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青山的灵魂被困在身体里,他虽然无法操控这具身体,但是也能感知到身体的变化。
对于修为得到逆天速度般的提升,他是既不可置信,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他想高兴,可现在的他仿佛已经失去高兴的资格和权利。
毕竟,他已经不是他了。
等级的跨越必然需要接受雷劫,要想接受雷劫,就得先从这个深不见底的洞穴里出去。
这本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但是邪神明显看起来很犹豫。
简青山猜测道:“难道就算你已经找到新的身体,你也不能轻易出现,否则就会被其他神追杀?”
邪神摇头,“我的处境倒也没有你想象得这么局促和卑微。
“但我已经有预感,只要我出去,很快就会迎来金丹期的雷劫。
“你也知道,雷劫就是一种天劫,就是由那些神搞出来的东西。
“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通过雷劫知道我是谁,我在哪,而当时的我还在应劫,那就比较麻烦。”
简青山一听,心中暗喜,连忙道:“那不如这样,出去的时候你让我重新控制身体,你的灵魂藏在我的身体里。
“等到没人的地方,或者需要你出面的地方,我们再调换位置。
“你想做什么你就告诉我,我会拼尽全力帮你做到。
“要是我做不到或者途中遇到什么困难险阻,你也可以站出来解决。”
这番话说完后,邪神久久没有回应。
简青山以为邪神是在郑重思考,却没想到下一刻,便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掐住他的灵魂。
这种窒息的死亡感比掐住肉体的脖颈强烈百倍。
简青山毫不怀疑,若是他就这样被邪神掐死,那绝对是不会再有来世了。
邪神说:“是不是我之前对你太好了,你没认清楚你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
“我是堂堂邪神,想做什么、要做什么,还需要你来指点命令我?
“留着你这条小命是为了解闷,但如果你再这么聒噪,我可以再随便抓两个灵魂来解闷。”
这样一来,感受过邪神杀意的简青山吓得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再也不敢跟邪神玩心眼,再也不敢试图拿捏邪神。
邪神也懒得再跟简青山废话,他不知道想什么愣怔一会儿后,唰唰做了几张符箓。
他用灵力启动这些符箓,符箓们飘到半空中,他低声说了一段什么话,符箓们便消失了。
邪神没有着急动作,而是又盘腿坐下来。
只是这回他没有继续修炼,而是单纯闭目养神。
过了大约小半盏茶的功夫,一张符箓凭空出现。
邪神接过符箓,一段简青山听不懂的话语响起,像是某种咒语,又像是某种偏僻的方言。
邪神听完这段话后,立马起身开始走。
明明是黑漆漆的地下洞穴,没有任何光亮,但是邪神一股脑往前走,还真让他走了出去。
此时即将入夜,天边沉着最后一片晚霞与光明。
仿佛预示着世界的轨迹线。
出口处站着一个人,他正背对着邪神。
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露出一张让简青山震惊的脸,“他怎么会认识你……”
……
蔬菜重新供应后,一日三餐的生意持续爆火。
当时宁惜申请了农业基地,她见后山本来就有野生动物,索性又申请了养殖基地。
给普通的家畜喂养地里蔬菜掉下来的叶子、地里的虫子,普通家畜也开始变得不普通。
于是,一日三餐的食材越发鲜美,是其他酒楼餐厅无论如何也追不上、比不过的存在。
刘金强以前的徒弟们见他如今混得这么好,也曾回来跪下认错,对他痛哭流涕。
说他们知道错了,意识到以前做的事情有多离谱,希望刘金强能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让他们能弥补刘金强。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宁惜可以出面制止,但她没去。
毕竟她不可能永远都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人,总该需要刘金强自己去处理。
过程宁惜不知道,但结果很明显。
刘金强骂退曾经宝贝的徒弟们,没有圣父心发作原谅他们。
而且正因为他们来过,刘金强骂过,刘金强心中的疙瘩好像也因此解开了。
他开始大量招收学徒,像当初对云雀那样,手把手教导这些年轻稚嫩的脸庞。
只要把这些学徒都教出来,那他也就能轻松不少。
一日三餐的生意太过火爆,每天还没开门,排队号就全部都被取完。
在食客们的强烈要求下,一日三餐开始扩张。
而第一家遭到一日三餐吞噬的店铺,便是它附近不远的文心酒楼。
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一日三餐这颇具挑衅的吞噬计划,不仅没有挑起文心酒楼的怒火,反而好像还吓唬到了文氏集团。
不用一日三餐再做出什么大动作,文氏集团主动发出声明。
表示旗下的文心酒楼因为某些原因,会在一个月内全部陆续闭店。
文心酒楼的所有门店全部关闭后,文氏集团再也不会踏入餐饮业。
这个消息震惊全国!
毕竟文心酒楼在全国都有连锁店,甚至几个月前还在社交平台上信心满满地跟粉丝们说,明年打算开拓海外市场。
怎么好端端地突然就全国闭店,再也不踏入餐饮业?
宁惜看见这个新闻的时候也很惊讶。
明明之前文心如表现出文家非常重视文心酒楼的样子,事实看起来也的确如此。
现在的态度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文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霍言烈也是从新闻上才得知这么重大的消息,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疯狂拨打文心如的电话号码想问个明白,可文心如一直都没有接他的电话。
没有把他拉入黑名单,没有“正在通话中”,也没有关机。
就是不接,纯纯的无视罢了。
霍言烈恨恨地挂断电话,无能狂怒。
搞不清楚目前的状况,他心里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
他拎起外套要出去。
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必须要找到文心如,他要搞清楚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霍言烈开车刚出公寓,就有一个人突然从旁边闯出来,拦在他的车前。
就差一点,他的车就要撞到这个人了!
