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原地休整的叛军立刻持刀站起来,他们立刻围到了一起,举刀一致对外,呈一个防守的姿态。
哪知意料中的敌人没有出现,有人看见几道火星从天上划过,大喊:“是箭!是流火箭!”
二十多道火光同时落下,有人持盾去拦,首领冷笑,“区区几道流火箭,就想奈何我们?”
下一刻,接二连三的轰炸声在人群中响起。
“轰!”
“轰轰!”
爆炸声混着火光照亮了天际,浓烟冲天而起。
“救命!”
“救命啊!”
“这是什么?”
祝霆举起剑,大喊一声:“冲!”
精锐骑兵冲出去,短短几刻钟杀的对方片甲不留,溃不成军。
祝霆警惕着自己身边人,他为什么独独带了自己最后的底牌。
因为这些人他都认识,十分相熟,若是有外人混进来,自己可以立马察觉,就算有亲近之人背信弃义,想要对他图谋不轨,他也能立刻发现,到底是谁特意靠近自己。
打了半晌,眼看着已经要胜利了。
有人道:“贤侄,我们还追吗?”
另一人道:“算了吧,将军,前面万一有埋伏呢?”
祝霆心一狠,之前抓的那些俘虏还是少数,这次这么多人,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是一举抓住。
短时间内,对方很难再次集结到这么多人了,给了自己和城中百姓一个休整的时间。
沈秋秋也给他留了字条,敌退我追!
“追!”
一声令下,众人被鼓舞起来。
被压在一个山坳坳里躲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能扬眉吐气一次,狠狠反击一回了。
“追!”
“杀啊!”
“冲!”
祝霆打先锋,带人追了上去,敌军退到河边,已经退无可退,过河的路在此处十公里开外。
他们被逼退到了河边,想要活命只能跳河。
河水汹涌澎湃,里面混着泥沙碎石,就算再会凫水,跳进去怕是也九死一生。
祝霆高喊道:“现在投降,饶你们不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为了钱征兵来的,有人是自愿的有人是被迫的。
他们想搏一搏,在这世道里活下去,并非是真的想为顶上人卖命去死。
一些人立刻把武器扔进河里,跪在地上。
祝霆垂眸,“来人,把他们给我捆了!”
还有一部分人,本来就是叛军的小头目,从前也是作奸犯科的通缉要犯,就算祝霆说留一命,以他们从前烧杀抢掠的罪名也难保个全尸。
他们集结起来,“兄弟们,拼了!杀了祝霆!”
他们立刻冲上来,全都奔着祝霆而去。
“来人,保护将军!”
身边人一拥而上,全都挤了上来,祝霆暗道不好。
这样一来,自己就被包围在了中心。
他一剑割了离得最近一人的喉咙,鲜血溅了他满脸,身后人打上来。
月光昏暗,刀光剑影里,一把断刃从背后袭来,祝霆有所觉察向右一偏,同时背后出剑。
皮肉撕裂的声音传来,祝霆一剑正中身后人的咽喉,剑尖从那人脖颈后面刺出,鲜血飞溅。
祝霆也吐出一口血,一把短刀插在了他的后背上。
“来人!保护将军!”
“快!”
“保护将军!”
“贤侄!”
祝霆一瞬间看见几个叔伯一拥而上,几刀解决了不属于这支精锐骑兵中的所有人。
祝霆看到了几个熟悉的人倒在地上,正是二皇子党派的人。
他口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祝霆被后背上的剧痛疼醒了。
“嘶……”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听见张灵枢怒道:“我就说了得打麻药!”
“师父从前交代过,这种情况必须打麻药。”
另一人辩驳:“可将军都晕了,还打什么麻药?”
张灵枢一把将人挤开,“这不是疼醒了吗?”
祝霆缓缓闭上眼睛,后背穿来丝丝拉拉的痛感,渐渐地麻痹的感觉蔓延了半个后背。
他能清楚感受到,针线穿着皮肉而过,以及打结时拉起皮肉的扯拽感。
不知过了多久,祝霆再次被疼醒。
他的喉咙沙哑,口中干涸。
“水,给我水……”
张灵枢赶紧倒了点沈秋秋留下的甜水,听沈秋秋说这水喝了可以补充体力。
“将军,来点橙牛吧。”
“这个水我尝了,甜甜的,没毒,是我师父留下来的。”
祝霆喝了半碗,感觉好多了。
“给我弄些饭吧,那群俘虏怎么样了?”
张灵枢吩咐下去,转头对祝霆道:“那群反抗的叛军已经全部绞杀,剩下的人已经关在囚车里了,就等着将军审后押送回京。”
“另外……”
“如何?”
张灵枢道:“我检查过了,其中有几人身上并无外伤,他们口唇发紫,应该是死于中毒。”
“中毒……”祝霆喃喃道。
看来是旁人精心培养的死士了。
张灵枢担忧道:“将军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将军你这次伤得不轻,那短刀再偏一寸就到了心头,还好将军你早有防备,才躲了过去。”
祝霆冷笑一声,哪里是他早有防备,若不是裴玄提点他,自己早就丧了命。
他们祝家没了自己,就剩他大姐一人,日后自然全心全意辅佐二皇子。
这算盘打得好。
不知道他这姐夫在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知情者还是帮凶,亦或是主谋?
“并非我早有预料,而是有高人指点。”
张灵枢疑惑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惊讶道:“我师父?”
祝霆点点头,“是他们夫妻俩。”
张灵枢长叹了一口气,“将军真该把两人留下,若不是我师父教我这外伤处理缝合,我等几人断不可能救活将军。”
“将军你看,这些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呢。”
祝霆一看,操作台上铺着绿布,上面是钳子剪子,纱布碘伏,还有染着血的线。
祝霆叹了口气,“无妨,我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命大了。”
“天底下有这等能人,我们迟早会再见面的。”
张灵枢顺着自己的胡子,“但愿吧,老夫还有些功夫没学到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