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谁要是能把山里魔法吃个透,也就好本事?”
“别听他瞎说,除了法阵,还有王国隐秘的战士,被驯服的魔怪,谁有本事能将他们一往打尽”
“依我看,这马腹一峰就是个分水岭,历来武斗都有伤亡,死在这地人最多,不是被同伴杀死,就是被魔怪杀死,想要活,这回城卷轴就得时时打开贴在怀里,整不好被黑手一命呜呼,逃都及。”
“嘿嘿,小子可别吓唬他们,这人要是都逃了,你的一双眼睛,能观六路耳听八方?还是手脚齐上以一敌百?还不得靠同伴相互扶持”
“我只是说说,也不见得这么准。”
“最好咽口气,来个屁把它放了,这才吉祥。”
“滚去吧你,这金陵城什么时候出了你这么个孬种,怕死就别来。”
“谁怕死,你说谁怕死,三哥你评评理。”
这人约有一米七八的个头,身材略显微瘦,高鼻梁大圆脸,眉稍浓密,披着件黄披风,不停嚷嚷。
三哥汉子道“都是自家兄弟,有啥可争,谁有本事,谁给少主多踩几个人下去,那才叫能耐。”
那人笑道“三哥说的事,即使当炮灰,也算长了见识。怕?怕就不配当英雄。”
这人称三哥男子,姓卫叫卫不羁,是金陵城远征军中的先锋。
黄披风的男子叫伏地,是个副员。
边上几位都是,他们都从金陵城来。
听口音,古来西对这二人特有印象,当初在北落村,被人罗网套住丢进人堆,就是这二人干的。
在靠近两人时,古来西刻意,避开他们视线,那白头翁却不大意愿,用手中毒条抵着古来西后背,让他从他们身边绕去,因这二人,离围栏特近,下面就是悬崖,在那下手将他推下,再好不过。
古来西侧着脸,走去时,白头翁紧跟,只顾留神,未曾留意,胳肘撞在伏地身上。
这伏地心中有气,无处可泄,跟上前来抓住白头翁的胳膊。
一顿说道“撞了我想走”
白头翁抬头看他,眼中透着杀气。
卫不羁及时阻止。
道“伏地,不可惹事。”
伏地松了手,道“明白。”
来到卫不羁身前,又道“三哥,花海的人。”
卫不羁瞧着人影寻思。
“花海?从未有过惯例,他们也来参武斗会?”
伏地道“谁知道,可能这晶石确实厉害,不然少主伤未复原,就急着赶来拼命。”
卫不羁冷哼一声,说道“他可不是为了拼命,少主真正忌讳的人是他弟弟,无论谁将晶石带回,唯有他弟弟不可,不然他的威望将空前绝后的上涨,未来城的主人胜算也就更大。”
伏地道“他们是亲兄弟,还能拔刀相向。”
卫不羁道“在权势面前,即使亲娘老子他们也下得出手,何况兄弟?没人会嫌弃手中权力小,只会嫌弃不够大。那种气势凌人,掌控生死的感觉,一般人是体会不到。”
伏地道“三哥,你怎知道?”
卫不羁道“见的多了,也就懂的多了。”
卫不羁望着电闪之门说道“那些急切想要翻身弄出个名堂的人,只会为后者充当垫脚石,一点危机感都没有,怎能成功成大事。”
伏地道“三哥说的是,咱们可不能当出头鸟,让他们进去探探路,我们在进去。”
卫不羁道“当初,在风岭墓,你说看着卫兵把人都给杀了,是吗?”
伏地道“当然,我亲眼所见,一个活口没留下。”
卫不羁道“不对,你还漏了一个,可能还不止一个。”
伏地不解道“事情都去得有些日子,三哥怎会突然问起这事?当时我已说的明白。”
卫不羁道“当时?天昏地暗,夜黑风高,我也只能亲信于你。”
伏地道“既然如此,三哥今日怎会突然,怀疑起弟弟。”
卫不羁道“你可还记得,当初在间房舍罗网罩住一个人。”
伏地思索片刻道“确有此事,那个贼头,当时一眼就认出我是远征军。”
卫不羁道“后来,你是怎么做的。”
伏地一拍胸膛说道“当时,我连同罗网将他踹进了屋子里。”
卫不羁道“这就对了,你没有按我的意思,将他的手筋脚筋挑了去,是不是?”
