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功折过？
顾修内心嘟囔。
自己要这家伙将功折过做什么。
自己又没什么需要他做的。
而且，看这样子，张勋也谈不上有多大的影响力。
背靠的，他爹张炬。
没了张炬，恐怕张勋都不是了。
“没什么要你将功折过的。”
顾修摆了摆手：“你哪来就回哪去吧。”
张勋还是不死心，想了想，道：“汗王，如今为城中接种疫苗，应当还急切人手吧，我愿意加入！”
一听，顾修当时就乐了：“你爹若是知道我让你去给那些人接种，恐怕会直接跑来和我拼命了。
缺人不假，但是你，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不可以。”张勋道：“方才您也说了，若是没有我爹，我什么都不是，您也是看在我爹的面子上饶了我。
可是我也是人，我爹为国为民，辛苦一生，？为京城百姓接种，难道不也是为国为民吗？我爹可以，为何我就不行。”
不愧是大宗师的儿子。
这觉悟就是高啊。
只是，顾修还是没有接受：“算了吧。”
“汗王！”
张勋咬牙：“您若是不答应，我就不走了！我今日就跪在这里，一直到汗王您答应，不然我哪都不去！”
说着，张勋直接跪下。
常言道，男儿膝下有黄金。
张勋倒是直接跪下了。
这倒是让顾修有些刮目相看了。
“张公子，你何必如此。”
王怀仁有些不理解：“你可知，就算是你现在接种疫苗，那也得需要时间才能起作用，倘若是这期间你感染了天花。
那么，你一样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而给其他人接种疫苗，感染天花的可能更是要比待在张府高上千百倍都不止。”
张勋向王怀仁抱拳：“我明白。
可是，以前的时候，我爹就将我放在津州，甚至京城爆发了天花，他都不想让我回来，说津州更为安全。
我回来，也是因为听到京城爆发了天花，我怕我爹有危险，所以我才回来的。
我爹自小就把我当小孩子一样看待，什么事情他都帮我安排好，不希望我冒险。
但是实际上，我早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我爹为了大乾，可以不辞辛苦，任劳任怨，而我，亦可以为了京城百姓，哪怕是有生命危险又如何？那样不一样是为国为民吗？
我张勋是一个成年人，不是小孩子，我可以有我自己的选择！”
听到这一发话。
在场的人皆是有所触动。
正是因为张炬对张勋的爱，所以张炬不希望张勋有危险，只希望安安稳稳的过完一辈子。
可是恰恰如此，张炬不甘心如此。
“汗王，您也说了，我是户部尚书张炬的儿子，那么作为官员的儿子，在这种情况下，亦有一份责任！”
张勋道：“我恳请汗王，收下我，我愿意加倍努力！”
“好！”
顾修鼓掌：“不错，你有这觉悟，不愧是张公的儿子。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是真的要做，可以，不过要签生死状！”
生死状自然就是倘若是张勋感染了天花死了，那么就绝对怪不到顾修身上来。
尽管若是最后真的出事，顾修多多少少还是有责任的。
但是，有了这玩意，别人也不可能一股脑的全部把责任推给他。
“我正有此愿！”张勋道。
“可以。”
顾修点点头，而后对其说道：“那你就跟着我学生王怀仁，做他的助手吧，负责记录这一次天花的所有细节。”
“只是记录？”张勋有些不满：“汗王，我........”
“你该不会以为这个比起接种，就是小事吧。”顾修说道。
张勋虽然没有回答，但是实际上，他就是这样想的。
王怀仁解释道：“张公子，这记录之事，绝非小事，甚至可以说，远比接种还要更为的重要。”
张勋不理解，不就是记录记录，有什么重要的。
王怀仁说道：“我所做之事，乃是记录一切有关于天花的细节，这些细节都是以后医学的关键。
倘若是没有这些，那么之后再爆发天花，就会如现在一样，如无头苍蝇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亦是不知道如何应对。
可若是有这些，那么无论哪里爆发天花，只要有这些记录，那么当地官员就可以根据这些记录，立刻采取行动，将天花的危险最大限度的降低，并且着手治疗天花。
而且，我们实际上，还需要观察天花病患的情况！”
对，没有错。
虽然顾修说没有办法治疗已经感染天花的。
那牛痘，也只是预防。
但是呢，顾修却也并没有就此放弃那些已经感染了天花的。
他也派人着手进行照顾。
为的就是看看能不能在当前时代下，最大限度的让感染天花的百姓不死去。
“我明白了.......”
张勋听完，也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也是的确没有想到，这单单一个记录，有如此巨大的作用。
“好好跟着吧。”
顾修摆了摆手。
“遵命。”
张勋打起十二分精神，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自然不敢怠慢。
“恩师，学生还需要去记录，就先告退了。”
王怀仁道。
“去吧。”
张勋随后也跟着王怀仁一齐起来了。
“恩师，学生以为，应当还是不要让张公子参与为好。”
唐虎待他们离开，这才开口说道：“若是张公知道了，恐怕真的是会着急的。
毕竟张家上下，就只有这一个男丁，若是张公子出什么事情，恐怕陛下那都不好交代。”
“我如何不知道？”顾修道：“可是，方才你都看到了，不是我非要要求的，而是他自己要求的，不然的话，就跪着不走了。
你说我这怎么办。”
云天翔道：“恩师可书信一封，写给张公，询问张公的意见，若是张公反对，可派人强行将张公子绑回张府......”
唐虎听到之后，也是忍不住对云天翔竖起了大拇指：“大师兄，你这方法好！”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大师兄居然有些时候，也会这么狠。
顾修轻抚下巴，想了想：“这个方法不错，去，立刻派人去联系，问问张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