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赵子俞在城头上露面,宋江更是方寸大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怎么还没死?他和陈希真是怎么怎么勾搭到一起的?
看着陈希真带出来的两个女子,美的天姿国色,赵皇室又年轻单身,宋江断定:定是使了美人计。
这该怎么办呢。
要想打动赵皇室,金钱和义气都绑不住他,也就只有美女了。想遍手头资源,在梁山阵营里,还真难找到人能对标上城头这俩绝色女子,就连扈三娘的容貌,都要甘拜下风。
对了!花荣妹子!花荣妹子的容貌,可以和这二女子抗衡。可惜,花荣妹子早早许配秦明了……
宋江这边在胡思乱想,赵子俞对着城下喊道:“我现在就去把暗中偷射我的人拿下了,等我把城里的一切事搞定,再放你们进来!用江湖上的话来说,这叫大丈夫恩怨分明,有仇绝不过夜!”
说完,带着陈希真和陈丽卿父女和其他几个人,顺着城墙直奔西门去抓人。
能找到机会祸害梁山好汉,陈希真父女也非常乐于效命。
梁山的人惊讶的看见,扈三娘也跟在赵子俞身后,她脸上气鼓鼓的,对于城下的结义兄弟们,看都不看一眼。
“三娘!”宋江在城下鼓足勇气,满怀希望的喊。不管怎么说,扈三娘是他打祝家庄时认的义妹。
谁知扈三娘不理他,连头都不回,跟着赵子俞远走了。
城头上,只留刘慧娘带着一帮壮汉守护城门。
宋江在城下目瞪口呆。
等赵子俞等人在城头上走远,只留下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宋江不肯轻易放弃,他对着城头:“小姑娘,我们和赵监军、陈大人都是一家人,赶快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吧!”
城上刘慧娘狡黠地笑笑:“本来呢,我是应该放你们进来的。可现在赵监军是我们的最高首领,没有赵监军的命令,谁都不可以放你们进来的。你们都是军营中的汉子,这点事不用我教你们吧!”
刘慧娘的意思就是:军令如山,放你们进来,就是违反赵子俞的军令。你们这些当兵的,不会连军营中这点的起码知识都不懂吧!
语言上一交锋,宋江就落了下风,他感到这小姑娘不简单。
见直接骗开城门不易,他又换个方向说话。
“你们这是哪里的人马?来自哪里?怎么宋江从来都没听说过?”
刘慧娘正在小口吃一个糕饼,听宋江问话,她呷了口茶答道:“我们都是常州百姓和义民,受方腊军队荼毒残害不过,正怨气冲天,听得赵监军带人入城,尽数出来助战。”
“你们有多少人?报上数量,我让人帮你们准备午饭!”宋江摆出一副好心的模样。
岂不知刘慧娘更狡猾,一下子就听出这是在打探城里兵力虚实。
她放下茶盏笑道:“我们正在城头吃午饭,不劳宋先锋了。若是宋先锋想打探我们人数,我只能说:我们的力量,足够守住这座城不被五万马步军攻下!”
话里话外的意思,对付你宋江的全部军队,我们绝对能守得住。
被小姑娘怼了之后,宋江脸色毫不窘迫,反而露出笑容。
“你们太厉害了!常州驻扎吕师囊数万大军,再加上原来钱振鹏的守军,不容易打啊!我这先锋营五万大军,都不敢轻易攻城,你们是怎么拿下来的?”看似夸赞,实际上还是在打听怎么攻下常州的。
见到宋江开始夸赞,小姑娘似乎被他哄住了,忍不住得意的说:“赵监军神机妙算,带着好汉们化妆成敌军,连夜潜入常州,深入敌营,活捉了吕师囊和钱振鹏,让他们群龙无首。”
宋江点点头:“首要的吕师囊和钱振鹏被擒,是会让敌军混乱,但是我听说还有几个统制官,也都很厉害,没给你们造成什么麻烦吗?”
刘慧娘微微一笑:“至于那几个统制官,吕师囊和钱振鹏被擒之后,赵监军命笑面虎朱富化妆成传令兵,召范畴、应明、赵毅几个统制去州治衙门汇合,骗他们喝下孙二娘姐姐的蒙汗药,也都生擒了。”
“张近仁在城内镇压我们人马的反抗,被三娘姐姐套索当场活擒。只有一个伪统制沈拚跑得快,城内号炮一响,就带着家小弃城溜走了。”
吴用很不敢相信地问:“所以你们就顺势占据常州城了?城防数万大军,就没有其他势力反抗吗?”
