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收起微笑,说道:“你啊,骗不了我。”
转口对着古来西道:“我看,就这么说定了。”
古来西笑着点点头,心想:“我还能说什么。”
在一阵闲谈后,夏初对着正门前的藤交椅说道:“古大哥,你到哪去,那是你的位置,请坐上去吧。”
古来西看了一眼,说道:“你们站着不累,我当然也不累了。”
夏初道:“这不是累不累的事,我们还有事情向你汇报呢。”
古来西笑道:“你说嘛,我听的见。”
“这也不是听见听不见的事。”
夏初道:“你坐哪,我声音大,也能听得见。”
古来西道:“非坐不可的吗!”
夏初道:“是必须得坐,你现在是团长,不能老像我们一样,你要拿出?拿出……。”
金妍儿道:“拿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威严来,不然怎么压得住下面的锋芒。”
夏初点点头说道:“对,就是这个意思。”
说着,秋恋噗嗤一笑,夏初也跟着笑,金妍儿摸不着头脑。
秋恋笑道:“你能让他不笑吗?”
“是啊,他站起来那还有什么威严。”
金妍儿皱了皱眉头。
说道:“确实比让他哭还难。”
古来西见她们发笑也不理,起身上前坐到藤交椅上。左弦右弦紧随其后,一左一右。
从上往下看确实威风凛凛,视线开阔众人一览无余。
打心里生出一股神气。
“嘿嘿”
古来西笑道:“确实有几分自在。”
李公平吴正直异口同声道:“那是。咱们团长,坐那都神气。”
说着,二人双手一拍,说道:“我们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那是”
李公平道:“想当初……”
话说一半,突然噶住,心想:“过去种种,尽做些打家劫舍,图财害命的勾当。知遇古团长我才修身正性,迷途知返。现在道来,免得后辈晚生揭我的短,我得让他们多知我长处,少自显不足,取长补短相得益彰才是。”
咕噜喉咙半天,也没说出半个字来。
吴正直见状打了个圆场,说道:“这军团的建设道阻且长,只要我们初心不改,虽远不怠。”
比伯上前说道:“不错,时势造英雄,现在割据势力窜动,雷灵大陆已如案板鱼肉。梵净山时局多变,王座岌岌可危,阿凯丽女王预谋求和,这让他们更加肆意妄为。”
夏初道:“我们这点人力,还不足以与他们对抗,现在有点本事的人,都在四处拉人头建立个人军团,赏金丰厚,不仅没有入团费,还有入团奖,如果我们不争取,接下来很有可能会被别人吃掉。”
“是啊。”
李公平道:“当初夏……夏副团长,高瞻远虑提议我们,趁这乱局收团员,刚好我们和平军团与自卫军团飞鸽站贴有些名气。在南门卫笼络了不少人心。”
吴正直道:“起初,我们还有些自馁,不敢到处张扬,后面胆大了些,尤其比伯兄弟的加入,让我们更加有了信心。”
比伯道:“自我加入和平军团前前后后,足有两百人众,我们在夏副团长的带领下,首先攻下和平镇,接着占领北落村,虽然居有定所,吃喝不愁,但是腹背受敌难保安全。和平镇与北落村中间隔着烟尘矿井,雇佣军团与自卫军团都想将其占有,现在我们还很弱,出于无心顾及我们。南侧虽有野竹林天然屏障,也难保雇佣军团熟悉地形的人,不暗里下手。还有北侧的山坳驻扎近卫军团,西侧的平原驻扎野蛮军团。我们想要生存,就只有打通断崖山脉连接海岸,才能有前出进攻,后退防守的资本。”
夏初道:“几天前,雇佣军团将他们的骷髅旗帜,插在断崖山脉的崖壁上,宣誓主权。自卫军团又将他们小太阳旗帜挂在北落村的门楼,以及千峰林的一棵大树上。现在我们得了北落村,只要拿下断崖山脉和千峰林,占有一席之地,借助山势地形便可与割据势力周旋。”
“昨日我让任由之,查探沿海滩涂,能不能抢先一步攻占断崖山脉,听闻这卓德在外围城耕耘多年,兵多将广势力雄厚。就在最近忽然扩充团员,将雇佣兵,改成了雇佣军团,看样子是想自立门户。”
