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霍不迟最不愿提及的事,因为曾经他最无能为力时的愧疚,更是他弥补不了的愧疚。
见他又那副样子了,常在思立刻换了话题。
“对了!我听说戏曲班子明日就能入宫了,也不知道蒋小云是不是一起入宫的,我想着先去看看他,阿迟你说他到底有没有传闻中那般好看?”
霍不迟顿时觉得不好,常在思那眼神就是在告诉他,她打算变心了。
“你要喜欢旁人了是不是,若是那男子好看,你是不是要留下他啊,姐姐,我同你说,那唱戏的男子他一般都是不干净的,你喜欢什么样子的你可还记得?你说过的,男子最重要的便是干净!”
霍不迟将胸脯拍的啪啪响,“阿迟最干净了,这么多年阿迟只你一人,旁的女子手都没碰过一次的,这一点,其他男子定是不如我,姐姐可要明白,你爱的是我这种人!”
从前他觉得自己不干净了,一直疯了一样的虐待自己,清洗身体,不惜割肉削皮也清白,就是因为常在思在意这个。
如今知道了,一切都只是她的算计,他没有不干净。
所以,这最让他骄傲的就又回来了。
“知道啦!我的阿迟最干净了,最好了,我最爱你了,行不行啊!”
常在思不顾边上还有几个宫女,直接抱了抱他。
这一下,霍不迟瞬间开心了,似乎什么都能放下,就连她刚刚提了别的男子,他都能稍微不那么生气了。
但是……这绝不是吃醋。
“我没吃醋啊!我只是在告诉你,这件事情而已,不吃醋的,我从不吃醋!”
“你说什么都成!”
常在思从不是一个愿意拆穿他的人,就只看霍不迟这个不吃醋能维持多久了。
翌日——
霍不迟这个朝上的,算是他登基五年中最快的一次了,甚至都没来得及听完朝臣说话,就匆匆的赶着命人将那个戏曲班子拦住。
魏东跟在他身后,冷嘲热讽的说。
“陛下不是不吃醋的吗,为何要将那些人拦在中科门外,为何不能进来啊,明日也是要进来的,人家还要搭戏台子呢,总不好一直拦着的吧?”
霍不迟脚下顿了顿,转头看了一眼一起跟着的魏北。
魏北了然点头,拉住了魏东的胳膊。
“大哥等会,我有话同你说。”
直到霍不迟的身影完全消失,魏北,一脚踢到魏东腿上,直接把人踢跪在地。
“你找死!”魏东愤骂,挣扎要起身,却被按的更结实了。
魏北笑嘻嘻的说,“大哥莫要生气,这是陛下的示意啊,也不是我说你,你看不到吗,咱们陛下那醋都从头顶冒出来了,你竟然还在这个时候冷嘲热讽他,若非魏家对陛下忠诚,若非你当年舍命护驾,你这个脑袋真是不够砍的!”
魏东无所谓的冷哼,“想砍便砍,要头一颗,要命一条!我魏东若是眨眨眼便不算是好汉!”
“那我呢?二哥、三哥呢,大哥,你的侄子侄女们,还有我的嫂嫂们,大家都同你要头一颗,要命一条吗,你可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你日日同陛下在一处,咱们陛下不计较,你怎的还如此犯糊涂啊,前朝多少例子,功高盖主的,恃宠而骄的,最后被诛九族的还少吗?”
魏北缓缓蹲下,装作无意的笑吟吟看着他。
“大哥,弟弟这颗脑袋可以给你,但是旁人的呢,魏家满门的呢?”
魏东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从未想过那么多,一心只觉得,那个坐了高位的人,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是要忠心一辈子的将军。
“可……他是将军,他不会……”
魏北反问他。
“可他也会是皇帝啊,是君王啊,你怎可如此没分寸?”
看着魏东眼中那星星点点的光瞬间灭了,他起身,拍了拍魏东的肩膀。
“大哥自己想想,若是质疑如此,弟弟不再劝你。”
魏北赶去长秋宫时,就只在门口等着了,直到碧荷出来唤他,他才进去。
“陛下,该说的话臣都同他说过了,日后魏东定安分守己,不再胡言了,您莫要怪他,他没脑子的。”
“无妨,只是他聒噪了,还敢嘲讽朕,回头朕就赐他一副护膝,叫他日日戴在外面,让所有朝臣都看到,笑话死他!”
霍不迟气呼呼的说着,还一直抱着常在思的腰。
常在思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宠溺的笑,“你啊!多大的人了,怎的还跟魏东置气呢,你明知他一向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