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嘿嘿一笑,说你干嘛这么大反应,找就找呗,又没说不让。
我碰了碰这小子的胳膊,问他和小美表过白没有,人家怎么说?
张浩没吭声,只是露出一副没精打采的衰样。光看这表情我就知道成不了,便识趣地不再问下去,转而抓起酒杯,说大丈夫何患无妻,你条件也不差,没必要因为一次表白失败发愁,来,陪我干了这杯,实在不行我掏钱送你去别的地方放松放松。
他没好气地瞪我,说你少来,“老子真正烦心的倒不是表白失败,而是小美已经两天没来上班了。”
我纳闷道,“不会吧,难不成是你表白的时候用了什么强制手段,惹人家不高兴了?”
张浩白了我一眼,说草,你看我像那种人吗?我怎么可能对自己喜欢的女孩上那种手段。
我说那就奇了怪,这都什么年头了,年轻人的思想大都比较开放,就算表白不成,大家还可以继续做朋友啊,何况小美性格这么外向,不可能因为这点事就赌气不来上班吧?
张浩也想不通,摇头说是啊,小美都在店里干了几个月了,平时工作很认真,业务能力也强,我都想过要让她当主管了,没理由因为我表白的事情闹得不欢而散。
张浩一脸后悔,忍不住在自己嘴上扇了一下,说妈的,早知道就不表白了,现在女朋友没赚到,反倒搭上去一个优秀员工,真特奶奶的操蛋!
我差点看笑了,摇头说你别急着上火,这样吧,小美应该不是这么小家子气的人,恰好我住的地方和她挨得不远,明天去她租房子的地方看看,劝她早点回去上班,你看咋样?
张浩这才满意了,点头说,
“行,就指着你这句话呢,毕竟你也是这家店的老板,员工出了问题你确实该想办法解决。”
说着他端起酒杯,就要跟我碰杯,我笑笑,同样抓起了吧台上的酒水,轻轻一碰,正准备将酒杯凑到嘴边一口干了,然而酒水刚碰到嘴唇,我就忽然停下来,觉察到一种怪怪的气息。
我心中好奇,将酒杯挪开,眯着眼睛细看。
酒池里的舞台灯火摇曳,照在透明的水杯上,波纹跌宕,闪烁着一些微红色的小点。
起初我以为自己眼花了,甩甩头,发现自己并没有眼花。
自己水杯里的确点出了一些很小的“红点”,小到和发丝的直径差不多,普通人或许根本就看不见,但我经过龙蛊的日夜温养,视力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善,仅仅只是一瞥,就在这些淡淡的小红点中,觉察到了些许不一样的气息。
这东西,很像是一种寄身的虫卵,虽然微小,可表面散发的阴法气息却很浓。
应该是蛊虫的幼卵。
谁会给我下蛊?
我震惊不已,放下水杯,难以置信地看着张浩,张浩确实一脸迷糊,望着我说,
“你丫看我干嘛,我脸上有饭粒啊?”
不是张浩,他跟我关系这么铁,怎么可能对我下蛊呢,就算要下蛊,张浩也没这么能耐。
可酒水明明是他替我端来的,不是张浩又会是谁?
我大脑飞速旋转,这才发现酒吧柜台少了一个人,刚才的调酒师好像不见了。
我猛地把头转向酒吧后门,果然瞧见一个身材婀娜,打扮得很清凉的女人,正带着一顶鸭舌帽,匆匆走向酒吧后门。
这人步履匆匆,脚步飞快,好像是害怕暴露似的,一边走,还边用余光朝我这边扫来。
“是这个调酒师动的手脚!”
我豁然起身,把坐在我旁边的张浩吓了一跳,拍着胸膛问我怎么了,就还没喝呢,你跳起来干嘛?
“别碰杯子里的酒,等我回来!”
我低喝一声,迅速踢开面前的转椅,一个百米冲刺奔向酒吧后门的女人。
对方似乎感应到了我的脚步,身形微微一顿,瞬间也抬腿狂奔了起来。
她这一跑已经说明了自己的问题,我火冒三丈,立刻加速追出了酒吧。
酒吧后面是一条狭长的巷道,我冲得很快,可那女人的速度同样不慢,等我冲进巷子里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对方的踪影。
这条巷子光线不太好,街边只有几个破破烂烂的水果和烟摊,与酒吧外面那条车水马龙的主干道显得格格不入,显得萧索而凄凉。
我谨慎地站定,不断地环顾四周,没能锁定刚才那女人的去向,心中却更加纳闷了。
到底是谁,会莫名其妙地对我下蛊?
