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了,放榜了。”
“科举放榜了,走,快去看看。”
晨曦初透,京城的街头巷尾弥漫着紧张与期待的气氛。
顾相宜一早坐着马车,分别接上了宋子玉和陆风,三人一同向着放榜之处疾驰而去。
一路上,顾相宜的心绪比那二人还要急切,而宋子玉和陆风倒是显得颇为淡定。
他们刚听到放榜的呼喊声,顾相宜便迫不及待地催促二人赶紧去看榜。
这里的科举放榜都得自己亲自去瞧。
宋子玉瞧着顾相宜那焦急的模样,不禁调侃道:“世子爷又发作了,比我们还着急。”
顾相宜忙活的满头大汗,可他二人却依旧不慌不忙。
忽然,人群中有人惊呼一声:“新科状元是宋子玉。”
“榜眼是陆风。”
“谢铭宇才是个探花?”
这一连串的呼喊,引得众人一片哗然,话语间充满了不可思议。
可就在这时,许多人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榜单上魁首的位置,仿佛要将那“宋子玉”三个字盯出个洞来。
远在马车之内的谢铭宇,听到这个结果,早已愤怒不已,双手紧紧握拳,骨节泛白。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输给了一个出身寒门的宋子玉,心中的不甘如潮水般汹涌。
他倏地看到宋子玉的身影,眼神一厉,那目光犹如利剑,恶狠狠地射向宋子玉。
而宋子玉倏地身上一惊,一种被人注视的感觉油然而生。她疑惑地四处察看,却根本没发现那道充满恶意的目光来源。
“子玉,快看。”顾相宜兴奋地指着榜单之上魁首的位置,那明晃晃地“宋子玉”三字。“陆风,你也在。”
“嗯。”陆风轻声应道,此时他的内心早已激动得不可言表,只是尽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可顾相宜这一声“子玉”被有心人听到了,然而他们沉浸在兴奋之中并未察觉。
“你就是宋子玉啊!”
一声尖锐的呼喊打破了他们的喜悦,顾相宜彻底回过神来,他这时才注意到十几个人竟然不知何时将他们三个包围了。
“子玉,陆风。”顾相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警惕。
宋子玉和陆风听到顾相宜的呼喊,也瞬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而这时,宋子玉听到车马离去之时。她下意识地朝着那方向寻去,可那马车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子玉,你就是宋子玉啊!”声音中带有一丝悲愤,让宋子玉等人不得不将注意力集中在喊话之人身上。
只见那人细高挑,身上虽然穿着旧的长袍,却十分整洁,一看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顾相宜瞥了他一眼,随后扫视了这一群文弱的书生。他竟没有一个脸熟的,“外地举子。”
“是又如何?你们仗着自己是京城之人就这么欺负我们这些外地举子吗?”细高挑书生迈着不太稳的步伐慢慢走来,脸上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
他们三人见他脸上泛红,走路不稳,浑身上下散发着浓烈的酒气,本不想理会他。
可他却见他们三人默不作声,更加肆无忌惮地喊道:“怎么?敢做不敢当了?”样子看起来十分嚣张。
宋子玉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报官吧!”她可不想与这种酒鬼多费唇舌,扯皮纠缠。
细高挑书生听到要报官之后,他高举双臂,大声喊道:“好啊!就报官。”
而听到报官的其他人,他们的面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谁也没想到这宋子玉竟然能如此果断地提出要报官,这一举动着实惊呆了众人。
他们面面相觑,样子变得胆怯起来,只敢小声嘟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出这个头。
而那细高挑的书生见到他们气势已退,心中更是恼怒,开始数落起那些人。“你们瞧瞧你们这窝囊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中间,然后转到宋子玉面前。“见官就见官,开盘的人都不怕,老子能怕你不成。”
难道真被宋子玉预料到了?刚放榜就发生如此事情?那些人的手未免也太快了。
陆风和顾相宜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了然。
提前做准备果然是对的,为的就是应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状况。
“报官吧!”陆风也跟着说了一句,语气坚定。
“方正,报官。”顾相宜朝着马车的方向喊了一句。
“是,世子爷。”
一声“世子爷”如惊雷般在这群外地穷举子耳边炸响。
“世子?”
“这我们可斗不过啊!”
细高挑的书生听到这声称呼,原本的悲愤之色更浓。
他猛然转身,怒视着那些平日里咋呼,此刻却畏缩不前的人,大声控诉着:“你们这些怂货,世子怎么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宋子玉?”
倏然,响起了一声清脆而响亮的掌声。
“说得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在场的所有人都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说出这话的竟然是庄家的宋子玉。
宋子玉缓步走出,身姿挺拔,目光坚定。
顾相宜本想拉住她,可转念一想,他们不过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已,宋子玉从小习武,谅他们也伤不到他。
“你这是何意?”细高挑书生一脸疑惑地问道。
宋子玉大笑一声,说道:“待官差来之前,我就陪你们聊聊。”她扫视了四周,那些人脸上已露出惊恐之色。
“宋公子不用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忽然有人说出这一句话,准备开溜。
可顾相宜明白宋子玉的意图,只见他纵身一跃,身轻如燕,直接跳到那人面前。“跑什么?官差还没来呢!”
说罢,他按住那人肩膀,用力一甩,直接将他扔了回去,那人落到了其他人身上,引起一阵惊呼。
“好好听状元郎给你们评说。”
在那些书生眼里,顾相宜此刻邪魅一笑,好似地狱来的活阎王。他们身子瑟瑟发抖,根本不敢造次。
宋子玉清了清嗓子,轻轻地敲了敲头,仿佛在整理思绪。“这且不说我不是开盘人,你们竟然在这京城之内公然承认自己参与赌博,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什……什么?”细高挑书生摇晃着脑袋,试图让自己头脑清醒一些,可还是一脸茫然。
“怎么?没听清吗?那去牢里好好想想到底为什么?”宋子玉轻蔑地看着那似醉非醉的书生,眼神中满是不屑。
可人群中有人不忿,咬牙切齿地说:“你开盘做局,还在这义正言辞?”
“对……”
就因为这一句话,本已是一盘散沙的众人又被拧成了一股绳。
宋子玉瞧着他们那义愤填膺的样子,心中冷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被宋子玉如何欺辱了,一个个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就你们还参加科举呢?”宋子玉嘲讽地说道。
“宋子玉,你什么意思?”细高挑书生怒目圆睁,大声质问宋子玉。“你可知你出言侮辱的可是……”
“坊间传闻,你们都相信?一点自己的判断能力都没有,还想高中?”宋子玉话语连珠,丝毫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对于宋子玉的言词羞辱,这些外地的举子全部愤愤不平,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也难怪成为一条条令人作呕的赌狗。”宋子玉十分鄙夷地看着他们,那眼神仿佛在看一群无可救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