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指山下,一枚灰茧以一种肉眼不可见的方式缓缓呼吸着,吞吐着天地间的灵气。
同时,一种独特的道韵在其中酝酿成长,等待着破茧而出的那一天。
与此同时,山脚下,一只小巧玲珑的红色小鸟正安静地待在它挖掘出的小洞之中。
它此时怔怔地蹲在洞中,眼神有些呆滞,喃喃道:“师尊,小白、小青被那个佛教修士抓走了,而我却只能远远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师傅,我都记着的,那一场大战我也都一直看着的,那些有实力的、本该来救您的修士,我都不会忘的。”
“师尊,我会努力的活下去,在您破开这封印之前,我会替您一直看着的。”
小红鸟的眼神变的坚毅起来,仿佛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心灵成长了许多许多。
而这种源自内心深处的变化,无疑将会对它未来漫长的修行道路产生很重大的影响。
灵山之上,迦叶殿,一道金光从山外迅速返回而来。
眨眼间金光一闪,随着光芒的收敛,便显化出摩诃迦叶的身形,端坐于佛殿的蒲团之上。
片刻之后,他缓缓睁开双眼,视线落在自己手腕处戴着的那一青一白两只手镯之上,这两只手镯皆呈现出一种奇特的蛇口衔尾形态。
随后,只见他手中泛起佛光,紧接着轻轻一挥。
那两道手镯便立即化作两道遁光,然后朝着佛殿半空上飞去,凭虚而立,两条身影清晰地显现出来:一条浑身雪白如玉的白蛇,另一条则是通体青翠欲滴的青蛇。
她们在空中扭动着修长的身躯,试图挣脱周围那层看似薄弱却坚韧无比的佛光束缚,但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逃脱这无形的禁锢。
青蛇愤怒地瞪视着前方端坐着的摩诃迦叶,眼中闪烁着怒火与不甘。
这位摩诃迦叶看上去宛如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身材虽然清瘦却显得格外挺拔,有着长长的眉毛和胡须。
小青冷声喝道:“老东西!快放了本姑奶奶和姐姐,否则的话掀翻了你这座大殿!”
摩诃迦叶听到青蛇的喝斥,面色仍是十分平静,目光温和、古井无波。
小白见摩诃迦叶的目光不带恶意,于是也出声问道:“阁下将我们姐妹带来此地,究竟是何意思?”
摩诃迦叶的视线看向了已经安静下来的白蛇,意念一动之间,一阵佛光将整座佛殿包绕,随后轻声说道:“两位施主,仅以你们的力量,即便借助那玉龙河之势也丝毫撼动不了摩罗世尊的佛法。”
青蛇再度出声喝道:“那又如何,人族有一句话说的好,不成功、便成仁!”
摩诃迦叶微微一笑道:“两位施主有舍身成仁之念,确实难得珍贵;但性命为本,又何必非要做那无意义之事呢,留待有用之身不好吗?”
“更何况,或许那位庄玄施主并不需要你们的帮助便能自己突破封印而出。若是待他脱身之后,得知因他之故,从而让你们殒命,这其中因果岂不是加由他身了。”
“你们觉得,这是那位庄玄施主想要看到的结果吗?”
小白和小青听到摩诃迦叶的话语后,静静悬于虚空,沉默了一会。
小青眼神一阵变换,在听到摩诃迦叶的话后,此刻似乎也对她和姐姐的做法产生了怀疑,不过,她仍是觉得应该遵从自己的本心,正欲开口反驳之时,就被身边的小白出声拦了下来。
“小青!”小白立即制止道。
随后继续看向摩诃迦叶说道:“阁下所言或许有理,但是庄前辈于我们有大恩,我们此举也是为了报答恩情,即便最终失败,又岂会再将因果加诸于庄前辈身上?”
摩诃迦叶缓缓抬起眼眸,似乎看向了茫茫虚空之中,轻轻地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因果之道,岂是那般简单,其中纷繁复杂,又怎能简单以一饮一啄便说的了清楚。”
紧接着,,摩诃迦叶突然抛出一个犀利的问题:“在你们看来,若是你们不幸命丧于五指山下,待庄玄施主脱身之后,可会将此事轻轻释怀放下?”
摩诃迦叶这一问,却是让小白和小青瞬间愣住了,此前竟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随后,并没有思考多久,她们都同时摇摇头道:“应该不会。”
“既然不会,那此刻你们觉得,先前那引河冲山的贸然举动,可真的是在相助庄玄施主吗?”
这一刻,小白和小青的眼神都有些黯然失色了。
小青不禁开口说道,语气变的有些微弱了,断断续续,“可...可我们也只是想要救庄前辈出来啊,那,我们又能,能怎么办呢?”
摩诃迦叶淡淡笑着,对她微微颔首说道:“有此心便足矣,庄玄施主若是知晓,想必也定会感到欣慰。”
白蛇这时垂首,放低了姿态,语气恳切的询问道:“那我们应该如何做呢,可否请尊者解惑?”
摩诃迦叶双手合十,缓缓说道:“我佛慈悲,两位施主今后便可在我座下修行。”
小青突然瞪大了眼睛,震惊说道:“嗯!随你改修佛法吗!”
摩诃迦叶微微一笑,之间起法力涌动,竟是逐渐在周身凝成了一道金色巨蛇之象、环绕其身、栩栩如生,甚至有着灵蛇嘶嘶吐信之声,在虚空中传出。
他开口说道:“世间万物、生灵皆在道中,万法亦皆在道中,且佛法重心,殊途同归而已。”
小青似乎还有些接受不了,摇摇头道:“老尊者,你不能放我们离开吗?”
摩诃迦叶目视虚空,只是摆了摆头,没有言语。
这时,小白则是盘起了身躯,随后蛇头垂下,恭敬地说道:“多谢尊者,我和妹妹愿意追随尊者修行。”
“嗯?姐姐?”小青闻言,立即转过头看向白蛇惊疑道。
小白于是传音对她说道:“小青,听姐姐的吧,尊者此举也是为了保护我们。”
那青蛇眼神之中一阵纠结之意闪过,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随其姐姐一起朝摩诃迦叶尊者行礼。
摩诃迦叶见状,颔首缓声说道:“好,既如此,你们便盘踞于我这佛殿外的金柱之上吧!”
“每日可聆听经文佛音,清心断欲,也算是为了你们这一路所造成的诸多杀孽赎罪。”
听到这话,白蛇和青蛇双双垂下头颅,想到她们驱御玉龙河所引起的种种,心中不禁涌起了丝丝悔恨之意。
“是,尊者!”她们齐声应道。
随后,只见摩诃迦叶尊者轻手一挥,仿佛有无形之力从他手中涌出,她们的身躯便分别化作两道遁光飞到了迦叶殿外的两道金柱之上。
随即,其身形便盘绕金柱而上,蛇头在金柱之顶探出,并互相对视着,身躯也渐渐化为石雕一般,颜色则是一青一白。
这时,摩诃迦叶的温和声音再度传到了她们的耳中,“我有《大乘化龙经》一卷,乃佛教妙法,可供你们细细参悟修行。”
说罢,殿内便有淡淡的经文之声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