伏地身子一颤,说道“是,三哥的意思?他破开罗网,趁机逃了?”
卫不羁道“我现已确定他,逃了出来。至于有没有拐走几个人,不得而知。”
伏地额头已渗出冷汗,心想“这要让少主知道,免不了一死”
说道“三哥说的,事真事假?”
呼的一声,又把这话咽进肚子。
心想“一路走来从未有怀疑,三哥说话句句真实。不可库鲁莽揣测犯错。”
卫不羁道“放心,事情都已过去。再说,这世上本就没有一成不变的事,时时都在发生变化。”
“就连我自己都想不到,那人会出现在这里。”
伏地吃惊道“三哥刚刚在这,遇见了那贼头。”
卫不羁默认。
伏地抽起腋下长刀说道“我这就去宰了他。”
卫不羁道“慢着,我已就跟你说过,要收起鲁莽的性子。”
伏地一听收起刀说,道“三哥教训的是”
卫不羁道“你在不改改这毛病,早晚有天会断送性命。”
伏地道“谨记三哥教诲。”
卫不羁道“去看看,少主来了没有,好做下一打算。”
伏地道“是”
言尽,奔着斩切台人堆扎去。
卫不羁抬头,望着远处围栏,古来西已被白头翁引到围栏边,韩松黄百合紧随其后。
古来西道“你让我们到这来,可不是单一为了看风景的吧。”
虽说风景美,咫尺天涯,难免几分胆怯。
白头翁道“当然不是,不过风景好,看看也无妨,你说呢?”
古来西道“这地方云里来雾里去的,真没啥可看。”
白头翁道“怎会,你可见过跳山?”
古来西道“我只听过喊山,却未曾听说还有跳山。”
白头翁道“今天让你见识见识。”
古来西道“那太好了,我还得感谢你。”
白头翁道“不用,只要你开心就行。”
古来西道“什么时候开始?”
白头翁道“现在!”
古来西东看看西看看不解道“白茫茫一片哪有人?”
白头翁冷笑一声说道“我以为,韩松傻,想不到你比他白痴,难怪你们能聊到一起。”
白头翁道“你没发现自己是个人吗?”
古来西苦笑道“我本来就是啊。”
白头翁收起笑容冷冷道“跳下去。”
古来西道“你让我跳吗?这么高我可不敢。”
白头翁一提手,想用手上的功法,将古来西翻下去,无论如何使劲,古来西一点反应没有。
古来西从手中甩出根毒藤,笑道“你可是在疑惑,这藤蔓怎么不起作用,是不是?”
白头翁紧闭着嘴,不说话,眼睛死死盯着古来西。
古来西笑道“你要不说它有毒,我还真不会放在心上,还你了。”
白头翁接过抛来的毒藤。
心中暗自“为何毒素在他身上一点用没有。”
古来西道“我要走了,如果你们跟着,我也不阻拦。不过,这害人的手段还是暂且收好,别在外人前使来。”
韩松开心道“古来西大哥,你好厉害,你连神经毒素都能抵挡。”
古来西苦笑道“还好,还好。”
二人有说有笑,渐行渐远。
黄百合上前道“这人可以免疫藤毒?”
白头翁道“想来,此人身上定有屏蔽毒物的宝贝。我能感受到毒藤已缠住了他的身体,却想不出他如何摆脱了针尖上的倒刺”
白头翁盯着毒藤,手指粗细,每隔半寸就有一根藤刺,密密麻麻原本黑色现在却变成了绿色,说明上面的毒素被某种东西吸收了。
白头翁道“跟上去,待韩松将七全仓库的钥匙交给金妍儿前,夺舍回来。”
黄百合道“现在,他们已开始提防我们,可能有些棘手”
白头翁道“你该没发现,他们都有一个弱点。”
黄百合道“弱点?”
白头翁冷笑道“不错,这二人都有一颗仁慈之心。这种人你就是害了他,片面间知错便改,便可软化他的身心对你释然。只要我们把握时机明着里来,胜算绝对大于偷袭。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与其令人厌恶,不如主动加深好感,找机会下手!”
