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见我?”王敬安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如炬地盯着缓缓走进房间的拓跋如月,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
拓跋如月脚步轻盈,但神色却略显凝重,听到王敬安的问话后,轻点了一下头,轻声应道:“对。”紧接着,她深吸一口气,似乎鼓足了勇气继续说道:“我哥哥已经派人来追杀我了,情况危急,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必须立刻行动起来!”
然而,王敬安却一脸冷漠,依然稳稳地坐在那张虎皮大椅上,甚至连姿势都没有丝毫改变,只是用一种毫无感情的眼神看着拓跋如月,淡淡地反问道:“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拓跋如月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她咬了咬嘴唇,急忙解释道:“当然有关系,如果我死了,那他就会成为大辽唯一的皇室血脉。到时候,整个大辽都会落入他一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王敬安依旧不为所动,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挑了挑眉,追问道:“还有呢?”
拓跋如月一时语塞,愣在了原地。正当她想要再次开口时,王敬安突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大声喊道:“来人!把她给我送回去!”
随着王敬安话音刚落,门外立即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眨眼间,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走了进来,他们训练有素、动作迅速,毫不客气地走到拓跋如月身旁,一左一右架住她的胳膊,不由分说地便将她带出了房间。
“爹!”只听一声呼喊,王楚植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内,开口说道。
王敬安抬眼看向自家儿子,问道:“怎么?你也有话要讲?”
王楚植连忙摇了摇头,回答道:“爹,孩儿只是心中有些疑惑不解。刚刚拓跋如月明明说有事要与您相谈,可爹爹为何却命人将她送回呢?”
王敬安目光如炬地盯着王楚植,缓缓说道:“那是她自己的事,与咱们并无关联。起码就目前而言,此事和咱们扯不上半点儿关系。”
见王楚植一脸迷茫,王敬安接着解释道:“儿子,下棋之时,手中掌握的筹码越多,便越占据优势,此乃取胜之道,你可明白?”
王楚植眨巴着眼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王敬安瞧着他这副懵懂模样,心头火气顿时涌了上来,顺手操起桌上的物件朝着王楚植狠狠砸去,并怒喝道:“还愣在这里作甚?赶紧给老子去巡营!整日里无所事事,别再老去那女人的牢房瞎转悠!”
王楚植见状,吓得一个激灵,慌忙侧身躲闪。待避开飞掷而来的物品后,他像脚底抹油一般,拔腿就往外冲,一溜烟儿跑得没了踪影。
跑出老远之后,王楚植才停下脚步,手扶着一旁的柱子,大口喘着粗气,嘴里嘟囔着:“哎呀呀,这老头子的气性真是越来越大了,动不动就发火。”
\"少将军,您又来巡营啦!\"就在此时,只见几位身着甲胄、威风凛凛的左武卫士兵从远处走来,他们一见到王楚植便连忙抱拳行礼,并热情地打着招呼。
王楚植微微颔首示意,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回应道:\"是啊,身为少将军自然要时常巡查营地,确保将士们无虞,军纪严明。\"说罢,他不自觉地挺直了胸膛,抬起头来,步伐坚定而有力地继续向前走去。
那几位左武卫士兵望着王楚植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低声议论起来:\"咱们这位少将军可真是尽职尽责啊,每日都不辞辛劳地巡营。\" \"可不是嘛,有这样的少将军将来带领我们,何愁战事不胜?\"言语之间充满了对王楚植的钦佩之情。
王楚植双手背于身后,头颅高高扬起,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他踩在了脚下一般,昂首阔步地向前走着。然而,他的内心却并不像表面那般平静,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老爷子方才说过的那些话,暗自思忖道:“老爷子刚才那番话究竟暗藏何种深意呢?”想着想着,他情不自禁地抬起右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试图从这简单的动作中寻得一丝灵感。
就这样一路思索着,不知不觉间,王楚植已经来到了营地之外。当他经过拓跋如月所在的牢房时,心头忽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原本紧绷的心弦瞬间松弛下来。不知为何,他对这个身陷囹圄的女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时间竟然将自家老爷子的嘱托抛到了九霄云外。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迈进了牢房小院。
进入院子后,王楚植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拓跋如月和她奶妈的身影。略作思考之后,他迈开脚步朝着房间走去。待到走近房门,他深吸一口气,缓缓伸手推开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随着门轴发出“嘎吱”一声轻响,屋内的景象顿时映入眼帘。只见拓跋如月独自一人静静地端坐在房间之中,双眼无神地凝视着对面的墙壁,整个人宛如失去灵魂般一动不动。
见此情景,王楚植不禁微微皱眉。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在拓跋如月眼前轻轻晃动了几下,但对方却毫无反应,依旧呆呆地望着前方。见状,王楚植心头一紧,索性加大力度,猛地在她耳边高声呼喊起来。突如其来的叫声犹如一道惊雷划破寂静的空气,惊得拓跋如月浑身一颤,险些从椅子上跌落下去。
拓跋如月柳眉倒竖,俏脸涨得通红,对着王楚植怒声大喊道:“你有病啊!”她那清亮的嗓音在此刻显得格外尖锐刺耳。喊完之后,拓跋如月便气鼓鼓地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小嘴撅起老高,一脸的闷闷不乐。
王楚植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给吓了一跳,满脸疑惑地凑上前去,轻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呀?好端端的发这么大脾气。”他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拓跋如月的表情变化。
拓跋如月闻言,眼眶瞬间红了起来,泪水在里面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决堤而出。她抽噎了几下,带着满心的委屈哭诉道:“我真是没用,从小到大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搞砸,没有一件能做好的。如今遇到危险了,连个可以说的人都找不到……”说到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王楚植见此情形,心中不禁有些慌乱。他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递给拓跋如月,安慰道:“别哭别哭,你先擦擦眼泪。其实你想多,你现在可是身处武安军的营地之中,那些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轻易闯进来伤害到你的。”
拓跋如月听了王楚植的话,哭声渐渐止住了。她抬起头,用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王楚植,思考片刻后点了点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破涕为笑道:“对哦,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呢?”说完,脸上重新绽放出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