的鞭响,马车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沿着道路一路飞奔,朝着鸿胪寺的驿站方向狂奔而去。
一炷香之后,得知萧景凡已驾车离开的冯怀远,恨恨地将手中的烟杆撅断,看着包房内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傻笑的种纨绔子弟,他才勉强的笑了笑,虽然这一次没有将萧景凡坑害到,但是能将自己这一系官员的二代们全部用福寿膏控制住,也算是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只是看来对付萧景凡一事,还得从长计议了。
回到驿站的萧景凡,坐在自己的茶几面前,慢条斯理的品尝着酉鸡给他沏的茶,闭着眼睛,像是在慢慢的思考着什么,酉鸡从七星楼里出来后就一直抓耳挠腮的想询问萧景凡当时的情况,可是萧景凡却视而不见,这可把她给郁闷坏了,一脸的求知欲却无法满足的烦闷表情。
萧景凡连着喝了两杯茶后,看着酉鸡的那副欲壑难填的神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撅着嘴的酉鸡,笑着开口询问道:“怎么啦?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谁又惹你不开心了?”
酉鸡听着萧景凡的询问,小嘴立时撅得更高了,一脸不高兴的对萧景凡说:“殿下尽会欺负人,明明知道酉鸡想知道什么,却硬是装作不知,平白的寻人开心。”
萧景凡笑得更大声了,一阵笑声过后,萧景凡才慢慢的对酉鸡解释道:“那个冯怀仁摆宴说是为我接风,实则是为了暗中谋害,他拿出来的那个所谓的福寿膏,其实是一种慢性毒药,只要我一吸食,就会受他控制。”
酉鸡听完点了点头,然后又提出了一个新的疑惑:“殿下说的这些我也有所猜测,可是,如今我们这样直接不告而别,岂不是正面和冯怀仁撕破了脸?这样对我们这次的初始之行,会不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萧景凡听到酉鸡的担忧后,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他不过是冢中枯骨尔,我早晚必擒之!”说完,轻轻的一用力将手中的茶杯捏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