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娘却气得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了,她指着狗蛋爹,气呼呼地说道:
“你就知道当好人,你看看咱儿子,现在还病恹恹的呢,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以后咱儿子心里得多委屈啊,我可不管,今天你要是就这么算了,
那……那我们就离婚,我带着孩子回娘家去,我可不能让咱儿子就这么被人欺负了,还没个说法。”
狗蛋爹一听这话,顿时慌了神,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冒了出来,他赶忙拉住狗蛋娘的手,焦急地说道:
“孩他娘,你可别乱说呀,我这哪是要算了啊,我也是想着大家都是亲戚,闹太僵了不好收场嘛。我肯定不会让狗蛋平白无故受委屈的呀,你消消气,咱再好好商量商量呗。”
狗蛋娘用力甩开他的手,哭着说道:“商量啥呀,我算是看明白了,在你心里,兄弟情分比咱儿子还重要呢,我可不想再跟你过这憋屈的日子了,
反正今天这事儿,不给个满意的结果,我绝不罢休,你要是还向着他们,那咱这日子就过到头了。”
周围的村民们一看这架势,也都纷纷上前劝和,一位年长的大娘拉着狗蛋娘的手,轻声劝道:
“哎呀,狗蛋娘啊,你先消消气,可别冲动啊,这说离婚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儿呀,有啥话咱慢慢说,总能想出个合适的法子来解决的嘛。”
又有个大叔对着狗蛋爹说道:“大兄弟啊,你也是,这事儿确实得考虑考虑狗蛋娘的感受呀,孩子遭了这么大罪,当娘的心里得多难受啊,你可得拿出个强硬点的态度来,别让自家媳妇寒了心呐。”
狗蛋爹满脸苦涩,连连点头应道:“大叔,我知道了,是我没考虑周全,我这心里也是想着把事儿解决好呀,唉,都怪我这嘴笨,没把话说明白。”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候,大队长皱着眉头,清了清嗓子,走上前来说道:
“都别争了,听我来说两句吧。这事儿呢,确实是富贵的错,狗蛋遭了这么大的罪,咱们也不能让狗蛋家就这么吃了亏呀。
马招弟,你们家得给狗蛋家赔偿,这样吧,拿五块钱出来给狗蛋当医药费,再拿一只鸡给孩子补补身子,这要求不过分吧。”
马招弟一听这话,立马又开始哭穷了,她眼睛一红,眼泪簌簌地就掉了下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带着哭腔说道:
“大队长啊,你这可真是为难我呀,五块钱呐,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啊,我们家这一年到头,全靠着那点工分过日子,哪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呀,
还有那只鸡,那可是留着下蛋换点油盐的呀,要是给了狗蛋家,我们往后的日子可咋过哟,我是真的没这个能力呀,大队长,你可得体谅体谅我们家的难处啊。”
大队长眉头一皱,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道:“马招弟,你先别哭哭啼啼的,我还没说完呢。我也知道大家日子都不容易,可这事儿既然出了,总得有个解决的办法呀。
你要是现在手头实在紧,拿不出这钱和鸡,那也行,钱呢,就从明年你们家的工分上直接扣出来给狗蛋家,
至于那只鸡嘛,反正过几天就要分猪肉过年了,就从你们家应分的猪肉里扣一份出来,给狗蛋家拿去给孩子补身子,这总可以了吧。”
马招弟一听,顿时止住了哭声,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愕的神情,她张了张嘴,想要再争辩几句,可看着大队长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
她在心里快速地盘算着,要是现在不答应,从工分和猪肉里扣,那可就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了。
这工分一扣,全家老小的口粮都得受影响,过年要是再没了猪肉,那日子可就没法过了。倒不如现在应下,说不定往后还能再想办法呢。
于是,她赶忙换了一副表情,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说道:“大队长,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那我听你的就是了。
都是我们家富贵不懂事,给大家添了这么大的麻烦,我们该赔的就得赔。我马上就回去借钱,你可不能扣我家的肉啊,我家一年到头就望着过年的时候杀猪。
大队长你是知道的,我们家就指望着这点猪肉过年改善改善伙食,要是没了肉,这年都没法过踏实了。
我保证,我一定尽快把赔偿的钱凑齐,不会赖账的。”
大队长看她这副样子,心里也明白她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既然她应下了,这事儿也算有了个初步的解决方案,便说道:
“嗯,你能想明白就好,这赔偿的事儿就这么定了啊,大家都在这儿听着呢,可不许反悔。
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以后可得把自家孩子都管教好了,可不能再出这样的事儿了,不然闹得大家心里都不痛快。”
周围的村民们也都纷纷点头应和着:“是啊,大队长说得对,以后可得长点儿记性了。”
狗蛋娘听了大队长的安排,心里的气也消了些,虽然还是觉得儿子受的罪不是这点赔偿就能弥补的,但好歹也算是有了个说法,她看向狗蛋爹,哼了一声,没再吭声。
狗蛋爹见状,赶忙对大队长说道:“大队长,谢谢你啊,多亏了你出面调解,这事儿才能这么解决,我们听你的,以后也会看好狗蛋,不让他再去干危险事儿了。”
大队长摆了摆手,说道:“谢啥呀,都是我该做的,只希望这俩孩子经过这事儿,都能长点记性,以后可不敢再这么调皮了。
行了,大家也都别在这儿杵着了,这天寒地冻的,都赶紧回去吧,好好照顾狗蛋啊。”
回到家了的马招弟坐在炕上,长吁短叹。
富贵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地站在炕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着马招弟,小声说道:“娘,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马招弟本来心里就憋着一肚子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