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雯茵不再分担家务,使得杨氏的负担加重,然而,她对此并未有任何抱怨。
时光荏苒,转眼间便到了下旬。
在这期间,白缙霄曾回来探望两次,他手捧着一叠厚厚的账本,向姜怀虞求教。
“弟妹,这是我们老板名下的其他产业,他知道上次的事情是你从中指点,便让我拿来请你过目,看看这些账目中是否有什么疏漏或不妥之处?”
姜怀虞花费了一整天的时间仔细审阅了所有账本。
“出岔子的地方,我都已经标注出来了,大哥你拿去汇报吧。”
白缙霄眼中满是敬佩之情,他由衷地赞叹道:“果然名不虚传,弟妹,那些账本我也曾翻阅过,却一无所获。我们老板曾言,若此次你能够再次为他揭示错漏,定会重重答谢。”
姜怀虞微微一笑,淡然回应:“能助大哥一臂之力,便已足矣。”
待白缙霄离去,她便独自坐在窗前陷入了沉思。
此时正值黄昏时分,夕阳缓缓沉落,夏日的晚霞宛如一幅璀璨夺目的锦缎,绚烂至极。
想起那日携手共赏晚霞的夫君,她的心中不由涌起一阵莫名的惆怅。
近来,她总是这样魂不守舍,杨氏见状,不禁叹息。
“又在思念玉京了吧?”
“哪里的话。”
姜怀虞急忙收回飘散的思绪。
杨氏递给她一碟精心切好的甜瓜,柔声道:“我真是弄不懂你的心思,上回的事,弟弟明明站在你这边,但你却偏偏要听从娘亲的安排,将他推开。在我看来,只要夫妻同心,即便母亲再怎么强势,又能对你们造成什么影响呢?”
她轻轻摇头,无奈地说:“如今反而弄巧成拙,事情未成,反而让你们夫妻之间产生了隔阂。”
姜怀虞品尝着甜瓜,心中却泛不起一丝愉悦。
“大嫂也认为,是我做错了?”
“岂止是错!简直是错得离谱!”
杨氏一脸惋惜地看着她,语重心长地说:“人世间最珍贵的,莫过于夫妻之间的真挚情感。我们女子身处世间,本就倍加艰辛,若能得到丈夫的尊重与疼爱,生活也会变得和顺许多。你素来机智伶俐,为何却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那么,大嫂觉得,我应当如何去做?”
杨氏沉思片刻,语重心长地说道:“往昔如何,今日无需赘述。我观察玉京对你的情感,那是真诚至极,今后你可得主动一些。这般品质的男子,世间确实难得一见。若是你真将他推开,悔之晚矣!”
姜怀虞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他对自己,果真是出自肺腑的真诚吗?
姜怀虞愣愣地出神,那平日里淡然自若的面庞,此时竟罕见地显露出几分迷惘之色。
杨氏并未确定她是否听进了自己的话,继续开导道:“作为你的大嫂,我可是历经沧桑,听我的话,绝对错不了!”
姜怀虞微微点头,轻声道:“那,我就试试看。”
她心中正在思索,待白玉京下次归来,自己该如何主动与他搭话。夜幕降临,他果然如约而至。
然而,深夜时分,他仍旧选择留在书房,未归卧室。
杨氏鼓舞姜怀虞,“不必畏惧,弟妹。男人嘛,就需要柔情蜜意去哄,上次你无意中伤了他的心,这次就放低姿态,说些温柔的话语,好好哄哄他,他必定会心甘情愿随你回房休息……”
姜怀虞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娇嗔道:“大嫂真是口无遮拦!”
“咱们都是女子,你还有什么害羞的?”杨氏笑眯眯地调侃。
姜怀虞娇羞地别过脸,不再搭理她。
杨氏见状,不再取笑,将下午精心制作的一盘南瓜饼递给她,又朝书房的方向示意,鼓励她前去。
姜怀虞端着南瓜饼走到书房门外,略加思索,还是轻轻敲了敲门。
门开后,白玉京瞥了她一眼,又低头沉浸在书海中。
“这书房内的物品,也有你的一半,你想来便来,何需如此客气?”
姜怀虞轻笑一声,温婉地道:“我只是担心会打扰到扰了夫君的清静。”
她将金黄酥脆的南瓜饼轻放在书桌边缘,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轻声道:“夫君,尝尝这南瓜饼吧,这是大嫂午后亲手制作的,质地松软如棉,口感细腻滑润,味道真是美妙至极。”
“好的,待会儿我便品尝。”
目睹他淡然的反应,姜怀虞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忐忑。然而,她想起了杨氏曾经的忠告,于是鼓起勇气,低声细语:“夫君,关于上次的事情,是我的过错,我愿向你诚恳道歉。”
她缓缓屈膝,行了一个标准的福礼,姿态谦卑至极。
见到她如此低姿态,白玉京内心自然感到欣慰,但他所追求的远不止于此。
有些疑问,他不得不弄个明白。
“夫人,能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夫君,请问。”
白玉京凝视着她的双眸,语气中带着难以察觉的紧张与颤抖:“你我结缡数月,你的心中,可曾有过我的位置?”
姜怀虞瞬间愣住,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心中千头万绪翻涌,片刻后,她才缓缓开口:“你是我夫君,我自当将你铭记于心。”
然而,白玉京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他内心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追寻一个明确的答案,轻声追问:“我意思是……你是否真心喜欢我?”
姜怀虞的呼吸不禁一顿,手指瞬间握紧,心跳也加速跳动起来。
她是该坦白还是该掩饰?她不敢冒险,不敢将自己的软肋暴露在外,她害怕面对失望。
她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巧妙地反问:“夫君,难道您对我没有一丝心动之情吗?”
话音刚落,她不禁屏息凝神,等待着答案的降临。
白玉京几乎要脱口而出“是”,话到嘴边却突然瞥见她眼中的疑虑,心中微微一震。
究竟为何,她对他疑窦丛生?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硬是将到嘴边的话语强咽下去,缓缓开口:“是我先向夫人提问,理应由夫人先行作答。”
姜怀虞的身躯微微一滞,那感觉仿佛是失落,又似乎是别的什么情绪。
突然间,她似乎有所释怀,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柔声道:“夜已深,书房的小床过于坚硬,不如夫君随我回房安歇吧?”
白玉京凝视着她那明媚如花的笑靥,仿佛刚才未曾提出那个气氛尴尬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