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凤仪宫出来,雪芽已经站不起来,皇后安排两个太监一路将她抬到养心殿,扔在了养心殿前。
丽贵妃看着三人的背影,冷嗤一声转身刚想走,便听到祥嫔低低的声音:“也不知道这位是不是要失宠了,什么时候能轮得到咱们。”
容嫔更没有说话,今天已经被骂了,要是还听不出来皇后的意思,她的结局和雪芽差不多!
“母妃!”宫街尽头穿着一身橙黄色宫袍的二皇子站在那里,拉着奶妈的手对丽贵妃招手。
当初母妃获罪,众人避之不及的二皇子,短短小半年的时间已经长了不少个子,未来应该是个俊朗男子。
丽贵妃烦闷的啧了一声,然后慢慢的走过去,路过那些嫔妃时,瞥了她们一眼:
“有这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怎么闭上自己的那张嘴,别陛下还没有退下来,你们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娘娘您这样说话,不怕被陛下知道吗?您这不就是诅咒陛下吗?”丽贵妃刚走出去两步便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怜玉!掌嘴!”
丽贵妃懒洋洋的摸着自己今天新插的发钗,是个紫金刻制的孔雀,皇帝去猎场前让元吉给她送过来的。
怜玉福身应声,眉毛一立走到祥嫔面前就是狠狠地一记掌嘴,跟着丽贵妃这么长时间,她并不像她的名字那般柔弱:
“祥嫔娘娘,奴婢觉得您还是要对贵妃娘娘尊敬些!”
祥嫔的脸被打的偏到一边,众人噤若寒蝉后退两步哗啦跪倒在地。
丽贵妃没有让人把二皇子带走,他走到丽贵妃身边,伸手拉住她的衣裙衣角,脸上是十足的好奇:
“母妃这是在干什么?”
“在教训不知身份的嫔妃!”丽贵妃冷声说着,手上却伸到裙子边上,拉住二皇子的小手:
“祥嫔,你是打量着本宫这两年脾气好了,然后等不及的上来招惹本宫是吗?”
祥嫔跪在地上,手捂着脸,垂着脑袋不说话。
丽贵妃看她这副窝囊样子冷笑一声,带着二皇子转身离开。
丽贵妃在凤仪宫外教训嫔妃的事情,很快传到了皇后耳朵里,一只保养的极好的手拿着刷子轻轻的扫着香炉上的灰:
“你是说二皇子也在?”
“是!娘娘,二皇子看完了全程!”芙汐接过刷子,将干净的帕子递过去,一边回答着。
“果然不是她的儿子她不心疼啊!”皇
后嘴角微微上扬,看着芙汐将香铺上去,手一扬将帕子丢进不远处的水盆里。
后宫皇子向来都是不掺和后宫的事情的,总不想让他们操心除了学习之外的事情。
丽贵妃也不知道避着点孩子!
“太子是不是今早便要上朝了!”香炉盖上,香气慢慢的飘出来,是皇后喜欢的桂花香。
芙汐把桌子上的护甲拿起来,一个一个的给皇后戴上:
“是!太子早上就派人过来说,下了朝会来找娘娘您用膳!”
“嗯!”
养心殿外,元吉听到外面噗通一声,走出来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又慢慢的走回去伺候刚吃了药睡过去的陛下。
皇帝的身体愈加的差了,之前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也都亏空了,太医说这次恐怕要好好得养着。
前朝开始流传起了皇上即将退位养身子的传闻!
早朝刚下,赵恒儒便拦住太子,两人一起走着,太子不知道丞相是什么意思,一路上也没有说话。
“殿下是什么打算?这好不容易从东宫出来,总不能再回去吧!”
赵丞相其实看不上太子这样的中庸之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他辅佐的地方。
要不是太傅找着他磨了他好久,他才懒得管他!
太子低着头想了好一会儿,然后嗫嚅着说:“先生,孤不知道!还请先生给孤一个办法!”
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赵恒儒心里这样想这要是他的孩子是这个样子,他直接就打发到外面自己混日子去了,还能让他坐在继承之位上?
这样想着,他不禁冷笑出声,然后看向太子:
“太子是觉得这皇位非您不可吗?还是觉得陛下现在身子不爽利,同朝中那些大臣说的那样,陛下已经有心退位?”
赵恒儒的话实在是太过直白,让太子怔愣在原地。
回过头,赵恒儒看向太子,阳光下,他满脸都是惶惶不安,紧紧地抓着太子蟒袍,嘴角嗫嚅。
“还是多倚靠自己,崔家虽然是你的母家,不见得会真的一直管着你啊!”
赵恒儒还是开口提醒了两句,从这次东宫封宫,他便看出来,崔家已经想要放弃这个太子了。
不然这么长时间,递上去的折子早就能把皇帝淹了,实在是这个主子太过平庸,太过没有脑子了!
“先生什么意思?崔家不想管我辅佐我了吗?”太子慌张的走到丞相面前,甚至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赵恒儒被抓的倒吸一口凉气,然后耐着性子说:
“殿下,你见陛下是一直倚靠着自己的母家坐稳皇位的吗?满朝这么多臣子,崔家可以全部都说了算吗?”
太子能听懂赵丞相的意思,然而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耷拉着脑袋,将手松开:
“孤也知道,但实在是不知道到怎么的办啊!他们都看不起孤!甚至有可能在背后嘲笑孤呢!”
“太子还是太乐观了,不是有可能,是肯定的,要不是三皇子还太小,你觉得现在只是嘲笑?”
赵恒儒扎针般的话来的很快,他觉得陛下还是身体太好了,这样的儿子给了自己早就已经被他气死了!
“可是……他们都不愿意辅佐孤,孤有什么办法?”
太子满腹委屈,他觉得是这些臣子自视甚高、眼高于顶,他是平庸,但他也不是真的没脑子啊!
赵恒儒默默地压下心中的火气,告诉自己他是未来乾梁的皇帝,自己的不能生气:
“太子觉得每天向您一样,端着太子的架子,便有人敢跟你说真话?”
太子心下一动,然后兴致勃勃的说:“先生的意思是,孤要多去请教那些官员,尤其是在政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