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蒙是打算做戏做全套,他头一次撒这种弥天大谎,没想到比打仗都累,苏先生可得欠他个大人情了吧……
陆思安低头思索,其实他真的很想笑,头一次见到一本正经的马蒙胡说八道,一时忍俊不禁。
苏无名见陆思安这个老狐狸不说话,一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忍不住打圆场道:“马参军辛苦了,不过你刚带兵杀上太阴山,这么快就又要带兵会不会太勉强了?”
马蒙刚刚手忙脚乱,头一次在上司面前指手画脚这么浮夸,跟他平常的画风完全不一样,他也有些心虚。
闻言忍不住咳了两声,顺着苏无名的话头,剑眉一横就开始演:“苏先生此话差矣,我马蒙乃是寒州官员,自当为民除害,虽上次剿杀太阴会受了点小伤,但不足挂齿,还是先把宋阿糜抓回来更要紧……”
俩人一唱一和地把陆思安架了起来,不断强调一定要抓宋阿糜回来。
陆思安听得无语,生怕他俩演起来没完没了,忙道:“我看就不必了,既然那宋阿糜已经归隐山林,就随她去吧,只要她以后不作恶,我们也犯不上对一个弱女子赶尽杀绝,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苏无名立刻起身,比马蒙还夸张,极力表示赞同,又不动声色地拍马屁道:“陆都督真可谓体恤人心,那宋阿糜既然驾雕而去,可见她本就不是凡世中人,如今只是回到她该去的地方罢了。”
卢凌风静静看他们几人表演,马蒙见苏无名比他还会说,也不再继续叭叭,只听着前辈发言,暗忖自己是真没拍马屁的天赋。
一通例行询问下来,陆都督一锤定音,就让这件事皆大欢喜地过去吧,谁也别再多管了……
这件事既然了结了,苏无名就势向陆都督辞行,表示卢凌风是去云鼎赴任途中插手的寒州这件事,如今也该启程出发了。
陆思安之前就把长安有人找他“行方便”的事情告诉苏无名了。
他知道苏无名这个人精中的人精肯定已经提高警惕心了,轻易应该不会被暗算了,便言尽于此,也不再多说。
卢凌风已经跟苏无名几人说了马蒙明日要请他们吃送别宴的事情,费鸡师是第一个响应的,走之前他可要好好地打打牙祭,多吃几只鸡再走,反正都是马参军买单。
三人从都督府出来便分头回去,马蒙去公廨做收尾工作,卢凌风和苏无名则回去收拾行李,准备着明天动身离开寒州城。
马蒙刚刚也提了一嘴廖刺史的事情,见陆都督不置可否,没有表态,便知道这件事陆都督大概还在筹谋,也没有继续问,先交给他头疼吧。
他反正对于升官这种事情只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并没有特别强的执念,做司法参军就挺忙的了,廖刺史那个位置现在谁上去,谁就是廖家泄愤的靶子。
这种需要多方平衡的事情并不适合他,就等着看陆都督如何向朝廷请命吧。
几人忙活了一天,姜清言在家等了一天,见马蒙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一下值就回来了,半点没耽误,顿时满脸欢喜地朝他跑了过去。
马蒙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张开双臂接住了朝他扑过来的姑娘,然后低头浅浅地亲了一下。
小芸原本跟在身后,见此情景顿时红了脸,懂事地抬头望天,不敢多看。
姜清言有些无语地拍了他一下,羞涩道:“夫君今日辛苦了……”
马蒙不以为意道:“没什么辛苦的,明天跟我一起去送别苏先生几位,好不好?”
姜清言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向他:“裴小姐他们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马蒙牵起她的手,一边往用饭的偏厅走,一边解释:“卢县尉本就是西行赴任途中误打误撞被卷入这起谋反大案里面的,如今事情已经解决,云鼎那边也已经耽搁了不少时日,确实该动身了。”
她点了点头,挽住马蒙的手臂笑道:“也好,那我明日和夫君一起去送行,寒州百姓肯定也要送行吧?”
马蒙低头和她相视而笑,但笑不语。
二人很快用了晚饭,姜清言有些累,马蒙看出来了,下意识问道:“今天做什么了给娘子累成这样?”
姜清言仔细回忆了一下,今天没忙活什么,昨天晚上被马蒙折腾大半宿算不算?
忍不住斜了马蒙一眼,马蒙被瞪的一愣,瞬间想起昨夜的旖旎,顿时觉得周身有些燥热。
姜清言恨不得把他眼睛捂上,这家伙昨晚就没怎么休息,今天又比她起的还早,就这样居然还能有精力忙活公事?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马蒙当然没那么禽兽,见她细弱的锁骨和脖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没好意思继续提出什么“不合理要求”。
两人这几天确实都累得不轻,窝在熟悉的爱人怀里,很快就睡了过去。
马蒙早早跟公廨告了假,第二天一早醒来也不着急起床,只等着收拾好,中午直接可以去定好的天宝楼赴这场送别宴。
姜清言还睡着,精巧的小脸上一抹淡淡的嫣红,面朝着马蒙睡得很熟。
大清早的火气正旺,他也没多忍,轻轻拉开她交缠的手腕,朝着熟悉的温香软玉吻了过去。
姜清言只觉得好像突然掉到了湖心处,水波荡漾,找不到着力点,那种不受控的感觉让她又熟悉又难耐。
马蒙只觉得原本还在睡梦中的娘子忽然就开始回应他,顿时像受到鼓励一样,更加卖力地取悦她。
“夫君,轻点……”
她被他吵醒了,下意识嘤咛一声,抱住了他的肩背,像是欲拒还迎。
马蒙亲了亲她汗湿的脸颊,他正在要紧的关头,并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继续我行我素,听到她的声音不但没停下,反而更加放肆。
他高大,她娇小,其实不是那么契合。
马蒙索性将她反转了一把,俯身亲上去,没有听她此时不清醒的话语。
姜清言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在睡梦中下意识去迎合马蒙,柔顺无比。
温存过后,两人抵足而眠,马蒙难得赖床一次,早饭都没有吃,却极为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