“你他吗……”霍言烈情绪很不好,开口刚骂一句脏话,看见拦住车的人是谁时,又没能骂下去。
“霍言烈,”林鸢的脸色很差,哭得梨花带雨,“林家破产了……”
自从林鸢上次离开后,霍言烈就再也没有关注过她以及林家的情况。
不过想想也是,林家的资金链本来就出现问题,要不是一直有霍家的暗中或者明面上的帮助,也不可能撑这么久都平安无事。
所以林家破产对于霍言烈来说,不算意料之外的事情。
“滚开!”霍言烈骂道。
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在这里跟林鸢浪费时间。
林鸢却趴在车头上,哭着说:“我什么都没有了,这次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不跟你闹脾气了,我们和好好不好?
“我告诉你,我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
“现在京市的那个宁惜,就是林家的真千金宁惜,她在我面前亲口承认过的!
“我一直想告诉你但又没说的事情也是这个。
“但我不知道她背后的人是谁,可光看在她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就已经很不可思议又诡异了不是吗?
“你不要跟她斗,你斗不过她的。
“回海市好不好?我们不要再在京市了,京市这个圈子我们混不来。”
霍言烈不急着走了,震惊道:“你说什么?”
现在的这个宁惜,竟然就是以前的死胖子宁惜?
“不可能!”霍言烈一口否决。
怎么可能呢?
从他找不到死胖子宁惜,到在京市看见宁惜,这才过了几天?
短短几天的时间,宁惜怎么可能变化那么大?
就算是做抽脂整容手术,也不可能恢复得那么快,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可以想办法给她跟我爸妈做亲子鉴定!”林鸢哭喊,“这件事我也已经告诉爸妈了,他们也正在去找宁惜。
“只要能做亲子鉴定,一切就全都明白了!”
霍言烈了解林鸢。
林鸢确实不是一个好人,但在他面前,林鸢至少不会撒谎。
尤其是这种只要找到证据就可以知道真相的事。
所以他找了那么久的仇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霍言烈一想到因为宁惜让他不能人道,从此失去身为一个男人该有的权利,他就恨不得扒宁惜的皮,喝宁惜的血。
恨得牙齿直痒痒。
他解开车门的锁,让林鸢上车。
林鸢还以为霍言烈是听了她的话改变主意,打算离开京市。
却没想到霍言烈问她宁惜住在哪里,“你刚才不是说你爸妈已经在找宁惜的路上了吗?”
林鸢有苦难言。
事实上,她一点都不想让霍言烈再见到宁惜。
毕竟宁惜才是霍言烈真正的未婚妻,如今的宁惜漂亮又能干,在京市的事业也干得风生水起。
霍言烈知道真相,看宁惜的心态肯定会发生改变。
要是他喜欢上宁惜怎么办?
林鸢那双眼睛也真是拿来当摆设的,但凡她多看霍言烈两眼,就能发现此时霍言烈眼里全部都是深深的仇恨。
哪里有一点暧昧旖旎的想法?
林鸢支支吾吾不愿意说,霍言烈等不了了,红着眼去掐她的脖子,“快说!”
霍言烈是真掐啊,手上有劲是真使。
林鸢被掐得手脚乱舞,小脸很快便涨得通红。
霍言烈双眼发红,看起来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就在这时,车窗忽然被人敲响。
霍言烈如梦初醒,赶紧松开快要窒息的林鸢,转头朝窗外看去。
这么一看,他整个人都愣住,随后赶紧按下车窗,却又觉得不礼貌,索性开门下车。
“文叔叔,您怎么会在这里。”霍言烈有点局促地笑着。
只见站在车外的人正是文父。
面对霍言烈的问话,文父置之不理,反而是朝坐在副驾驶位的林鸢看了一眼。
林鸢正在大口大口地呼吸,她的脖颈上一圈红痕,是被霍言烈掐出来的。
他是真的没有手下留情。
霍言烈见文父看向林鸢,怕文父误会对他有看法,立马解释道:“就是个朋友。”
文父显然不信霍言烈的话。
他拉开后座的车门,兀自坐了上去。
霍言烈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文父想要干什么。
“去这个地方。”文父将他的手机递给霍言烈。
霍言烈赶紧接过来一看,那是一个很偏僻的地点,车程大约十个小时。
他不知道文父想干什么,但既然是文父让他做的事,他照办就是。
“你下去。”霍言烈上车系安全带,呵斥林鸢道。
“不用。”文父悠悠开口,“她也一块去。”
十个小时后,车子到达目的地。
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村庄。
一直生活在豪门家庭环境的霍言烈和林鸢都无法想象,世界上居然真的存在这么贫困的地方。
简直就像是拍电视剧,下了车感觉都没地下脚。
但其实只是没有铺水泥路而已。
文父在前面走着带路,霍言烈紧跟他身后,林鸢则缩在霍言烈身边。
“他要带我们去哪儿啊?我怎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林鸢小声说。
霍言烈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从胳膊上扯下林鸢的手。
没一会儿,文父站在一间屋子前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们。
霍言烈加快脚步走过去,笑着问:“就是这里吗?”
文父点头,目光看向林鸢。
他的眼神冰冷又可怕,林鸢下意识收拢手臂,转身想跑。
可是文父三两步追上去,将她的手臂往后并拢控制住她。
“救命!”林鸢才喊出第一个字,就被文父捂住嘴。
而这时,霍言烈已经打开门,发现这个屋子就是一个摆放杂物和柴火的房间。
……不对!
霍言烈看见摆在角落的一个奇怪的东西。
看起来像是人体模型,干巴巴的。
可是怎么越盯着看,越觉得这个人体模型的脸有点眼熟?
借着皎洁的月光,霍言烈拧着眉仔细端详人体模型的脸。
忽然,一股寒意从头灌到脚。
她是……文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