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从实招来！”见赵雨竹没了反应，皇帝再次厉声喝道。
赵雨竹这才应声跪下，无措地看着大殿上的皇帝，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坐在皇帝侧边的贤贵妃也早已没了方才气定神闲的模样，此刻也是眉头微蹙，身体紧绷，面色灰白。
只不过大殿上的其他人都以为贤贵妃是因为担心四皇子，所以才会有此反应，因而也不觉得有何不妥。
百里渊朝江如许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坐回到他身边来。
江如许倒是没有犹豫，立即坐了回去。
大殿上跪着的，除了赵雨竹，还有几名御医，也不知道她们离开后百里渊说了什么，竟让皇帝直接就对赵雨竹发难了。
她刚凑到百里渊身边想小声询问一番，就见一个小太监跑着进了大殿：“启禀皇上，四皇子的侍卫带着证物到大殿外了。”
“传。”皇帝的声音穿透大殿。
小太监从地上爬起来，躬身退了出去，紧接着就把奚怀领了进来。
“参加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奚怀跪下时将两盒棋子放到了地上，恭敬地向皇帝行了大礼。
“地上的便是证物？”皇帝冷声问道。
奚怀：“回皇上，正是。”
皇帝侧头对身后的钱公公吩咐道：“去，将证物拿给御医们瞧瞧。”
钱公公趋步上前，拿起奚怀面前的两盒棋递到几名御医面前：“各位大人好好瞧瞧，看看这两盒棋可有问题。”
御医们接过棋盒，全都仔细检查起来，时不时还低声交谈几句。
片刻后，御医们将棋重新放回到地上，拱手禀报道：
“回皇上，这棋确实有问题，而且这棋上的毒确实精妙，若是单个取出几乎察觉不到，若将棋放在一起，才勉强能看出些端倪。”
百里渊闻言，摆出一副震惊的模样：“竟真是这棋的问题？”
御医身体转了个方向，朝百里渊拱手行礼道：“回四皇子，这棋若是日日拿在手中把玩，毒便会顺着肌肤侵入肺腑。”
皇帝愤怒地拍了下桌子，怒声喝道：“赵氏，你为何要害渊儿！”
赵雨竹方才听到御医的话就已经半瘫在大殿上了，此刻皇帝的怒喝像道闷雷，直接将她击醒。
“我……我没有，我没有……”她慌乱地摇着头，不停地否认。
皇帝指着地上的棋子，冷声问道：“那棋不是你的吗？”
汉白玉的棋子就在赵雨竹的侧前方，她张了张嘴，又抬头看了眼坐在上方的贤贵妃。
贤贵妃绷着脸，完全没有为她辩解的意思，她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不该供出棋子的主人。
“我不知道棋子有毒，我真的不知道。”她急得直流眼泪，“我若知道棋有毒，是绝不敢拿给四皇子的，皇上明鉴啊！”
百里渊见赵雨竹不肯供出贤贵妃，故意问道：
“我看这棋所用的汉白玉质地晶莹，可不似你们侯府所用之物，你这棋是哪里来的？”
赵雨竹仓皇间又朝贤贵妃望去，可贤贵妃还是冷着一张脸不吭声，眼神中甚至还有警告的意味。
她委屈地咬住下嘴唇，不知道此刻还能再依靠谁。
“来人，既然赵氏不肯在这里说，便拉下去交由宗人府审问。”
皇帝显然没了耐心，直接招呼来了侍卫。
宗人府是什么地方，赵雨竹自然听说过，几乎是没有人能活着走出来，能活着出来的，也基本是个废人了。
赵雨竹眼见着侍卫就要把她拖出门外了，她着急大喊道：“棋是贵妃娘娘赏赐给我的！”
皇帝抬手制止了侍卫们的动作，示意赵雨竹继续说下去。
赵雨竹挣脱了侍卫的钳制，一路膝行着爬回了大殿中央，哭泣道：
“我做了错事惹恼了四皇子，四皇子不愿意再理我，上次进宫时我和贤贵妃说了此事，她便送了我这副棋，让我用棋局重新讨四皇子欢心。”
皇帝的目光还未投向贤贵妃，她便已经慌张从座位上起身，行至大殿中央跪了下来：
“皇上，棋的确是臣妾送给赵侧妃的，可是臣妾送给她的时候，那棋根本没有毒啊！不然臣妾日日把玩，岂不早就中毒了。”
皇帝默默点点头，再次把目光投向赵雨竹，只是还未开口，百里渊抢先说道：
“贤娘娘有所不知，此毒甚是隐秘，初时身体并不会有任何反应，一般的医者也测不出此毒，但到了能测出之时，毒已经遍布五脏六腑了。”
“保险起见还是让如许帮您看看，若您没有中毒自然是最好的，那时再追究赵侧妃也不迟。”
贤贵妃从未碰过那套棋，当然不可能中毒，是以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便回道：
“也好，若是本宫也中毒了，本宫倒是该好好追究一下将棋送给本宫的人了。”
江如许上前替贤贵妃诊了脉，如实向皇帝回复道：“回皇上，贵妃娘娘并没中毒。”
皇帝绷着的脸一瞬间也舒展了许多，只是再看向赵雨竹时，眼神更冷了：
“赵氏，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赵雨竹拼命地摇着头：“我没有下毒，我真的没有下毒！”
“那日，我得了棋后就回了四皇子府，期间并未接触过任何人，府上的车夫可以作证。”
“回府后，我为了能早日讨得四皇子的欢心，便一直在研究棋局，更是当晚就把摆好的棋局放到了四皇子必经之路上，府里的小厮也可以为我作证，我压根没有机会找人给棋子下毒。”
贤贵妃轻哼了一声：“没机会找人不代表不能亲自下毒，或许就是你亲手下的毒也不一定。”
赵雨竹惶恐地瞪着眼睛：“贵妃娘娘慎言，我连药理都不懂，又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有毒什么没毒。”
“更何况，我是四皇子的侧妃，我有什么理由去害四皇子呢？”
贤贵妃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冷声回道：“你有什么理由只有你自己知道，本宫如何能得知。”
末了，贤贵妃又轻蔑地笑了一声，补充道：“也许你是因为四皇子娶了你却不肯跟你圆房，所以怀恨在心才想出了这样的毒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