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安嗯了一声。
陆怀宇脸色变了变,随后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看了一眼陆怀安后,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拿给顾昭:
“这个给你,就当是本公子送给你的生辰礼物了。”
见到这块玉佩,不仅张成民,吴玉两人脸色变了,陆怀安脸色也变了。
他眯了眯眼,声音不虞:“三弟,身份玉佩是你的定亲玉佩,不可轻易送人。”
说这话的时候,他浑然忘了第一次在山上见到顾昭,不知为何竟把玉佩让顾昭临时保管的场景。
他现在只知道陆家子弟,若是身份玉佩送与女子,代表着求爱,而女子收下,则代表着两人互通情谊。
顾昭看着手边那块有点眼熟的玉佩,下意识看向陆怀安。
当初在山上,他扔给她暂时保管的玉佩,和这块玉佩很像啊......
不过这会儿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顾昭把玉佩推了回去,面无表情道:“我不需要你的礼物。”
陆怀宇看着重新被推回来的玉佩,十分苦恼道:“可我现在饿的很,不送寿星礼物,寿星不让我吃饭怎么办?”
顾昭难得无语。
“吃,让你吃行了吧?”
众所周知,不管多好的话,最后加上一个行了吧,就会十分让人讨厌和生气,比如:
我马上就去睡行了吧?
我马上就去做作业行了吧?
我马上把地扫了行了吧?
顾昭也是这样想的,但她没想到,她说行了吧之后,陆怀宇竟然一脸开心地吃起了饭和菜。
大抵是饭菜真的很合他的胃口,又或者是他饿了,吃起来香的要命,没两下就把那糖醋排骨吃了一半。
这怎么行!
顾昭赶紧招呼着大家快吃。
其他人看到陆怀宇这风卷残云的架势,哪里还敢谦让,立刻坐下,纷纷动起了筷子。
在一个个蒙头大吃特吃的人中,旁边的人引起了顾昭的注意。
陆怀安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顾昭看着他夹起一块红彤彤的辣椒时这样想到。
他像是没注意到自己夹的是什么一样,把辣椒放进了自己嘴里。
细细咀嚼。
神色微变。
而后默不作声放下筷子,轻轻吸着气。
冷白的后脖子悄悄变红,额上也渗出了汗。
顾昭悄悄笑了,倒了一杯已经凉了的花茶放在他面前,压着嗓音道:“解解辣。”
陆怀安一顿,低头也跟着笑:“让你见笑了。”
“不会吃辣还夹辣椒。”
“没留神。”
“下次注意。”
“嗯,好。”
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旁人插不进的氛围,陆怀宇眸色微动,提高声音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呢,说出来让我们也高兴高兴?”
顾昭:“......”
她抬眸,面无表情道:“我们刚刚在说,你牙齿上有个菜叶,好好笑,哈,哈,哈。”
她面无表情说完后,又问陆怀宇:“这下你高兴了吗?”
“噗嗤——”
“咳咳——”
“咳嗯——”
陆怀宇高不高兴不知道,但很明显旁边的人高兴了,一个个都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
又过了两秒,顾昭知道陆怀宇高不高兴了。
他不高兴。
因为他的脸黑了。
哈哈哈,他不高兴顾昭就高兴了,开心地吃起了饭来。
......
没吃多久,就又来了一堆不速之客。
没错,就是一堆。
之前被顾昭忽悠着乱走的锦衣卫们终于找到了群山县正确的位置,并找到了张成民府邸。
“群山县县太爷张成民可在?”一道尖细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和当初那位闫公公的声音听起来极为相似,估计又是哪位公公。
顾昭猜的没错,确实是一位公公,还是那位跟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公公。
李公公携着锦衣卫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顾昭坐在桌上,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伸手指着顾昭发号施令:
“好你个贱民,竟然诓骗朝廷命官,来人,把她拿下!”
锦衣卫们也认出了顾昭。
一个个脸沉得跟李公公不相上下,心中恼怒至极。
他们身为锦衣卫,向来威风凛凛,走到哪里不是令人敬畏有加?
可这个女子竟敢诓骗朝廷命官,让他们在这穷乡僻壤瞎转悠,白费了那么多力气。
他们作为锦衣卫,代表的是朝廷的威严,如今却被一个小小的平民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间,这简直是对他们的极大侮辱,听到李公公的命令,众人毫不犹豫向顾昭围了过来。
这个场景,还真是令人熟悉到感叹啊。
上一个公公也是这样的。
但上一个公公死了。
那这一个公公呢?
顾昭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这一回她不用像上一回那样担心。
她技能多的是,想要搞事是吧?
来啊!
谁怕谁!
但让顾昭遗憾的是,这一回还是不用她动手。
没等那些人靠近,陆怀安和陆怀宇就从内院走了出来。
刚刚陆怀安被陆怀宇叫到后院,说有话要单独跟他说,两人听到外面不同寻常的动静后,这才走了出来。
陆怀安声音沉沉,冷喝道:“我看谁敢?”
冰冷的声音里夹杂着深厚的内力,锦衣卫们被震慑住,不约而同停下脚步。
待看到说话的人是陆家少主后,更是僵在原地面面相觑。
“李公公,您看这?”为首锦衣卫小声询问。
李公公面色变了又变,最后对陆怀安笑道:“陆少主,你有所不知,这贱民竟企图戏耍朝廷官员,理当受到惩罚。”
陆怀安掀起眼帘懒洋洋望去:“怎么戏耍的?”
李公公一顿,无奈只能当着众人的面,把顾昭戏耍他们的过程说了出来。
陆怀安嗤笑一声,声调懒散却带着浓浓的嘲讽:“你奉命来大山村督查,结果连路都不认得,愚蠢至极。”
一旁的陆怀宇只觉心脏被插了一刀....
尴尬...
他也不认路来着。
幸好他没打算因为这个事找顾昭算账,不然这会儿被骂蠢货的人就是他了。
“且他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如何当得了这督察之职?”
李公公呼吸一窒,不敢再说,再说下去,别说是找那贱民算账,他自己的任务怕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