刘慧娘又捂嘴笑:“还有一个守南门的许定,不知死活,带着一众人围攻赵皇室。早在一个时辰前,就被杀退了,许定见势不妙,逃得比谁都快。整个城里,主要将官都被我们一网打尽。赵监军让打开南门,剩下的士兵,逃的逃,降的降。所以现在常州城已经掌握在我们手里。”
雷横忍不住大声问:“赵监军又是怎么受伤的?”
刘慧娘摸出一个话梅,填进小嘴里,一边品味着酸酸甜甜的味道,一边说道:“赵监军没有受伤。”
“别骗人了!你们刚才还说他命悬一线。还说要在城头上活剐人。”雷横的语气,像是在审问犯人。
刘慧娘的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赵监军让我们抬来一具尸体,在城头当着你们的面割了,好让你们沉不住气,问出放暗箭的人是谁。”
知道自己受骗,宋江的脸窘迫的要命。
“既然赵监军没有受伤,那为什么他刚才还捂着胸口,还在咳嗽?”
“那都是我的错!我给赵监军泡了一壶茶,谁知他抬头不知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喝呛了,茶水估计呛了他肺里,咳嗽了半天。这都是小女子的错。”
想到这里,刘慧娘突然意识到:刚才赵监军喝茶时,正巧碰上表姐陈丽卿换下浑身带血的衣服。
表姐换衣服的地方别人看不到,却没防备赵监军的方向。他坐的地方,能看见表姐换衣服!
表姐那身材,天下男人要是见了,没有不动心的。
我知道他为什么喝茶喝呛了!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这个伪君子!
雷横不知道刘慧娘在想什么,只是很生气的说:“既然赵监军没受伤,那你们为什么污蔑我家哥哥派人暗箭伤人?”
刘慧娘:“暗箭伤人的事确实有,是在许定带人进攻赵监军时,有一支暗箭直冲赵监军飞来,那一箭,换做别人,早就被深深射中了。”
吴用惊讶的问:“赵监军把这一箭躲过去了?”
梁山人的印象中,赵子俞是不会武艺的,所以要一大帮好汉围着他,给他做保镖。
难道他也像陈希真那样,是个武林高手,一直深藏不露?
刘慧娘笑的有点轻蔑:“可惜,你们梁山的欧鹏会接飞箭,关键时候,他把飞来的毒箭给接住了!”
欧鹏怎么来了,还会空手接飞箭?以前没听说过啊!
朱仝小声解释道:“我好像听传言说,欧鹏老是怕别人说他本事不济,偷偷在跟着丑郡马宣赞学习骑射。他有可能私下学了宣赞空手接箭的本事。”
宣赞有一招“仰手接飞猱”的本事,能空手接住飞来的羽箭,曾经震惊番邦,因此被一个大人物收为郡马。只是可惜宣赞长的太丑,连郡主都被那丑陋容貌气死了,才空留个丑郡马的名号。
既然欧鹏是跟宣赞学的,那接飞箭的本事肯定不会差了。
雷横有点恼怒:“乱军之中,飞来的羽箭多的是,为什么非得平白栽赃我家宋公明哥哥?”
刘慧娘一点也不怕凶恶的雷横,她冷笑:“本来我们也没有怀疑,是凶手自己把自己暴露了!”
“此话怎讲?”
“凶手在箭杆上,刻下了‘吕师囊’三个字。”
“那又能说明什么?”
“赵监军带人活捉吕师囊和钱振鹏,都是秘密进行的,就连跟着他潜入常州的大部分梁山好汉,都不知道有这次行动。所以放暗箭的人,不知道吕师囊已经被我们捉住,还以为冒充吕师囊的名义,就可以杀人栽赃!”
“殊不知这个凶手太笨,他愚蠢的行为只能告诉我们一件事:赵监军带来的人里面——有内奸!”
“吕师囊是武将,羽箭上刻他的名字,这是很正常的事。”宋江强行解释,他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
“关键是吕师囊不射箭,而且我们在大战之后打扫战场,发现所有遗落的箭支上,都没有刻名字。只有射向赵监军的这一支箭上刻有名字,你们说:奇不奇怪?”
刘慧娘说得漫不经心,但是城下梁山阵营中的好汉们开始心思混乱了。
有人已经联想到了托塔天王晁盖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