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天际,一道蓝袍身影从远处凌空而来,身形飘逸虚幻,处于朦胧之间,令人难以看透。
一些佛教修士亦转头望去,只见那道身影似实还虚,时而清晰可见,时而模糊不清,仿佛所处的天地并非真实存在。
心神恍惚之间,似乎又看到了一只梦幻的蝴蝶在虚空翩翩起舞,翅膀闪烁着五彩梦幻的光芒,使他们的眼神不由得变的迷茫呆滞了起来。
“唵—”就在这时,摩罗毗昙立即喝出一道真言。
犹如惊雷一般震响在天地之中,那些被幻法迷了心神的佛教修士只觉得脑海中一阵轰鸣,瞬间清醒过来,眼中的迷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清明和警觉。
再凝神望去之时,便见到庄玄的身影已经来到了青丘之上,与摩罗毗昙相对而立。
在庄玄的道法攻来之后,狐如荼的困境也得之而解;
她同样抬头看向了由东方而来的庄玄,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人是谁,施展的莫非是我们的青丘幻法?但似乎还有所不同。”
先前原本近乎绝望的心情,此时却仿佛是迎来了一丝曙光。
一直笼罩在青丘山上空、让整个狐族倍感压抑和痛苦的强大力量骤然消散无踪。众多狐族成员们像是被解放一般,纷纷抬起头来,望向那无尽的虚空上方,目光都聚集在了那道身形修长的蓝袍修士身上,面露感激之情。
狐小语同样凝视着那道身影,起初只是觉得有些熟悉,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在认真思索了片刻之后,眼神突然一亮,身形一闪飞至青丘山巅,并大声的呼喊道:“庄道友!是人族的庄玄道友!”
“小语,你认识那位人族前辈吗!”一旁有狐族长老惊讶说道。
“嗯呢,我随狐爷爷在长安的时候与他相识的!”
那位狐族长老听闻此言后,不禁悠然长叹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期待,“希望这位前辈能够助族长解此次佛教之围。”
此刻,狐小语一脸满怀着希冀地望着庄玄所在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光芒。然而与此同时,在她心底深处也隐隐泛起了些许担忧,她也已经长大,不再如当年那般稚嫩懵懂。
虚空之上,摩罗毗昙在喝出一道真言之后,嘴角就挂着一丝微笑,似是和蔼的看着庄玄。
“施主果然与佛有缘,你我今日又见面了,当初在灵山佛殿,施主离去的却是有些匆忙。”他微微颔首说道。
庄玄静立,身姿飘渺如烟云,衣袍随风而轻摆,青丝微动,身形飘渺之间,好似谪仙人;他淡淡一笑道:“所谓的缘法,说到底不过是因果罢了。你们佛教此次大动干戈地合围青丘,此乃因;我所前来便是果。”
“哈哈哈哈......施主,因果之道,所论凡事自有定数,定数即为缘法。”
摩罗毗昙对庄玄回道,此时并不在意下方的青丘山了,反倒是对眼前这位神秘的庄玄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本座乃是佛教摩罗佛祖,不知庄玄施主是否对佛法有兴趣,可入我灵山参悟佛法之道。”摩罗毗昙继续说道。
这时,远处的摩诃迦叶出声道:“世尊!他正是之前杀害罗云尊者之人!”
摩罗毗昙微微抬手阻止,摩诃迦叶见之也立即不再多言了。
“以施主的资质和所修的道意,若入我佛教,假以时日必可修至佛陀果位!”摩罗毗昙看着庄玄道。
“佛陀果位,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合道境界吗?”庄玄于是开口询问道。
“正是,证得佛陀果位,便与佛道永存!”摩罗毗昙颔首称是。
“依你之言,你已是佛陀境界,永存不灭,为何又要来到此界,行这般围山灭族之事!”庄玄追问道。
摩罗毗昙闻言,似是微微一叹,说道:“施主,虽然为佛,但亦有心扰之事,有些事情也不得不为。”
庄玄随即摇摇头道:“我本意自在无忧,若是修了佛法仍被烦扰所困,那么这样的佛法对于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可言呢?”
摩罗毗昙不禁一笑,“呵呵,自在!原来施主所求倒也是如此,当真是好大一宏愿;只是世间万物生来都被重重枷锁所束缚,自在终究难求!”
“我佛教有一菩萨终日以观自在,却不知她早已深陷不自在的泥潭之中。”
......
摩罗毗昙和庄玄旁若无人的在虚空上交谈论道,似乎都忘了他们此时乃是互相对立的关系。
他对庄玄此前斩杀过佛教修士的事情,也表现得并不在乎,相反,从他的眼神以及话语之中,可以明显感受到他对庄玄这个人有着几分欣赏之情。
他随后微笑着说道:“庄玄,虽然仅见你几面,但我的直觉却很欣赏你,若你愿意皈依我灵山佛教,我可以放过这青丘山的狐族。”
“也可以让你做这天汉界的佛教之主!”
“待将来我掌控了万佛之乡之后,庄玄你亦可封为至高佛祖!”
他眼眸微张,对庄玄十分认真的大声说道。
庄玄听后,脸上毫无表情波动,只是再次轻轻地摇了摇头,平淡的说道:“我对你们的佛法并不感兴趣,此番前来也是为了阻止你们佛教。”
摩罗毗昙嘴角笑意渐渐收敛消失不见,沉声说道:“本座此身虽只为转世之身,但也不是庄玄你目前所能抗衡的,一身修为道意不易,可要三思而后行!”
狐如荼这时目光立即看向了庄玄,她虽然不认识庄玄,此刻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紧张情绪来。
然而,庄玄所决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动摇过,自然也不会因为摩罗毗昙的简单话语就改变心意,只见他微微抬手,声音清冷至极的说道:“佛祖,请赐教!”
“呵呵,也罢,便让你知道和佛陀境界之间的差距!”
摩罗毗昙说罢,只见六丈金身再次浮现,并立即一指点出,指尖佛光凝炼,立即凝出一道巨大的金指,仿若山柱般大小,携雷霆之势迅速便朝着庄玄的身形点去。
刹那间,虚空仿佛被这一指戳破,开始剧烈地塌陷下去,四周的气流也像是受到了某种强大引力的牵引,疯狂地朝着那道巨指汹涌而去。远远望去,就连庄玄的身影似乎也被一并吸扯了过去。
庄玄周身灵力如潮水般翻涌不息,飘渺的蓝色灵光迎着那道巨指而去。
然而,在灵光接触到金色巨指之后,灵力之意飘渺虚幻,似是触动不了摩罗毗昙的这一道佛法,仍是威势不减的朝着庄玄而来。
庄玄眼中灰芒闪过,周身道意一转,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虚无空寂的气息弥漫开来,在这道意的影响之下,似乎万物都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他缓缓伸出一手,掌中灰光浮现,朝着那点来的巨指抓去。
灰光和散发着金光的巨指相互碰撞,一股无形的波动朝着周围扩散而去,那是庄严和毁灭交叉在一起的气息波动。
感受到这股波动之后,周围的佛教修士纷纷再次远离;当触及到山峰或是云朵之时,便了无声息的瞬间泯灭消散。
庄玄的身形站立虚空不动,身前的巨指也一点点在他手中的灰光之下磨灭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