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旨意,老郡王,郡王,世子,为大梁舍身就义,俸禄依旧会按照以前惯例每月发放。世子妃年纪轻轻守寡,特封为一品夫人,发俸。世子妃,接旨吧!”
陆瑾从袖子里拿出另外一明黄色的圣旨,没打开,就说了一道。
谢芸音跪地,伸开双手接下圣旨,“谢万岁隆恩。”
这是好事,为什么要密而不发?
难道不该昭告天下吗?
皇帝是要做好事不留名?
“世子妃,你有想过离开郡王府吗?”
“没有。今日臣妇已经过继两个孩子,臣妇甘愿为郡王府守节一生……”
然她话没说完,陆瑾却是打断了她的话,“甘愿为郡王府奉献一生?甘愿为李云正守寡一世?本座还当是世子妃与旁人不同呢?”
这语气里含着质疑,含着不信,还有几分期许,还带着一些怒意。
这是何意?她说错了什么了?
这大梁妇人哪个不是夫死守寡,谁又敢改嫁的?
她难道要说报仇,揭穿李云正,还要报复郡王府,而后远走高飞吗?
“陆掌印,臣妇不解,您是何意,还请明示。”谢芸音一脸诚恳问道。
这宦官莫非是在试探她?
“世子妃办丧事辛苦,本座不便打扰,告辞。”他说着已经出了门,只剩冷风袭来。
他留下的背影比这寒秋还要冷!
谢芸音软着腿,起了身,希望度过此劫。
按照日子,三日之后发丧。
不少官宦都前来悼念送行。
如今这场面越宏大,日后李云正就得有多下不来台。
过去,他不愿意回。
日后,他想回却要让他回不得。
清哥儿作为嫡子,如今在送葬队伍前哭丧……
汴梁习俗,女子不得送葬,说不吉利。
连日来的疲劳,让她很快进入梦乡。
而且还丢掉了那一堆烂账。
然如梦的呼喊,让她惊醒坐起,她揉着太阳穴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世子妃,不好了,清哥儿发烧了,从外面回来就说不舒服,想着吃点东西睡一会儿就好了,没想到却吐了起来……”
如云负责照顾着两个孩子,这下出了事,着急忙慌就冲了进来。
“慌什么!去叫郎中来诊断就是,我现在就去看看。”
孩子已经烧得迷糊了,应该是昨天就开始不舒服了,这孩子愣是一声都没说呢。
前世也是如此,生病受气从来都不抱怨一句的,坚强的令人心疼。
“如梦,快去,温水帕子,温开水先给我……”谢芸音说着将孩子衣袍剥开,想起小时候她发烧惊厥母亲给她按压的几个穴位,她全都试着按了按……
“水来了,夫人……”
谢芸音接过,“去拿帕子来。要快。”
“是。”如梦心里想着幸亏有刚才烧好的水,正好用得上。
上一世,清哥儿并没有在出殡之后发烧。
难道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等到郎中来,把脉开药之后,谢芸音来到屋中,问询了如云,“下午到底吃了什么东西?”
“一些瘦肉,一块饼子,还带着一些易消化小菜,我怕吃多了撑着,还嘱咐让少吃一些。”如云小心翼翼地回答,
“玲姐儿没吃吗?”如果玲姐儿也吃了,为什么会没事。
“玲姐儿吃了同样的饭菜,婢子没有偏心。”如云看着谢芸音严肃一脸,还解释了一句。
“你再仔细想想,清哥儿除了这些吃食,还吃了什么东西?”
“有没有谁给了零嘴儿?”谢芸音不信,孩子好端端地怎么就生病了。
郎中说了,清哥儿就是吃坏了东西。
之前的吃食明明都是没有问题的。
她外祖父是太医,舅父母亲都会医术,她也耳濡目染了解一些。
看来,她要把医术药理重新拾起来了。
这司氏现在已然知道儿子活着,还有了孙子,自然就会视她的清哥儿为眼中钉肉中刺,会想尽一切办法铲除的。
如云想了想又再说道:“清哥儿出殡归来,好几处人都说心疼这么小的孩子,走那么远的路,就给了一些糖果,干果……说是别饿出好歹来。”
谢芸音就想,莫不是是吃多了?许是小孩子贪嘴。
此事没有眉目,暂时搁置了。
不过,算算时间,陆瑾马上就要去与北原和谈了。
这个时候由陆瑾亲自揭穿李云正假死之事,会如何呢?
前世,与北原和谈之后,陆瑾便被人诟病,骂他是亡国奴,阉党奸臣!
而后五年,便鲜少听到他的消息。
再后来,她便病死在郡王府,更是不知道陆瑾最后的下场。
谢芸音思忖着,父兄都在在雁门关驻守,不若就托付陆瑾带一封家书。
而且陆瑾为何到现在都没有差人送来抚恤金,她应该去要一要的。
李云正假死,由父兄寻到下落最好不过。
这偌大的郡王府,如今早就成了空壳。
想到此,她吩咐:“如梦,备笔墨纸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