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渊微微眯起眼睛,“你这么想去,真是为了我啊?”
江如许有一瞬怔住,虽说她担心百里渊再中更深的毒,会让她之前的努力又全都变成无用功,是有为自己考虑的成分。
可不管怎么说,她也确实是在为他着想,可他居然怀疑她的用心!
她憋红了小脸,不满道:“那不然呢?我还能是为了自己啊,我去看她对我又没什么好处。”
百里渊勾唇笑出了声,抬手揉了揉江如许的脑袋,
“看来还没傻嘛,知道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还硬要往上凑,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你……你瞎说什么。”江如许辩解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不自觉地转向了另一边,“我……我是怕你再给我添麻烦。”
百里渊眸中闪过一抹怅然之色,自嘲地笑了笑,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怎么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下心境,起身轻轻拍了拍江如许的肩头:“别瞎操心了,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所以你也老老实实的,别给我添麻烦。”
“我跟你同去是要帮你,怎么可能给你添麻烦?”江如许不服气地反驳道。
百里渊随口答道:“我自有我的安排,你跟着去会打乱我的计划。”
“哼!”江如许瞪了他一眼,拎起食盒气鼓鼓地走了出去。
“哎……”百里渊追了两步,却又不知道怎么哄,举起的手悬在半空中,最后无力地抓了下空气,收了回来。
算了,生气总好过中毒。
虽然知道她有解毒的本事,但是毒发时的痛苦百里渊不忍心让她尝试。
“四皇子,赵侧妃醒了,说是想见您。”柏嬷嬷的声音打断了百里渊的思绪。
百里渊眼神变得冷漠了许多,开口道:“我正打算去看看她。”
柏嬷嬷跟在他身后,担忧问道:“不知侧妃的身体可有大碍?”
百里渊不打算让柏嬷嬷跟着操心,只淡淡回道:“无碍,只是受了些风寒。”
柏嬷嬷眉头依然没有舒展,面色凝重道:“侧妃好端端的突然晕倒在您的房中,还……还如此的衣衫不整,不会是在府上遇到什么贼人了吧?”
百里渊撇了撇嘴,冷声道:“都是她自己做的。”
柏嬷嬷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侧妃虽不得宠,但她好歹也是出身名门,堂堂侯府嫡女,怎么可能如此不顾礼义廉耻,更何况您昨晚也不在房中,她独自一人在房间里也没必要做这样的事情啊。”
百里渊轻咳了一声,略显尴尬地说道:“我昨晚回来了一阵,她来找过我,我离开的时候,她还在我房中。”
柏嬷嬷迟疑了一瞬,问道:“您离开的时候,她就是这样衣衫不整的?”
百里渊不大情愿地点了点头。
柏嬷嬷在心里暗暗感叹,这是多不喜欢侧妃啊,人家都主动成这样了,他居然都不为所动。
行至门口,百里渊想到房中或许还有毒气,便转头对柏嬷嬷说道:“嬷嬷不必跟我一同进去了,去忙你的事情吧。”
柏嬷嬷以为百里渊是要和赵雨竹说些私密的话题,不想让旁人听到,便识趣地离开了。
百里渊推门进入,见赵雨竹面色惨白如纸,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
显然这症状和他最初毒发时一模一样,他对房中的下人挥了挥手:“你们都先下去吧。”
房中下人们全都恭顺地欠身行礼告退,唯有赵雨竹的贴身侍女满眼心疼地看着她不忍离去,直到赵雨竹给她递了眼色,才恋恋不舍地从房中退了出去。
人都出去了,百里渊也不绕弯子,开口问道:“昨夜为何不会自己房中?”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想看赵雨竹的反应,想试探她是否知道熏香有毒。
赵雨竹苦涩地笑了笑,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臣妾是自作自受。”
百里渊冷着脸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没有接话。
赵雨竹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费力地撑起自己虚弱的身体。
她费了好大劲,才让自己从躺着的姿势变成了半躺半坐的样子。
她自嘲地笑了笑,满是伤感的说道:“殿下看我都这般模样了,也不愿意来帮我一下,想来也是知道昨夜我做了什么,心里一定对我充满了鄙夷。”
她闭上眼睛,似乎也不愿回忆起昨夜的事情,许久后才又开口说道:“其实臣妾在嫁过来前,就曾听闻您和四皇妃的事情,知道是四皇妃救了您,您待她也不一般。”
“可是婚已经赐了,臣妾不嫁也得嫁,臣妾那时就怕嫁过来后,您不愿来我房中,所以就叫人准备了催情药。”
“臣妾原本也不想用的,臣妾若是想,成亲那日就用了,可是臣妾没有,臣妾觉得您就算再不喜欢臣妾,也不至于不愿和我圆房。”
“可臣妾没想到,您不但不愿同我圆房,甚至还直接告诉我以后永远都不会来我房中。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啊!”
“我昨日的确用了很多催情的药,我怕我留不住您,所以我直接把催情的药倒进了沐浴的水中,我在催情药里泡了整整一晚上!”
“我本想差人去四皇妃那里请您过来,但是她们说您回自己的院中了,我本就担心她们请不来您,听说您独自回去了,我觉得是我的机会来了,便带着一身的催情香气跑去找您。”
“我原以为在这样强的药效下,您定会将我留下,可是我怎么都不会想到,您宁愿撑着去找四皇妃,都不愿和我将就。”
“我不是有意要赖在您房中不走的,只是您走后,那催情药的药效像是发力了一般,我不但觉得浑身燥热,还使不上一点力气,后来我就昏过去了。”
“我若知道会是这样,昨日无论如何都不会这么做的,如今我这事情怕是阖府上下都知道了,我的脸面也算是丢尽了。”
赵雨竹说着,眼泪又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百里渊依然不为所动,仍在站在远处冷眼看着她:“你的催情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