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城一看自己不是史进的对手,可是他没有退路,他知道自己如果退去,那高知府的安全可能就会出问题。
所以他也只好咬着牙关在场中游斗,并不敢靠近与史进相争。只是一味的拖延时间,他知道高堪已然安排人去搬救兵了。
史进心里明白他的想法,便步步向唐青城迫近。史进并不想缠斗,而是想速战速决。他知道,如果州府的大部队过来,还是有些麻烦的。
唐青城一看越来越迫近的史进,心里不禁有些暗暗叫苦,他知道如果让史进近身攻击自己,自己肯定会吃亏。想到这里,他感觉到只能用自己的独门绝技暗器了,不然一旦让史进靠近,自己肯定完蛋。
想着,便手臂一扬,只听得“嗖嗖嗖”几声,三枚飞锥从袖中激射而出,这三枚飞锥却并不是从同一个方向射过去,而是呈不同的曲线方式,分别从不同的方位射向史进的头部、胸部和小腹,端得是歹毒无比,如果躲闪不及,很有可能命丧黄泉。
史进一看从不同方向来的三枚飞锥破空而至,知道不好躲闪,急忙气聚手臂,钢刀自下而上挥动,左手挥掌横扫,只听得“铮铮”两声音,下面两支飞锥分别被钢刀扫飞,上面那支飞锥刚到眼前之际,史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食指中指一夹,将那枚飞锥夹在手指间。
唐青城蛮以为这三枚飞锥必定能够伤了史进,因为这三枚连环飞锥绝技,曾有不少的江湖好汉栽在此绝技之下,甚至许多人还丧了命。
唐青城正在暗喜之际,却不料史进竟然躲过了这三枚连环锥的攻击,而且还用手捉住了一支,他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不料只听得“呜”的一声,一支飞锥在急速的破空之声下,向自己疾射而至,他正要躲闪,却没能躲得开,那飞锥正好射入眼眶之内。
现场只听得“啊呀”一声惨叫,唐青城捂住眼睛倒在了地上,鲜血顺着指缝流下,在地上哀嚎不已,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伤在自己的飞锥之下。
史进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向高堪逼了过去,高堪一看唐青城竟然打不过史进,心里还在骂唐青城是个“窝囊废”。
没想到史进竟然朝自己逼了过来,他立时便有些惊慌,他吞吞吐吐叫道:“你…你…你是何人?我是本州知府,你敢动我?”
史进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反而对围观的百姓大声道:“这厮假冒知府,我今天要为官府除奸!”说罢,劈头抓住高堪,先在他胖脸上抽了十几个耳瓜子,高堪那胖脸立马便肿了起来,浑似一个猪头,上面清晰地印着掌印子。
高堪边惨叫边声嘶力竭的嚎叫道:“草贼,你竟然敢打我,哎哟!哎哟!我真是州府太爷,我今天饶不了你!”
史进将嘴巴凑近高堪的耳边,用轻如蚊蚋般的声音说:“高衙内,你知道我是谁吗?还记得林冲吗?你爹高俅就是我杀的,你知道吗?我就是你们想要捉的梁山好汉九纹龙史进!”
高堪一听,脸色大变,刚才肿红的猪脸瞬间惨白一片,他心里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林冲的事他怎么不知道?这是他一生的憾事,虽然整治了林冲,但他的浑家竟然自缢而亡,自己并没有得到她。
高堪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知道落到梁山好汉的手里,八成是没有命了。他无奈只得抖抖嗦嗦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别打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哒哒哒”,就在这时,忽然马蹄声飞扬,大约三百多名官兵奔驰而来。百姓们一见,立即吓得四散奔逃,霎时现场一片冷清。
高堪一看救兵来到,嘴巴又开始硬了,他大声嚎叫道:“快来救我,我在这。这几个梁山余孽一定要剿除!”
这边张宗鄂一看敌人官军来到,料不能敌,便大喊道:“大哥,敌人大部队来了,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史进一看,也知道事情紧急,虽然自己武功高,但好汉架不住人多,一不小心就要吃亏。
于是便飞起一脚将高堪踢至两丈开外,高堪凌空飞起,只听得又是一声惨叫,正好压在倒地的唐青城身上,只听得“咔嚓”两声,唐青城竟然被压断了两根肋骨。
这一下唐青城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伤势又加重了几分。而高堪摔下去,却也伤的不轻,左胳臂在地上一顿,竟然从肩胛骨处脱了臼,高堪哪里受过这些苦,又是一阵杀猪般的嚎叫。
这时,张宗鄂牵过一匹马来,史进翻身上马,二人带着数名喽罗直往少华山而去。
那队官军过来,见史进等人逃走,急令人在后面追赶。高堪对那军官叫道:“追!追!追!必须给我追上,那是梁山余寇,追上老爷我有赏!”
领头的军官便问道:“知府大人,你认得这两名贼寇?”
高堪道:“不认得,但他亲口告诉我他是梁山余孽九纹龙史进!”