古来西道:“原来是这样。接下来怎么做,你们可有好的想法。”
比伯道:“神庙那边,是雇佣军团的老巢,我们鞭不可及。千峰林与断崖山脉离我们最近。自卫军团又有后援,我们只有断崖山脉有的选。”
古来西道:“断崖山脉。”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任由之被人搀扶走了进来。
搀扶他的团员一个劲的解释。
“听说我们的团长回来了,我们二人拦也拦不住,非要来拜见。我们熬不过他只好带他过来了。”
比伯道:“你的伤,还没好怎能大动干戈。”
任由之道:“还好,都是些皮外伤,夏姑娘已替我治疗过了,只是骨头折裂一时疼痛难当。”
“诶”
比伯道:“任兄弟,现在可不能再称呼夏姑娘了,现在她可是我们的副团长。”
“是吗”
任由之道:“感受之内,也只有她能担当大任。”
抬头看去,见藤交椅上的人,似曾相识。
说道:“他就是我们的团长。”
比伯道:“是”
任由之唉的一声。
心想:“起初我若多与他交涉,兴许早认出他来了,当时言行举止可有多尴尬。”
倒地一拜说道:“团员任由之见过团长,密林一面,措辞唐突,行为不雅,愿受罚。”
古来西赶忙示意比伯才把他拉起来。
笑道:“你又不认识我。”
说着,就从椅子上走了下来。
说道:“你啊,勇气可嘉,身法好,好本事。”
说着,偷看一眼夏初。
像在问:“我的夸赞,对不对。”
夏初只好点头,赞极了。
古来西一看秒极。
说道:“你也见到我了,回去养伤吧。”
任由之那肯愿意,说道:“我在殿外听见,团长要取断崖山脉?”
古来西道:“正在商量着呢,你可有好的建议。”
任由之将搀扶他的人劝退,拜了拜手礼,说道:“属下,认为攻取断崖山脉,不如直取神庙。”
众人听他之言,深感意外。
古来西微微一笑,说道:“这想法好,说来大伙听听。”
任由之道:“雇佣军团,与自卫军团,都在争夺烟尘矿井,无非为了里面铁金铜矿,必然殊死力博。那神庙一定空虚人手不足,加上卓德最近前往萨诺曼城中谈判,那尼桑才敢趁他不备夺取烟尘矿井。我们何不早先他入,强占神庙。而且,哪里也是魔法传送阵的枢纽要塞。对于我们扩大军团十分有力。虽然不受王国管辖,表面看起来祥和,只因身后的势力是皇室的成员。我曾在东门卫任职,听人讨论过,他们受命于大公子。现在宫廷传言,他被囚禁于‘仙灵极境’已无法操控这里。占有他比我们攻取断崖山脉更有力。”
李公平道:“如此说来,方法甚好,以你对地形的了解,那里肯定最有利。”
任由之道:“我观察断崖山脉山势险峻,道路复杂,山奇石怪,树精草异。山上山下不同景,一日赏四季。虽然有利于我们防守,却不容易立足。那神庙建在小山之上离地百丈,占地广袤,形同堡垒,多加建设完全可以做我们军团大本营。”
古来西开心一笑,说道:“是吗,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就先攻取神庙。”
众人一愣。
“就……就这么定了?”
古来西望了望大家的表情说道:“你们可还有什么,要补充?”
任由之断断续续道:“比如,人手?谁去?多少人合适?”
大家也说“是啊?”
古来西道:“这么麻烦吗?”
心想:“我是团长,总得显露一手。这方法不对?”
李公平道:“我们对雇佣军团一点也不了解,但是,卓德的宠物我们是心有余悸。”
吴正直道:“那是个黑不溜秋的怪物,会吃人,造陷阱,杀人于无声,我们也不是怕他们,多带点人手,好防备。”
古来西道:“不是说他卓德去萨诺曼城谈判去了吗?”
李公平道:“那万一回来了呢。”
古来西道:“那就只能认命了。再说我也没打算带你们。”
李公平吴正直道:“那你带谁?”
古来西想了想,用手指了指,最后手腕一弯,对着自个,说道:“我自己,就这么定了。”
夏初道:“你一个人行吗?”
金妍儿也道:“我是助手,这算不算助手的事?”
古来西道:“我一个人去可以,你们还有别的事要做吗?”
