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序单手抄兜大步流星走进来,步调依旧散漫。
他的大衣外套已经脱了,随意搭在臂弯,手工定制的灰色西装将他的脸衬的十分矜贵。
他好像t台走秀的模特,不过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是模特所欠缺的。
此刻他的表情一片冰冷,眼神更似淬了千年寒冰。
“她一没偷二没抢,凭自己的本事赚钱,怎么不能端架子?”
周泽序在姜眠身后落座,和她共享一把椅子。
他的语气森冷彻骨,却藏着几分微不可察的骄傲。
姜眠不得不承认,心脏的某个角落,在这一刻轻轻颤了下,这是他的真实想法吗?
婚后半年,她偶尔早上累的起不来,周泽序只会询问她要不要请假。
“你辞职吧,我养你。”
“你那工作能赚几个钱,辛辛苦苦一个月还没我一分钟赚的多。”
“女人就该老老实实在家相夫教子,抛头露面做什么。”
“……”
诸如此类的大男子主义发言,周泽序一次都没说过。
不管她是当柜姐还是当演员,他向来不发表任何意见,也从来没有藐视过她的职业。
姜眠有些感动,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子,给周泽序留出更大的空位。
要说周泽序最擅长什么,得寸进尺毫无悬念能排进前五。
因为姜眠这小小的举动,他的脸色瞬间缓和下来,一把环住她的腰,强势地带向自己。
姜眠:“……”
紧急撤回一份感动。
看到他们的亲昵举止,朱浩气的差点跳脚:“你谁啊?上来就动手动脚的。”
周泽序眼眸冷冷一抬:“合租室友。”
姜眠:“……”
倒也没说错。
在场的三桌人,估计只有寥寥几人不认识周泽序,而朱浩就恰好在这几人之中。
他觉得周泽序挺眼熟的,但一时半会没想起来在哪见过,一听是“合租室友”,就压根不放在眼里了。
不过是个穿的人模狗样的穷小子罢了。
他伸出胖手去扒拉周泽序,手还没碰上,就被周泽序反手扣住。
看似没用力,其实力道很大,朱浩当即疼的龇牙咧嘴:“小兄弟,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你说。”周泽序没松手,反而又加了几分力道。
朱浩磕磕巴巴道:“我……我让给你还不成,不就是一只破……破鞋,你要你拿走。”
下一秒,“咔嚓”一声穿透整个包厢。
朱浩骨折了,小臂直接翻了个面,在空中无力地晃荡。
他受不住嗷嗷大叫,哆嗦着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包厢里的气氛陡然变的十分诡异。
别说其他人,连姜眠都吓了一跳,她扯了扯周泽序的衣角,示意他别太过分。
“行,听你的,周太太。”
周泽序拆了一包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一边招呼站在门口的保镖。
“把人送去医院,再联系一下律师,告他诽谤我太太。”
保镖很快冲进来把朱浩架走。
除了姜眠几人,其他人吓的太气都不敢出,李雪不可思议的眼神在周泽序和姜眠身上来回打转。
周太太?周泽序的太太?
姜眠凭什么啊?
以周泽序的背景,怎么也得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像姜眠这种别说家世,连家都没有的人,到底凭什么攀上周泽序?
姜眠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正忙着无语。
周泽序过来添什么乱!
致力于干饭一言不发的顾欢和楚甜这会儿吃的差不多了,双双打了个饱嗝。
看到姜眠碗里还剩了不少菜,顾欢问:“嫂子,菜不合你胃口吗?”
姜眠听朱浩说了一番倒胃口的话,又被周泽序占尽便宜,哪里还有什么胃口。
“吃饱了。”她说。
周泽序闻言二话不说拿起她的筷子吃起来。
他的吃相十分优雅,普通的绿叶菜都被他吃出山珍海味的感觉。
在众人震惊又恐慌的目光中,他淡定自若,足足吃了十五分钟。
“是谁在背后诽谤我太太?”
周泽序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大有好好算账的意思。
“她,她,李雪。”一个想巴结周泽序的人指着李雪大叫:“她在大学里就说了不少姜眠……周太太的坏话,群里也有聊天记录。”
其他人几个人跟着附和。
李雪吓的当场从椅子上滑下去,嘴巴开开合合说不出话来。
这些年,就属她造谣诽谤最起劲,可以说,她是所有谣言的源头。
本来她和姜眠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但偏偏姜眠抢了她的献花机会,害她在礼仪部丢了好大的脸。
一个没人撑腰的孤儿,脏水泼了就泼了,用得着担心什么。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软柿子姜眠,居然摇身一变成了块铁板。
嫁给周泽序这么大的事,还能藏着掖着?换作是她,非得买个热搜昭告天下才行。
朱浩才说了一句话就断了一只手,她的下场恐怕更惨。
“周……周总,我……我不是故意的。”李雪自知闯大祸了,赶紧红着眼眶道歉:“姜眠,对……对不起,对不起。”
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
姜眠并不打算原谅李雪。
流言蜚语总是难听的,说她是破鞋,说她被老男人包养了,说她被男人睡出脏病了……
她过去不计较,并不代表不难过。
不计较也不是不想计较,是不敢计较。
万一事情闹大了,学校为了息事宁人,不分青红皂白把她开除怎么办?
她能做的,只有忍气吞声。
可能也是从那时开始,她掌握了忍气吞声这项技能,并熟练运用到婚姻里。
见她不说话,吃饱了撑着的顾欢可能看热闹不嫌事大,直接拿出告状的看家本领:“哥,那大姐的老公是环宇集团的呢!”
“不是老公!”李雪的未婚夫连忙否认:“周总,我和她只是订了婚,还没结婚,我现在就和她取消婚约。”
利益面前,爱情什么的统统靠边站。
李雪脸上霎时没了血色,拉住他的手嚎啕大哭:“呜呜呜,老公,你,你不能丢下我,我那么爱你。”
男人厌恶地甩开手,像是甩开什么脏东西。
“我太太的律师会联系你们。”
周泽序没那个耐心看他们演苦情戏,丢下这句话就半搂半抱带着姜眠出了荷花厅。
门合上刹那,他弯腰,打横抱起她。
“你有病啊!”姜眠抵着他胸膛要下去:“放我下来!”
周泽序置若罔闻,脚步越来越快,走到车前直接将她塞进后座。
姜眠人还没坐稳,就被周泽序抱到腿上,他捏住她精巧的下巴,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