黄百合道“高,这招若在无用,只能证明我们二人无能。”
白头翁轻笑一声,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说着,二人快步上前,来到古来西身边。
“古大哥,刚刚是我哥哥的不是,只因一句随口的玩笑话,而伤了大家的和气,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黄百合娇声道“真的,我哥哥经常与人开玩笑,不分场合,目中无人经常得罪人。”
白头翁急忙道“我妹妹说的是,我这性子老说改,三天两头就忘记了,古兄弟莫怪”
古来西停下脚步,莫名的看着他们,显然是在演戏,但也勉强说的过去,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笑道“既然误会一场,就此别过。”
说着,古来西盯着白头翁手中的毒藤,意有所指。
白头翁赶忙解释道“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藤蔓,说他有毒完全是吓唬胆小的人。真的,你要不信我完全当着你的面,把它给吃了。”
说着,伸手就往自己嘴里送。
古来西道“别别别,我可没说这东西是毒物。”
白头翁一看已蒙混过关,为了让自己演的更像,咬了一节在嘴里咀嚼,吃进肚里。
古来西尴尬的苦笑。
说道“说真的,不必这样,我信你们就是了。”
黄百合开心道“谢谢你,古大哥,解除了彼此的误会。”
韩松道“那东西,真的有毒,我可看见它毒死过怪物。”
古来西道“诶,要有毒白兄弟,会吃进肚子里?没有依据的事情,可不能怀疑别人的真诚。”
韩松道“你说的对,公主也是经常这么跟我说的,不能诬陷好人。”
“这才对嘛”
古来西道“二位,你们接下来做何打算。”
白头翁道“我们待?韩松兄弟办了正事,取回我们要的东西就回,很快的,绝不会给古兄弟添乱。”
韩松道“对,他是陪我来取宝贝了。”
“那好,刚好我们一起顺路。”
古来西道“你们可认得金妍儿。”
“金妍儿”
黄百合吞吞吐吐道“认……认得,他是我们主人未过门的老婆。不过,现在不是了,我家主人悔婚了。我们二人就是来取送的嫁妆,真的字字真言,一句假话五雷轰顶,死无全尸”
白头翁道“我也随同”
古来西道“不至于这么较真解释,我只是顺便问问。我与她也算是有点交集吧!刚好我带你们去见她。”
说是见她,此时他自己也不知道她那里。
心想“口口声,说跟着我到,什么天涯海角,不死不休?怎么现在找你比登天还难!”
古来西挠了挠脑袋,说道“给我点时间,我就能找到她。”
二人异口同声道“不急,不急。”
韩松道“可我着急。”
古来西道“我们到电闪之门那里瞧瞧,说不定她就在那。”
心想“即使不在,早晚从那进去,稍加留意总会碰见”
电闪之门,只因石柱被电闪连接,形成门户,远远望去跟扇门一样。
实际上他却不是门,而是结界,在石柱两侧书写有字,右侧写有:‘独脚难行,孤掌难鸣。’左侧写有:‘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不明其意,很多人走进蓝色旋涡中,就被弹回来。
众人发现,这些被弹出来的人,都是孤单行者。
“莫非此地,需以两人以上相互协同才可进去?”
“所谓,独脚难行,孤掌难鸣。莫非说的是一只脚走不成路,单手拍不出响。”
“那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意思,是啥?难道要我们真心实意接受彼此,幻化无穷力量,便可突破眼前结界,进入里面?”
“看来,这马腹一峰不仅考验我们的实力,还有我们的羁绊?”
正当不得见解,突听有人直呼。
“谁愿跟我马王蛟,一起进去,不同生同死,绝不抛下同伴一个人苟活。”
这自称马王蛟的汉子,一身灰色鳞片带着银白光泽,胸前裸露无鳞,体侧带有横纹,在背鳍以下围着白色的袍子,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点缀。看不见脚,他的脑袋成三角形,眼睛长在两侧,嘴巴两边还有肉须,鼻子很小,其实根本看不见鼻子,在脖子两侧都有三道被利爪,抓过的划痕血红色。
两只手臂扁平在关节处带有倒刺,没有手指,在外侧只有一层厚厚的肉瘤,高高低低一直延伸到后背。
“人鱼?”