众人洗耳恭听什么事。
古来西道:“现在我们这么多人,这断崖山脉当然也不能搁置,计划不变就由夏副团长指挥,攻取断崖山脉如何。反正他们也料想不到有人偷袭神庙,整不好这人都去支援,就我一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呢。”
众人惊愕,这不是白日梦吗?那卓德不可能这么笨。
众人商议明日启程,古来西今日就走。
这人一旦有了想法,就有什么做法。
临走时古来西将左弦右弦叫到身旁,叮嘱他们守护北落村,尤其看住秋恋别乱跑。
听夏初说她很能睡,天一黑就着了。
这倒好自己多虑了。
离开北落村,已是半夜。
顺着山坡向西南走。一路的地带都是荒郊野外。
在路过一处密林,远远尽头有个黑影。
站在夜幕中,犹如幽灵一般。
古来西走上前,没有急着问。
这人也不做声。
显然,二人都各自认识。
微风拂动,野草微垂,树叶沙沙。
只见头前这人哀叹一声。
说道:“你恨我吗?”
古来西道:“你有你的理由,我知道。”
这人道:“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呢。”
古来西道:“那是以后的事了。”
这人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盘,从肩头丢给了古来西。
“这是什么?”
古来西道:“你从不送我东西。”
这人道:“我可有说过要送你东西?”
古来西道:“那道没有。”
这人道:“你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变了一个人,有时疯疯傻傻,有时正正常常。背地里都在干些什么事,是不是?”
古来西道:“有时想过,现在时间久了,我也就不想了。”
这人道:“将这东西收好,以后可能会替你解开谜团。”
古来西道:“你到这来见我,就是为了送我这个?”
这人道:“除此之外,我还想看看你的本事。”
古来西道:“我的本事,都是你教的,你教的好,我学的好。”
这人道:“可我没教你,做王国的敌人。”
古来西道:“起初我也不想的,你知道我这人最讨厌麻烦了。别人要给我使坏,我这点心思也防不住啊。”
这人道:“这么说来,你是无故的?”
古来西道:“算是冤枉的。”
这人道:“暗卫换了主人,我怀疑暗卫狐没死?”
古来西道:“他是没死,他用一个假身骗了你。”
这人道:“我还是小瞧她了。你替她办了件大事。宫廷集会本可以杀了她,是我有所疏漏?还是你早发现暗卫里被我安插了眼线。”
古来西道:“从她将神火与城堡图交给我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知道的,我对有些人的声音特敏感,尤其打过几次生死交道的人。”
这人叹了口气。
说道:“天意如此,计划这么周全,简直天衣无缝。可我却把你给疏忽了,是你让暗卫狐调查她?一点痕迹都没有。”
“有啊”
古来西道:“我觉得已经够明显了,只是当时没有外人。我一改常态,阻止暗卫狐杀她。”
这人道:“难怪,她将这事隐瞒了我。”
古来西道:“可能她觉得我做的是对的。”
这人道:“可她不知道,你杀了多少人,虽没亲自动手,手段未尝不是狠辣。”
古来西道:“各位其主,我也秉公办事。而且,死在我手上的人,都是大恶之人。实难轮回的人,你要说我狠毒,那这世上人可都成了厉鬼了。”
“哼”
这人道:“你也就跟我犟嘴,别以为我抽不得你。”
古来西道:“那是以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查清你的底细,到底在为什么人办事。”
这人道:“我们同出一辙,东边不亮西边亮。那易和平是个好人,有气概,真英雄。”
古来西道:“这世上会天?正气功的人不多。”
这人道:“你知道他与我认识,所以才甘愿做这团长?你可知,我与他只有过一面之缘。曾经在他家小住,可能受我灵魂感化,这才走上这条不归路,不然也不至于死的这么早。”
古来西道:“他是个心中有信仰的人,早一天晚一天都会发光。”
这人道:“你相信这力量。”
古来西道:“我也开始相信光了,从你的目的开始。”
这人道:“我的目的?”
古来西道:“这么多年,我始终看不透你,你就像一张白纸,有时像山间的落叶,白的时候可怕,脆弱的时候又显得无助。我能感受到你也是一个有信仰的人。只是你走的路在晚上,我走的路在白天,我们不是各走各的路,而是都在同一条路上,不是背道而驰,而是顶风前行为了同一个目表,不是吗?”
这人道:“你能看到这里实属不易。”
古来西道:“如果哪天累了不妨回来歇歇,年轻人脚力健,走的远。”
这人道:“我的使命还没有完成,怎能休息?将我给你的玉盘收好。记住不可在人前显露,不然粉身碎骨。我也难以保全。”
这人说完,身影变化成碎片,在这夜间消失无踪。
古来西收好玉盘,奔着神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