没能找出那个女调酒师的身份,我只好转身返回,打算找酒吧里的其他员工打听一下。
可这一回头,我却发现巷子里面忽然多出了一只黑毛,正静静地趴在一个木头架子上,等着琥珀色的眼仁,一动不动地看我。
这黑猫眼神直勾勾的,散发着发光的琥珀色,看着有点邪门,我停下脚步,刚想试探着朝黑猫靠近,耳边又响起了一阵高跟鞋走路的踢踏声,伴随着一道熟悉的呼唤,
“小黑,快过来。”
黑猫“喵呜”了一声,慵懒地跳下木架,朝脚步声传来的方向轻轻跑去。
我的视线跟随着黑猫移动,很快就看见一个身材窈窕,穿着浅色长裙,一头短发显得十分干练的女人,正将黑猫搂在怀里,对我露出暧昧的笑。
“居然是你!”
我瞪大双眼,感到难以置信。
钟亚楠,居然又是她!
我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贵阳遇上这个女人,顿时眯紧了眼仁道,“你还来找我干什么,难道是为了要回上次那枚尸丹?”
她笑了笑,戏谑地说当然不是,“那尸丹应该早就被你体内的小东西消化掉了吧,我能感觉到,你的本事比起曾经已经进步了不少。”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找我?”
我谨慎地往后退了一段距离,钟亚楠这个女人不仅城府很深,能力也不弱,曾经两次把我们耍得团团转,面对这样一个女人,我是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
她则是往前跨出了两步,一脸慵懒地摸索着怀里的黑猫,说看你的样子好像很怕我似的,难道我会吃人?
我冷冷地说,“吃人不会,但下蛊害人就不一定了。”
她娇笑道,“那只是我给你打的一声招呼而已,毕竟很久都没见了,我很好奇你的能力有没有进步。”
我依旧冷冷地逼视着她,“那要是我的能力没有进步,喝下了那杯酒水,现在是不是就该肠穿肚烂了?”
钟亚楠撇嘴道,“不还活着,就证明你不会,而且我知道你身上有一个特别厉害的小家伙,应该不会惧怕我的蛊毒。”
“你考虑得倒是很周到。”
我哼笑一声,默默拉近与她的距离,“说吧,引我出来干什么?”
钟亚楠轻轻把玩指尖的头发,似笑非笑道,“一个星期前,你是不是去过一趟福州?”
我心里咯噔一下,彻底把眉头沉下来,说你调查我?
她拍了怕额头,露出古灵精怪的淡笑,“调查你?你想多了,在你身上没什么值得被我调查的,我之所以知道你去了福州,是因为我最近也在调查福州那个园区的事,只是没想到被你抢了先而已。”
她的话让我变得更加谨慎,说你也在调查那地方,为什么?
钟亚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倒用一种戏谑的眼神对我说,“你主动闯进了园区,出来的过程应该很艰难吧,那里的人是不是都是在你手上?”
我不明白这女人到底要干什么,但还是摇了摇头,说没死,都跑了。
“你这个没脑子的家伙,怎么能让里面的人跑掉呢?”
听我这么一说,钟亚楠反倒露出了失望之色,摇头道,“你放跑了里面的人,这个举动很不明智,甚至有可能会给你惹来杀身之祸,要知道,库勒格这个势力行事风格可是很残忍的,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曾经跟自己作对的人。”
“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把眉头拧起来,可不会蠢到以为这女人主动来找我,只是出于好心报信那么简单。
果然她下一句话就暴露了自己的企图,挽着耳边的短发娇笑道,
“你现在得罪了库勒格,他们搞不好会对你下手,你要想顺利活下去,最好是能找个强有力的帮手,不如加入我们好了,这样一来那些人投鼠忌器,搞不好就会放过你。”
我无语道,“你这么晚跑来找我,只是为了招揽我这么简单?”
“也不尽然。”
钟亚楠不笑了,郑重其事道,“既然你闯入了那个园区,还把事情搞得这么大,这也就说明被镇在法阵下面的东西已经落到了你手上,对不对?”
什么逻辑?
我倍感无奈,自己不过是无意间闯入那个邪阵,破阵后不久便立马跟林远他们出来了,根本没关注过那几个石柱下面是否还镇着其他东西。
钟亚楠不信我的说法,立刻严肃地甩脸说,
“你最好不好揣着明白装糊涂,库勒格花费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来研究那块东西,为的就是查找它的来源,你既然去了那个地方,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现。”
“真不好意思,我确实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照你的意思,那几根石柱下面应该还镇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咯噔了一下,回想第二天在警局遇上的曹英,他似乎也向我们透露过自己的人在石柱下挖到祭器的事,不过当时的我急着离开警局,并没有持续关注过。
想不到才隔了一个星期,钟亚楠就奔着那些祭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