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林远立刻当仁不让地走上去,“好,上次你偷袭过我,我也很想知道你究竟有多少能耐。”
只见双方立刻摆开架势,做出了要斗法的打算。
我看得啧啧称奇,暗说缅甸这边的中间人可真不简单,比起黄仁义这种行业掮客无疑高明了许多,没想到这个桑卡居然也懂得降头阴法,看起来能耐还不低。
老顾在一旁皱眉说,“别小看缅甸这边的掮客,他们的生存环境比国内更加恶劣,不仅需要跟各个武装势力打交道,甚至会面临很多仇敌的追杀,通常中间人自己也是高明的法师,否则根本没有资格和各行各业的人打交道。”
这时候外面的人已经准备好动手了,只见桑卡忽然握住拳头,朝着胸口擂打起来,这个起手式我似乎在哪里见过,思索两秒后顿时惊呼一声道,
“不好,这家伙似乎很擅长血咒……”
我的呼声刚刚落下,就看见桑卡把手举起来,嘴巴微张,忽然喷出一口老血洒落在手背上,这些血液同时也混杂在雨水中,随着桑卡的念咒频率不断蒸发,很快便形成了一团诡异的血色雾气。
我心头一沉,旁边的林老板则露出震惊之色,脸上没有刚才那么愤怒了,略显紧张地后退两步,低声询问我这家伙在干嘛?
我说这是血咒的一种,施法者在催动咒语之前,需要献祭自己的心头血,他刚才喷出那口精血就是他的心头血,可以大幅度增强邪咒的力量。
果然随着桑卡的咒语催动,那层红色的血气也在逐渐放大,并以极快的速度融合进了雨幕,他的咒语声时缓时快,居然引发了风向的共鸣,顷刻间雨幕变得更夸张了,狂风也在加剧袭来,狠狠刮在林远瘦弱的身板上,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我的表情变得极度紧张,不得不承认自己小看了桑卡,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懂得这么高深的血咒,看来林远这次是遇上了一个劲敌。
血雾仍旧在飘着,扩散至很远的区域,随着咒语持续,这些雨滴也好似刀片一样旋转起来,夹杂着森喊的雨幕,疯狂吹打林远。
林远则一动不动,似乎在感受对方的阴法层次,直到大量血色雨滴同时汇聚,朝着林远纷纷洒落下来的时候,他这才猛地跺了跺脚,洒出几枚五帝钱,在地面依次排开,并利用脚掌画出了一道横线。
落地的五帝钱在地面爆出一团赤芒,阳气翻涌,形成了一道无形的气墙,血色雨滴冲刷在上面,很快就被拦截下来。
与此同时林远丢出了一根墨斗线,将绳头绷紧一甩,绑着铜钱的墨斗线立刻飞射而出,分别缠住了桑卡的胳膊和大腿。
我看得啧啧称奇,想不到林远这次并没有选择直接冲杀过去,而是试图采用“文斗”来压倒地方。
林老板和老顾都很疑惑,说这两个人怎么都隔着那么长一段距离不动?
我解释说,“他们在比拼术法,并没有采取正面搏杀的方式,这叫文斗,看起来没有武斗精彩,但却更加凶险,因为纯靠念力比拼,一旦失败,便会承受强大的咒术反噬。”
此时墨斗线已经死死黏附在桑卡身上,林远飞快拉紧了线头,将中指压在墨斗线上,迅速虚画了一道符印,隔空往下一摁。
顷刻间一道血芒贴着墨斗线飞射而出,狠狠钻进桑卡身体,桑卡感受到了痛苦,顿时爆瞪着眼珠,脸色狰狞无比地大吼起来,整张脸也被血气染得通红。
他变得十分暴躁,再次捶打胸口,一股鲜血激射而出,瞬间染红了雨幕,同时更多狂风汇聚起来,夹杂着冰冷的雨滴涌向林远。
我立刻感知不妙,只见桑卡的心头血彻底融入黑暗,伴随着雨滴的高速运转,居然浮现出一颗颗狰狞的血色人头,这些人头在空中疯狂蠕动,随后形成一枚狰狞的“飞头”,径直朝林远扑过来。
飞头降!
我已经看得目瞪口呆,要知道飞头降可是号称东南亚第一邪术,传说中只闻其名,很少有人能够亲眼见识到。
不过看桑卡操纵飞头的方式,显然他的术法还不够纯熟,应该还处在飞头降的第一阶段,成熟的飞头降是以自己的人头作为武器,可以夜行千里,隔空杀死目标。
当桑卡却是依靠心头血来制造飞头幻影,说到底还处在相当稚嫩的阶段。
可即便是这样,那盘旋在空中的飞头也显得足够恐怖了,只见飞头面目狰狞、拖着血淋淋的肠胃飞向了林远,不仅速度快得惊人,声势也强悍到了极点。
不过眨眼功夫,飞头已经来到林远的头顶了,与此同时桑卡还发出一阵狂笑,双手死死抓着墨斗线,不让林远抽身。
但林远却表现得并不慌,顺势丢开墨斗线,伸手往后一抹,拔出一柄长度约有半米的枣木剑,将手腕一抖,剑锋立刻嗡嗡颤动,上面符文闪烁,弥漫出几道奇异的光芒。
是那块雷击枣木。
我立刻瞪大了双眼,想不到经过这段时间的祭炼,林远已经将枣木制作成了一把长剑,随着他长剑运转,剑尖上的雷意遭到驱动,居然凝聚出一丝丝湛蓝色的电弧。
飞头眨眼便到,怒张的大嘴好似要将林远一口吞没,而林远则是不闪不避,口中飞快诵念咒术,将枣木剑自下而上地反撩起来。
刷!