那军官一听这名字,感觉甚是耳熟,总感觉到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又仔细想了一想,终于有了些记忆。于是便翻身上马,向着史进退走的方向而去。
且说史进、张宗鄂等人一看官兵大军来袭,知道寡不敌众,便不再恋战,何况凤栖桐等人已然安稳地安置在山寨。
史进等便向少华山退去,只要到了山寨,官兵想要攻打进山寨也不是那么容易。
就在史进等往前飞奔之时,忽然发现后面有人在喊叫:“前面的好汉稍等,我有话说!”史进听得,心里疑惑,但感觉到这个声音很是熟悉,却不知道是谁?
张宗鄂道:“大哥,莫不是有诈?莫停留,先到寨中再说!”于是二人又继续向少华山狂奔而去,但是后面那声音一直在喊着。
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史进等来到了少华山下面。刘彦希、皇甫一天等人已然率了三百多人在寨下接应。
史进、张宗鄂一看有自己人在此接应,知道已然无虞。于是便勒马停下,调转马头,准备看后面是何人在叫喊。
哪里料到,后面官军的大部队根本没有追赶过来,来的只有两人,那两人一边喊叫,一边催马前行,不多时,那两匹马便来到了近前。
史进一看,只见对面马上一人,身穿亮银甲,身材魁梧,四方脸,剑眉豹眼,唇上有髭须,颔下三缕短须,看年龄也在三十四五左右,显得一派威严。史进一看此人,便觉有些眼熟,只是记不得在哪里见过。
那人来到近前,一见史进,一拱手便道:“敢问好汉乃是梁山好汉九纹龙史进吗?请问还识得吴玠吗?”
“吴玠?”史进脑海里一阵翻腾,记忆的闸门瞬间打开。
“哦!却原来是此人!”史进心内一阵欢喜。
他也急忙一拱手道:“吴玠大哥,史进这里有礼了,数年没见,不想到今日在此见面!”
吴玠一听爽朗大笑道:“兄弟,果然是你啊!数年没见,你还好吗?”
二人都翻身下马,相互拥抱在一起,都对对方说:“你还是老样子,没有变,就是胡须变长了!”说罢,二人又爽朗大笑。
这时,史进叫过张宗鄂、刘彦希道:“二弟、三弟,来,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说罢,便将吴玠介绍给张宗鄂。
张宗鄂一听,急忙对吴玠道:“将军莫非是今年率五十余人,在宋夏边境,斩杀西夏来犯敌兵一百四十六人首级的吴晋卿将军?”
吴玠微笑道:“正是在下!”
张宗鄂急忙又施了一个大礼道:“将军神勇,已然传遍了秦陇大地,谁人不知道威震西夏的吴将军。我们都好生佩服呢!今日一见,实乃三生有幸啊!小可怠慢了!”
吴玠哈哈笑道:“哪里哪里!张寨主过奖了!惭愧、惭愧,徒有虚名而已!”
史进道:“吴兄,如果不介意的话,何不到山寨一叙?”
吴玠欣然应允,遂和史进二人向少华山寨而来。
不多时,上了山寨,张宗鄂吩咐摆上茶来,又安排厨房准备好酒好菜,准备开怀痛饮。
酒过三巡,张宗鄂笑道:“吴将军,你是官府之人,如今却和我们这些草寇坐在一起,你的上司会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吴玠道:“张寨主,无须担忧。我虽然是官军,却对高堪这厮不感兴趣。这厮仗着京城有关系,为非作歹,鱼肉百姓,我如不是官府之将,早将他除掉了!”
史进道:“高堪这厮,仗着是高俅的儿子,欺压百姓,殊是可恨。如今金人大举压境,身为朝廷官员,却不思为朝廷分忧,依然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这种官要他何用?”
吴玠道:“史兄弟说得是,要不是上司命令我出兵来追击你们,否则如为了高堪的事,我才不愿意来呢!”
史进道:“吴兄如今在哪里公干?”
吴玠道:“我现在泾原路统制官曲端的手下公干,任泾原路第二副将,因曲端与高堪过从甚密,所以派我来此镇守。我这是无奈才来的。”
书中暗表,曲端此人,乃是镇戎军人,机敏知书,善于写作文章,富有兵机韬略。父亲曲涣,曾任左班殿直,后战死沙场。曲端三岁时,以父荫授任三班借职,现任泾原路统制官。
曲端在西北任职之时,与朝中童贯、高俅均有来往,包括现在的高堪都过从甚密。所以高堪有需要时,他第一时间派人来支持。
张宗鄂道:“曲端此人,我倒是听说过,听说此人有些能耐,但诡计多端,心胸狭隘,而且刚愎自用,还有些妒贤嫉能,对下属的意见多有不从,不知道是否有其事?”
吴玠听了,嘴上并没有回答,却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他现在正是遇到了这种困境,曲端对自己正是处在猜忌之中,二人关系并不多好,但这种事情也不好对外人说。
吴玠便道:“我是副将,对统制官的一些事情并不是很了解,或许是传闻吧!”一句话,便将话题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