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将口哨放在唇边,用力吹响。尖锐的哨声划破了院内的宁静。
刹那间,一个身着黑衣、脸蒙面罩的人仿若鬼魅般出现在她身旁。
秦允禾看着他,眼神坚定而冷静:“你们跟着我父亲前往边境,待他们安全抵达,你们便回到华公子身旁吧。我父亲此去责任重大,边境局势又变幻莫测,我实在放心不下,有你们在,我方能安心些许。”
蒙面人微微躬身,声音低沉:“我是受命保护姑娘的。职责所在,不敢擅离。”
秦允禾一脸平静地说道,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我这里很安全,纤札现在不敢把我怎么样。但父亲那里需要你们的守护,再者,西园走之前是不是交代过你们要听我的。我如今以小姐的身份命令你们,速速前去保护父亲。”
蒙面人听了,沉默片刻,不再说什么,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秦允禾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小声说道:“希望这一路你们都平平安安的。愿父亲和祖父能顺利抵达边境,也愿这暗卫能护得他们周全,莫要出任何差池。”
翌日,秦允禾携清清款步迈入清王府。
彼时,一小厮正于府门值守,这小厮生得尖嘴猴腮,一对鼠目滴溜溜乱转,透着股子机灵劲儿,却又带着几分狡黠。
他瞧见两位头戴玮帽的女子,遂满脸疑惑地凑上前,扯着公鸭嗓问询:“两位小姐,不知你们欲寻何人?”
清清微微抬起头,轻声应道:“敢问清王殿下可在府中?”
小厮挑了挑眉,眼珠一转,尖声道:“殿下入宫尚未归来,二位找殿下所为何事?”
秦允禾瞥了他一眼,神色淡然中透着一丝威严,不紧不慢地回应:“我们所为何事,岂容你随意过问。你且前去通报一声,便说秦家四小姐秦允禾前来拜会。莫要耽搁了时辰,若有差池,你可担待不起。”
这小厮亦曾听闻秦允禾之名,知晓她身份不凡,当下点头不迭,那脑袋如捣蒜般上下晃动,嘴里忙不迭地应着:“是是是,小的这就去通报,小姐您稍等片刻。”
两条细腿迈得飞快,麻溜地前去通报。
此刻,王妃正将怀中孩儿轻轻放下,闻得禀报后,缓声道:“让她进来吧。”
身旁嬷嬷抱过孩子,忍不住进言:“秦家这位小姐,乃是九皇子未过门的侧妃,她这般明目张胆地前来清王府,且是来找殿下的,就不怕传言出去有损殿下声誉?
这府里人多嘴杂,万一传出去些风言风语,可不好收拾。”
王妃整了整衣衫,神色平静地说道:“或许她找殿下有要事相商,她如今名声在外,你且管束好下人,莫要胡言乱语。咱们清王府,可不能随意听信那些流言蜚语。”
嬷嬷应道:“奴婢明白,只当她是来拜会王妃您的。”
王妃微微一笑。
须臾,秦允禾步入正厅,将玮帽取下交与清清,继而微微福身行礼,说道:“王妃,今日贸然前来,多有打扰。”
王妃亦含笑道:“日后你我便是一家人,无需这般客气。殿下去宫中尚未返回,你若有何事,尽可告知于我。”
秦允禾浅笑盈盈,礼貌回应:“多谢王妃关怀,不过些许琐事,还是待殿下归来再言罢。此事关乎殿下,需当面详谈才好。”
王妃面露些许尴尬之色,勉强一笑,试图化解这微妙气氛。
秦允禾目光不经意间落于嬷嬷怀中孩子身上,见其眉眼竟与自家二哥哥有几分相似,心中一动,遂笑语道:“这可是殿下的孩儿?瞧着虎头虎脑,甚是可爱,这眉眼之间仿佛透着股机灵劲儿。”
王妃笑着接过孩子,温柔地应道:“正是。”
心中却暗自思忖,若这真是自己亲生孩儿该有多好。
自己与殿下成婚多年,却始终未能有子,此子乃是一位青楼女子所生,然既为殿下骨血,便当是自己的孩儿。
秦允禾轻轻伸出手逗弄孩子,说道:“这孩儿与王妃您一般,不知现年几何?”
王妃看着秦允禾,浅笑道:“刚满一岁有余。这孩子长得快,愈发招人喜欢了。”
秦允禾心下暗自思量:如此看来,应是无疑了。
那孩儿望着秦允禾,咯咯娇笑不止,竟探着小手欲要她抱。
秦允禾含笑着问询:“我可抱抱他?我许久未曾亲近这般年幼的孩子了,见他这般可爱,实在心喜。”
王妃笑着将孩子递与她,并悉心传授抱儿之法:“你这样托着他的背,另一只手轻轻扶着,对,就是这样,孩子会觉得舒服些。”
未几,孩子便在秦允禾怀中安然睡去。
王妃见秦允禾这般喜爱孩子,遂压低声音打趣道:“日后与元王诞下麟儿,想必亦是这般模样。你与元王郎才女貌,定能育出聪慧可爱的子嗣。”
秦允禾先是身躯微微一僵,那对秋水明眸中闪过一丝错愕,旋即如春日融冰般,笑意自眼角眉梢蔓延开来,梨涡浅现,更添几分娇俏。
她轻启那如樱桃般的朱唇,声若银铃:“王妃若得闲,不妨带我四下走走?这清王府的盛景,我可是心向往之已久,今日既踏入这方天地,定要好好领略一番方不负此行。”
王妃颔首应允,秦允禾便款步相随。
于庭院之中漫步时,周遭繁花似海、绿草如茵,她却只是眸光轻扫,那心思仿若游离于这满园春色之外。
待行至清王书房前,秦允禾仿若被施了定身咒,脚步戛然而止,一双美目好奇又探究地向内悄然窥视。
王妃见状,浅笑盈盈道:“此乃殿下书房。”
秦允禾轻点螓首,星眸中满是期待,话语间带着一丝撒娇意味:“瞧着这般雅致,可否容我入内一观?”
王妃笑着摇头婉拒:“我且带你别处逛逛吧。”
秦允禾柳眉几不可察地轻蹙,然仍乖巧应承。未几,清王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