有人一听人鱼,都不置一词,如果在大海湖泽,也许大家会抢着跟他一起组队。
这是深山老林,摩天云海,跟他一起只会渐受拖累,对自己没有任何帮助不说,还会受人耻笑。
人群之中,却听有人高喊“我跟着你。”
这人穿着一身黑袍,在雷灵大陆,很多人为了掩盖身份,隐藏实力,都会穿着一件黑袍或者蓝袍。王国法典有项规定在梵净山,任何个人王国卫属,不得对身穿黑袍或蓝袍的人进行搜身盘查,即使他犯了法,会有专门教廷对他审判。
因为,黑袍协会与蓝袍协会独立于宫廷体系,隶属于私人教会。受命于发财迷商会与哥林多商会。
有传言这两大商会的主人,来自西照易安人。只是道听途说没有证据。现在有迹象表明他们是雷灵大陆地道的元谋人。
黑袍人走到马王蛟面前伸出手说道“西照山,赛伦。”
马王蛟一听西照山,立马伸出左臂,落在赛伦的手上,他没有手指无法握手。
赛伦可以,指尖轻点两下,说道“我跟你去,马兄弟可瞧得起在下?”
马王蛟道“倍感荣幸之至,听闻去年,武斗大会的首席就出自西照山,能得阁下这样的大法协同,感激都还来不及呢。”
赛伦道“不敢当,去年胜出者是在下的发小库布齐。我不如他,但我尽我所能,绝不给马兄弟拖后腿。”
马王蛟感动道“不敢当,能得公子看重,定当竭尽全力,以毕生所学协助阁下进入斗武台。”
赛伦道“是我们”
赛伦望着石柱说道“独木不成林,一人不为众。万事如果凭借个人能力修为,就能达到其目的,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屠戮,难以平息的战争”
马王蛟道“公子胸怀大志,坦诚之言,深得我心,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魔族违背天道大法,妄图改变自然终将泯灭于天地之间”
赛伦道“魔族久居于天下,石生土长不是一日凭空出现就强大起来。他比人类更懂得团结,取人之长,补己之短,从斗争中吸取经验,在劫难中磨炼意志。所以,我们要想不败就得比他们更团结,更应该吸取教训。”
赛伦一开始只对着马王蛟说,又对着石柱说,这时忽然转过头,对着身后的一群人说。
有些人被他这么一说,原本排斥的心思,顿时燃起火来,说什么:‘天道苍穹,芸芸众生,没有强大的信仰为后盾,终究还是一盘散沙,任人宰割的鱼肉。’
“马兄弟,我跟着你去。”
“我也跟着你,不同生同死。”
“区区一座山头,这还不是去跟魔族血拼,怕个啥?谁负谁赢都是王国的英雄。”
“不错,都把丑恶的心思,收起来,大家一起结伴同行。”
“原本只是一场简式比武,忽然间变得热血沸腾,激发出壮志。”
说话这人,带着斗笠,站在人群中,天上没有下雨身上却穿着蓑衣,脚上穿着木屐,身后背着油纸伞,将斗笠压低对着身旁与自己一样装束的同伴说道
“这人笼络人心的本事,道真一绝。”
边上这人冷哼一声说道“易安人,总喜欢伪装其表,将自己塑造成救世主,赞人之美,攻人之短,是个不折不扣的野心家”
“灭世战争中魔军对易安人的屠杀,险些造成种族灭绝。这种生存之道虽为人不耻,也是逼不得已。”
“呵呵,他们的野心绝不仅仅于此,可不要被他们的表象蒙蔽双眼。对于西照山原始部落的棕色哈人来说,确实不幸。好心收留他们,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以仇报恩,暗里将他们赶尽杀绝。侥幸存活于世,也被逼入绝境流亡于不毛之地的沙城边际。每天忍受无情的灼风与肆虐的黄沙,这不是天谴,而是种族屠杀。我们同情过去,但不认同被扭曲的历史。”
“你说的很对,易安人对棕色哈人的暴行,是道德沦丧,确实突破了人伦底线。”
不多会,闪电之门前已集结,不下几十位结伴同行的人,强大到险些凑齐了,雷灵大陆所有职业修为的人。
剑客,魔法师,战士,刀客,人鱼,等等……
这阵容退可守进可攻,近战,突防的能人异士屈指可数,绝不容小觑。
古来西转了一圈,没有发现金妍儿,甚至和平军团的人。
而且人太多,一时半刻也找寻不来,索性走离闪电之门远处留意,进入结界的人。
在赛伦与马王蛟的带领下这些人,没有在被结界弹回。
一道接着一道光波在漩涡中荡漾开来,人便消失在漩涡中。
古来西静静盯着看,见远处两位穿着蓑衣男子,走来邀请自己加入他们的队伍,古来西以有事为由,婉言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