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当年与东齐之战,援军没到,边关城池即将丢守,是沈茹发动全城百姓,抵死护城给援军取得时间。
那是先皇赐予她一品诰封的同时,赐下的一支龙头拐杖!
不说这里的众人,就是当今皇上燕肃见了也要行上一礼!
“大家坐大家坐……”
沈茹说话声音极为响亮,脸上的笑也不似普通女人那般遮遮掩掩,豪爽的性子,一瞬间暴在人前,说穿了她就是个爷们性子。
众人落座,沈茹对着大家拱手,“老婆子过了今年的寿诞,还不知能不能等到明年的,所以今儿在这,就谢谢大家了。”
一旁王老太君摇着头,拉了她一把,“妹子,就你这身子骨,你若没了明年,那我还不早进了棺材!”
“哈哈哈……”沈茹哈哈大笑,拍拍王老太君楚琴的手,“开玩笑开玩笑呢……”她怎么可能会提前进棺材,不报了高家大仇,她死不瞑目!
随后便与王家老太君就这么聊了起来。
因着沈茹的不拘小节,大厅里的宾客待的也轻松,那还真是一片和谐。
聊着聊着,沈茹就发现,众人的目光时不时的看向角落,好奇的看了过去,在见到那白衣袅袅的女子时挑了挑眉,又看着王老太君道,“那不是肖家的闺女吗?怎么这身打扮?”
王老太君楚琴叹了口气,“唉,许是受了刺激吧,嫁了六年还是个姑娘身,她夫家没落了,婆婆怜她是个可怜之人,便给送了回来,可肖家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艳彤(王夫人的闺名)也不能看着她沦落街头吧,就接到了府里。”
然,沈茹却转头看了一圈,发现她那外孙女正与高颖在说着什么,就收回了目光,“老姐姐,我一介粗人说话若是哪句不中听你也别嫌弃,但,我们家虽是武夫,那规矩却与你们王家如出一澈,若是他不能给我们家素婉一个好的归宿,我看这门亲……不如做罢!”
楚琴在她一开口便知她要说什么,却双眼定定的看着她,“阿茹,有句话道是好马不吃回头草,别看天儿是个废人,可他的心性比那好马还要高傲!”
沈茹挑起嘴角冷冷一笑,“那我便拭目以待,若是他碰了那回头草,别说我那素婉会如何,老婆子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然,却在这时,门口一阵骚动,又听门房高声报喊——奕王到!
就见燕涵奕大步而行走了进来。
他目不斜视,直直的走到沈茹面前。
“涵奕来晚,还请老太君不要责怪,在此涵奕祝老太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沈茹忙回了礼,“老婆子谢谢王爷,王爷快快请坐。”
燕涵奕点头,却又对着一旁的王老太君行了礼,大燕两位重量级的女人,此时都坐在这里,哪怕他是皇上的儿子,却也要对着这两位先皇亲封的太君行上一礼。
跟着小童坐到上位,燕涵奕的目光便看向人群,在见到梅素婉的那一刻,他的眼里闪过了势在必得!
这两日他带着伤求着禧妃娘娘,又求皇上,虽然皇上并没有应下,但也没有回绝,那便是好事。
哼,晏寒天,你说她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孩子就是你的吗,我还说是我的呢,咱们走着瞧!
才想到这里,就听门房那又是一阵高呼——擎王到!!
——
擎王到!
随着这三个字的下落,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齐齐的看向门口,就连与高颖说话的梅素婉都为之一愣,不是早就到了吗?
就见陌痕步子沉稳的推着晏寒天走了进来,径直的来到老太君沈茹的面前。
晏寒天双手抱拳,声音不高不低,却也足以让大厅里的众人听的一清二楚,他道,“寒天祝老太君长命百岁,心想事成!”
随后他自双腿之上拿起一个盒子递给了沈茹,“我知太君早年与将军征战沙场有些腿疾,故寻了这副豹骨,望老太君笑纳!”
豹骨,这词一出来,就让大厅里的众宾客倒吸一口气,就连梅素婉也正眼看向了他。
豹骨,顾名思义它就是豹子的四肢腿骨!
但,并不是所有的豹子腿骨都可称为豹骨。
这豹骨是一种体形较小,却凶狠无比的文豹的四肢。
大家虽知它治筋骨疼痛有着奇效,哪怕腿脚没病,却也可以用来强身健体,但,这种文豹,大燕没有!
所以,豹骨,在大燕可谓是价值千金!
沈茹双眉微锁,“王爷,不是老身不接受王爷的这一片心,但,老身觉得,这豹骨王爷留下会比送给老身还有用处!”
晏寒天嘴角微扯,似乎想笑,但那狰狞的疤痕倒是让他脸上的表情更加骇人!
“老太君,您就当这是素素送你的一片心意吧!”
晏寒天说完了话,转身便对上了梅素婉那有些吃惊的双目。
微微挑了一下眼皮极快的眨了下眼睛,便收回了目光。
一旁王老太君楚琴冲着自己的外孙子点了点头,便拍了拍沈茹,“孩子的一片心,你啊,就收着吧!再说,这东西对寒天来说,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沈茹向来不是那种拘泥的性子,接过了这副豹骨,看着晏寒天道,“王爷请坐吧!”
晏寒天点头,“太君不用招呼我,也不是外人,我去陪着素素……”
晏寒天这一出,让众人瞬间跌皮了眼睛,不是说这擎王性子暴戾吗,可今儿瞧着除了一张骇人的脸,这性子,倒是挺和善的啊!!!
然,那先一步进来的燕涵奕,却是捏紧了双拳,看着他与梅素婉那“眉目传情”,他就有种被戴了绿帽的感觉,更不要说,晏寒天还一副孙女婿的德行,还真是将他的脸,打的“啪啪”响!
这该死的瘫子!
不管众人心下怎么想,梅素婉的心却“咚”的不规则地跳了一下,脸更是不自觉的红了。
该死的,她竟觉得刚刚的他打了一记飞眼过来!
看着径直走来的晏寒天,莫名的,梅素婉扭开了头,竟是不敢看向他的眼睛。
心底对自己这逃避的动作小小的鄙视了一下。
更不明白,他这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