剑锋斩过雨珠,拉伸出一道优雅的电弧,不偏不倚击中了飞头,令人瞠目结舌的画面出现了,那看似凶悍狰狞的飞头幻影居然一击既溃,炸成了一片血雾。
正在操控飞头的桑卡也露出极端痛苦的表情,惨叫着“啊”了一声,头重脚轻地跌倒在地上,像是承受了巨大的反噬,嘴里喷涌出更多鲜血。
我震惊于枣木剑中爆发的雷意是如此强烈,居然一下就能给对手带来重创,怪不得林远刚得到雷击枣木的时候会显得那么兴奋。
而承受重创的桑卡则是面露苍白,好似见鬼一样看向林远手上的木剑,二话不说,将双手一撑,竟然爬起来就往芭蕉林深处跑。
还想跑路?
望着对方这么没有节操的表现,我顿时气笑了,直接翻过大门,迅速朝芭蕉林冲上去。
与此同时林远也反应过来,迅速甩出一张黄符,单手一引,符文在雨水中爆出一团火焰,径直拉伸而出,狠狠击打在桑卡后背上。
随后便是砰的一声闷响,桑卡惨呼倒地,疯狂扑灭身上的火焰。
我则是快马加鞭冲到他身后,一脚踏在桑卡背上,丫的居然贼心不死,从怀里掏出一截黑色的“针管”,上面带着放血凹槽,试图朝我小腿扎来。
我目光一厉,眼中爆发出一抹凶狠,将短刀甩出,直接扎穿他手臂。
我的黑魔刀同样附着了很强的煞气,堪称削铁如泥,这老小子手臂被我洞穿,立刻发出痛苦的嘶吼,眼神却更加癫狂了,腾出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臂,猛地朝我小腿抓来。
随着五指的接触,我立刻感到浑身血气躁动,似乎承受到了一股无形的拉拽力,开始朝着被他握住的小腿方向汇集。
原来这家伙是利用这种方式,来抽走目标身上的鲜血。
我想起了之前那个日本人的死状,顿时将双手交叠起来,猛地往前一个平推,激发本命龙蛊的气息,飞快镇压体内暴走的血气,随后狠狠一脚踹向了桑卡的胸口。
这家伙还以为我是个随意拿捏的软柿子,本打算抽走我的鲜血,哪晓得念了一遍法咒,我居然纹丝不动,一时慌了神,顿时被我踹个正着,跌在泥水中惨呼不止。
我用短刀顶住他脖子,厉声道,“现在怎么说?”
桑卡被压制在地上一动不动,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恐慌,对视了好一会儿,他忽然惨笑一声道,
“好,不愧是来自东方大国的修行者,果然厉害。”
林远已经收好早木剑,面无表情地走来,凝视着满脸鲜血桑卡说,“过奖了,说到术法的诡异,你那一手随意操控敌人鲜血的血咒才是真的神奇。”
可惜这家伙血咒似乎练得不到位,只能吸收功力远不及自己的人,遇上本事比他强,或者处在同一个水平线上的目标时却无能为力,否则我也不可能这么轻松破了他的术法。
桑卡已经落败,加上承受到术法反噬,如今只能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林老板和老顾则是飞快冲过来,怒瞪着一脸生无可恋的桑卡,
“快说,郭文涛这个王八蛋,究竟把八音盒带去了什么地方?”
“就算我说了也没用,你们来晚一步,他已经去了掸邦大其力,把恶魔之眼交给了我的幕后金主,哪怕你们能力再强,都不可能将它追回。”
“他居然去了大其力?”
听到这样的答复,我们几个人都震惊了。
众所周知,大其力地处金三角边域,位于三个国家的军事缓冲地带,是有名的“三不管”地区,各种军阀林立,甚至衍生出了大量贩毒和人体器官买卖的地下黑色产业链,号称全世界最着名的“罪恶之都”。
我不明白郭文涛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风险,把八音盒带去那种地方,林老板却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在桑卡背上狠狠踢了一脚,怒斥道,
“他为什么带着东西去那里?”
桑卡十分平静地说道,“因为这次的买家就住在大其力,他们属于当地的一个修行势力,花了大价钱买通我们,我和郭文涛也是看在钱的份上才会铤而走险。”
我则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那些死在郭文涛家里的人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