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家具显然是因为运输问题,没有全部搬走。
但衣服被褥等细软,人家肯定是要带走的。
肖卫国去供销社的目的,就是采购这些日常用品。
给每个房间都配齐了被褥枕头等床上用品,又买了些毛巾肥皂拖鞋等日常用品。
厨房里需要的锅碗瓢盆,他能想到的都一一备齐。
按人数又在家具行买了几张床,一齐带回了小院。
一大堆的东西,最后不得不雇了一辆拉脚的驴车,才勉强装了回来。
目前肖卫国能做的只有这些了,他决定明天就把姗姗和肖江肖月接过来,还需要什么,让她们自己去挑,肖卫国自己有再多的脑子,也不可能替弟弟妹妹们什么都想到。
一顿忙活,也到了傍晚时分了,肖卫国看了看表,差不多到了袜子厂下班的时间。
他马上骑了自行车,到袜子厂门口,和柳二柱约定的地方,等着柳二柱下班,一起去拜访柳叶的姑夫。
不久,随着一阵铃声,大批的工人从袜子厂门口涌出。
肖卫国站在路边,一眼就看到了骑车出来的柳二柱。
“叔,我在这里。”
“走吧,我这就带你过去。”
车流中,柳二柱和肖卫国打着招呼,两个人一起向柳二柱姐夫家骑去。
路上,经过供销社,肖卫国上车买了两盒麦乳精,两盒点心,一盒茶叶。还有许多水果。装了满满的一大网兜。
他问过了柳二柱,对方是个文化人,既不喝酒也不抽烟,所以他也就没有浪费那钱。
送礼也是一门技术活,太重了人家不敢收,太轻又会让人看不起,关键就在一点,一定要投其所好。
柳二柱的姐夫名叫何少新,今年不到五十岁,是县一中的教导主任,手里倒是有些权力。
但何老师平时有点古板,是一位非常认真负责的好同志。
何老师也住在一中附近,倒是离肖卫国租房子的地方不算太远。
敲开何老师的家门,柳二柱的姐姐柳春红开门把他们迎了进去。
何老师正在客厅看报纸,见来了客个,他也摘下自己的眼镜,站了起来。
一阵寒暄后,宾主分别落座。
肖卫国偷眼打量了一下何少新这个家。
五十多平米的样子,分成两室一厅,厨房和厕所小的只能站开一个人。
听说何老师还有一儿一女,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住的开的。
何老师的儿子不在家,他的女儿何叶出来和舅舅打了个招呼。
轮到肖卫国时,她轻轻一笑道:“你好卫国哥,我是柳叶的表姐,经常听她提起你。”
她是柳叶的亲表妹,和柳叶同岁,也是同班同学,平时没少听柳叶提起过肖卫国这个名字,这还是她第一次见。
“柳叶,何叶,你们俩的名字倒是挺有意思。”
肖卫国的话里有点打趣的意思,眼前的姑娘长的清秀可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柳叶的原因,肖卫国一看到她就感觉很有好感。
何叶并没有拘谨,而是甜甜的一笑道:“还不是舅舅和爸爸串通好了,给我们取了这样的名字。”
“这名字挺好的,和你们俩很般配。”
何叶为他们每个人倒了杯茶水,便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几个男人。
“姑夫,谢谢您为我几个弟弟妹妹操心,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感激你了。”
按村里的辈份,柳叶的姑姑柳春红,肖卫国也应该叫姑姑,所以他对何少新也以姑夫相称,这点没错。
“卫国啊,我帮你,也不是看谁的面子,二柱把你家的情况和我说了以后,我也是深感同情,同时,你小小年纪一力承担整个家的责任,也让我很佩服,所以我才在你弟弟妹妹的上学问题上给予了一点帮助,你不用放在心上。”
肖卫国的事情让何老师深有感触。
他的儿子和肖卫国同岁,整天游手好闲,也没个工作,和一帮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让他这个当爹的非常头痛。
再看看人家肖卫国,同样是小小年纪,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在家当爹又当妈,在外面还能赚到钱,这样的好孩子,能伸手帮一把,他没有一点心理压力。
当然,肖卫国以前的事迹他不知道,柳二柱不可能把那一切都告诉他。
一番话下来,难掩何老师的欣赏之色,就连肖卫国这样的厚脸皮都被夸的老脸通红,连道不敢。
这时,大门一响,一个穿的花里胡哨,一头长发的青年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家里有客人,他连招呼都没打,直接钻进了另外一间卧室。
肖卫国猜测,这位应该就是何老师的儿子了。
不一会,里面就传来何叶和他的争吵声。
何老师面露愠怒,一张脸变的阴沉无比。
肖卫国和柳二柱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柳春红则赶紧冲进去劝架。
不一会,何叶哭着跑了出来。
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冲父亲大喊。
“爸,你管不管你儿子了,他竟然让我出去陪他的那些狐朋友狗友一起喝酒。把我当什么人了。”
何少新气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脖子上青筋暴露,眼珠子都红了起来。
“这个王八蛋,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这时,那名青也气冲冲的闯了进来。身后,母亲柳春红死死的拽住他的胳膊。
但是,一个正值青春年少的青年,哪里是她能拽的住的。
青年指着何叶的脸骂道:“死丫头,陪我哥们吃顿饭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你装什么清高。”
何少新已经被气的浑身发抖,他抬手指着青年。
“你个王八蛋,你说的是人话吗?”
纵然何老师再有教养,也被气的爆了粗口。
柳春红也在后面死死的抓着儿子的胳膊,口里哀求道:“何爽,你能这么干,那是你亲妹妹啊,哪有你这样的。”
不想,何爽却根本不吃这一套,不但没有被父亲吓走,反而回了一句。
“你凭什么管我,不让我上学,却让这死丫头上学,她学的再好有个屁用,以后还不是个赔钱的货。”
何老师气的嘴唇都紫了,他语气颤抖的骂道:“王八蛋,是我不让你上学吗?你正经学过几天?不是小偷小摸,就是调戏女同学,学校都开除你多少次了?我再让你上下去,这张老脸都不用要了。”
肖卫国这个时候也听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没想到,以前自己就够混蛋的了,可眼前这个何爽,比起他来,更是有过之无不及。
让自己的亲妹妹去陪酒,他这脑子是咋长的?
他只感觉一阵阵的火气上冒,真想上去给这小子来顿狠的。让他知道一下什么叫毒打。
可是作为客人,初次来访,他不能那样做。
倒是柳二柱再也忍不住了。
上去一脚,把外甥踹倒在地,然后骑在他身上,左右开弓对着那张脸猛扇起来。
柳二柱身体壮实,又正值壮年,瘦小的何爽哪里他对手,不一会就被扇的哭爹喊娘起来。
娘亲舅大,也怪这小子没眼力见,当着自己的舅舅还犯浑。
这顿打挨的一点不冤。
“畜生,舅舅我今天就为民除害,非打死你个混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