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先是看了许刘氏,许有粮在一旁陪着她,屋子里铺满了药味。
一会出了屋子,老许氏和牛翠花坐在内堂。
牛翠花此时也懵逼了,她可没听说自家婆婆给当家的买宅子了,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迫不及待想去镇上找许有福问个清楚明白。但还是想耐着性子看事情怎么发展。
村长背着手也坐下来:“老姐姐,我和你当家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有粮有福两兄弟也是我看大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伤了哪一边都不好过!”
许有粮性子沉闷,而许有福一张嘴能说会道。老许氏自失去丈夫以后,便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二儿子身上。
老许氏没有说话,拄着拐杖便要起身离开。
村长又赶紧道:“老姐姐,若是家中有银子,还是借给茹娘那孩子些吧。便是没救好,也全了孩子的孝心。”
老许氏听这话一脸恼怒:“我还没死呢!这个家轮不到你来当!出去!”
村长脸色也不大好看,半晌从自己怀里掏出银子,给了许有粮。
嘴里喃喃说道:“孩子,苦了你了。”
许有粮自懂事起就接受了不被宠爱的事实,此时也是有些不好受。推过村长的银子,“不,叔,这银子我不能收。”
“拿着吧,就算当叔的一点心意,多的忙帮不上啊,莫怪莫怪啊……”村长脚步慢慢地走出去,不知脑海是想到了什么,或许是自己年少的好兄弟,又或许是有粮小时候的模样……
这头说到镇上。
不出所料,沈芳草撰写的狗血话本虚中带实又带了些戏剧色彩,很快在镇子上就传遍了。
家里的正妻纷纷不耻:自古以来奔为妾,而外室比妾还不如。就这还爱情?爱麻花情哦……
而有些男子便飘飘欲然,期待也有一段奇妙邂逅。
总之什么人都有,这话本传到县令府,县令夫人首先第一个坐不住了。
自己女儿就是前些日子去了庙里清修,至今还没归家,赶紧派了心腹嬷嬷去庙中。
县令夫人在府中惴惴不安,焦急踱步。很快打探的马车回来,嬷嬷前来回话:“夫人不好,庙中的不是小姐。”
“那是何人?小姐又在何处!”县令夫人神情欲裂。
只见嬷嬷拉扯小姐的丫鬟香儿跪倒在地,“恶奴,还不如实禀告!仔细发卖了你。”
很快香儿便把故事来龙去脉说了:原来县令的女儿金宝瑜带着丫鬟去庙中清修祈福,碰到贼人打劫马车。幸得许有福相救。
“不是派了侍卫跟着吗?怎么会遇到贼人呢?说!”县令夫人恶狠狠。
香儿又说出内情:原是金宝瑜贪玩,路上遇到什么些新鲜事物儿都要叫侍卫去买。侍卫被分派出去,也引起了盗贼的注意。
许有福本也在路上赶路,偶尔听到盗贼打的主意,通知了侍卫前去,解除了危机。
待侍卫护送她们主仆二人到庙中,金宝瑜让香儿扮作她,瞒天过海。自己则悄悄跟着许有福走了,说要报答什么救命之恩。
所以现在金宝瑜和许有福在一处?县令夫人一听又是打击连连。
那许有福何许人也?也配和她如花似玉的娇娇儿在一起。
县令夫人面带厉色:“护不住主子的东西,要来有何用?毒哑了发卖了出去!”
春儿也知晓逃不脱这命运,不从大小姐要发卖她,从了县令夫人要发卖她,为奴为婢身家性命都在主子身上,她心里恨啊……下辈子做猪做牛,也不要做这下贱的奴婢啊……
没一会,县令夫人派去打探的人回来了,把许有福祖宗三代都查清楚了。
县令夫人一听许有福是衙门一个看大门的,年纪大金宝瑜一旬,还在村里有妻有三个孩子。
一句比一句炸裂,不知道自家闺女怎么就看上这样的人家!顿时也坐不住了,就招人去请县令来。
县令平日躬亲办事,只以为又是贤妻炖了什么补汤犒劳他,笑眯眯地进了内室。
看到自家夫人脚下一片狼藉,“怎么了?夫人,谁惹我的娇娇!”
县令夫人再也忍不住,扑倒在县令怀里:“夫君,现在是我们的娇娇儿出事了!”
“什么?你且说来。”县令扶住夫人,让她道来缘由。
“糊涂啊!怎就如此犯糊涂!”县令听完夫人的话脑子也是乱糟糟,自己娇养的女儿竟沦为不堪的外室女。他们如珍似宝养大的女儿竟去洗手作羹汤,照顾一个和他差不多岁数的男子?
夫妻二人细声商量,要让知道内情的人越少越好。
商量完县令夫人就带了一个嬷嬷低调去了城南梅花巷。
听见敲门声,金宝瑜正在洗衣裳还愣了一下:现在还不是下值的时候啊。不过金宝瑜还是放下手中的衣裳起身去开了门。
县令夫人掀开帷帽,看着女儿的粗布打扮又看向院中盆里的衣裳,气从中来:“我倒也不知你竟爱穿粗布衣裳!”
“娘……”金宝瑜看着自家娘亲的怒气也是怕了,低声打了招呼。
懂事的嬷嬷很快把院门关好,守在院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