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动了我弟弟?”
刘勇一听这话,顿时匪气十足地把脸抬起来,对我流露出相当不善的眼神。
我则是一脸光棍,并没有在意这帮人的表情,转而低头,看向那个被揍得不断咳血,趴在地上已经完全爬不起来的男人,把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这男人伤的很重,手脚都被重手法敲断了,虽然不清楚他跟这家赌场老板有什么恩怨,但我猜测出应该不止是欠钱不还这么简单。
同时我也看出了,这家地下赌场的氛围不对,身为老大的刘勇好像并不只是个小混混头目。
当我还在沉思的时候,那个刘杰已经嚣张起来,仗着自己老大也在这儿,直接跑到前面用力推了我一把,恶声恶气地指着我鼻梁说,
“好啊,我正愁没地方找你了,你麻痹的居然自己找上门,大哥,帮我弄死这个狗……哎哟卧槽,你快放开老子!”
他话只来得及说一半,就被我揪住了食指,反手一拧,顿时手指骨折,疼得五官都扭在了一起,整个人半蹲在了地上。
“小子你干什么,快松开!”
这会儿刘勇也露出了凶悍的表情,眼看自己弟弟被我拿捏在地上,顿时气得叫骂一声,朝身边人递了个眼色,四五个打手全都抄家伙围向我。
我二话不说,一脚踹开面前的刘杰,将这小子踹得滚落墙角,疼得好像一只直不起腰的蛤蟆,同时反手夺过一个混混手里的伸缩警棍,弯腰一扫,几个混混都重心不稳趴在了地上。
出道这三年,我无时无刻不在锻炼自己的体魄,加上这么多场生死拼斗的经历,早就让我具备了超人的胆略和格斗天赋,别说是这群靠着收保护费维生的看场打手,就算是真正的职业化军人,我也敢嚣张地站出来,喊着一个打十个。
刘勇望着被我轻松撂倒打手们,顿时也慌了一下,但他毕竟是个当老大的,多少具备一点处惊不乱的气场,极力克制着情绪,对我怒斥道,
“你到底什么来头,今天是故意来捣乱的吧?”
我掂了掂手上的伸缩警棍,坏笑说,“你猜对了,不仅是你弟弟想找场子,我也想找你要回这个场子。”
我这个人从来不主动惹事,但也绝对不会怕事,就为了那几千的借款,这帮人逼得我表弟退学,堕落成一个大街上抢包的混混,这种事当然要给个合理的说法。
其次是这个趴在地上的家伙,我见他意识已经有些涣散,似乎因为失血过多即将要陷入休克,如果不尽快处理,怕是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想到这儿我直接站出来,对脸色难看的刘勇说,“你纵容家人放高利贷,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年轻人,现在又对人滥用私刑,是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王法了吗?”
“王法?”
刘勇笑了笑,睥子里闪过一丝阴霾,看了看那几个被我撂倒的家伙,语气竟依旧嚣张,
“小子,我不管你什么来路,总之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我的事也轮不到你来管,今天我还有重要的人要接待,没工夫跟你瞎扯,聪明的话你就快点从我场子里离开,别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
我一挑眉毛,说那我表弟的事情怎么讲?
刘勇朝被我踹飞刘杰方向瞥了一眼,深吸一口气道,“小孩子打打闹闹,没必要揪着不放吧,事后我可以补偿你表弟的损失,这样总行了吧?”
他似乎急于让我离开,并没有在放贷的事上多做纠缠,居然主动让步表示要补偿我表弟,看样子确实有比较重要的事情要抓紧去办。
我却没打算这么轻易离开,又指了指地上的人,说补偿就算了,这个人我要带走。
“不行!”
刘勇的脸色一下就变了,眼中戾气十足,瞪着我说,“这个人对我有大用,你是为了表弟的事情跑来找我,我也给过你答复了,最好不要得寸进尺。”
他越这么说,我越发感觉这里的事情不简单,一脸微笑地摸索着下巴,说如果我非要带走这人呢?
“那你就是在找死!”
刘勇眼中迸发出一股寒意,瞬间冲向茶几,伸手去拉抽屉,等到抽屉盒子被打开的时候,我居然在里面看到一把56式的改造手枪,心中大惊,暗说这帮开赌场的也太嚣张了吧,居然在场子里准备了枪械!
要知道国内对于枪械管控可是十分严厉,无论什么地方,只要枪声一响,瞬间就会演变成特大案件,乃至于轰动全省,一个开地下赌场的黑老板拿来这么大胆子?
还不等我想明白这个问题,刘勇已经调转枪口,径直指向我眉心,嘴里冷笑说,
“天堂有路你不走,非逼老子跟你动粗的,现在你就算想走也走不了!”
“是吗?”
我又笑了,我的震惊并不来自于这把枪械,事实上比起我在缅北那边遭遇过的各种围剿,眼前这一把改造的56式手枪也就和烧火棍没什么区别。
见他彻底翻脸准备动手,我也懒得再说废话,腰马前弓,一个跨步闪到他面前,不等他扣动扳机,便使出一个小擒拿手,将那手枪直接抢夺在手上。
“你……”
刘勇两手一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扭头要跑,却被我用手搭住了肩头,内息一放,他顿觉肩头一沉,好似被压上了千斤重的担子,难受得冷汗从额头浸出来。
我面无表情说,“你一个小小的黑道头目,怎么会随时带一把枪在身边,我想知道你究竟是干嘛的,地上这个人又是什么身份?”
“兔崽子,下地狱去问吧!”
刘勇眼中闪过一抹疯狂,回头时手里又多出了一把尖刀,刀尖一送,径直锁定了我的心口。
我被他动作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家伙真的敢杀人,同时被彻底唤醒了内心的怒火,侧身避开刀刃,一个头锥撞在他扁平的鼻梁上。
刘勇啊了一声,丢开尖刀,脚步踉跄地后退两步,被我欺身近前,一拳砸中太阳穴,将近两百斤的身体顿时绷直,夹紧了双腿朝地上一摔,瞬间侧倒失去意识。
“这么不扛揍,还当什么老头。”
我有点无语,收回拳头,刚想蹲下去检查刘勇情况,这时候围边却传来十分虚弱的咳嗽声,
“兄……咳,小兄弟,你快离开这里吧,等他背后的人出现,恐怕就没这么容易走了。”
我回头,看向那个浑身是血摊在地上的陌生男人,眼珠一转,迅速摸过去问道,
“老哥,你什么情况,为什么被这帮人揍得这么惨?”
这人咳出一口血块,苦着脸说,“我的身份……说了你未必能信,总之这个刘勇背后存在一个很邪门的组织,我是收了朋友委托,潜入这个组织调查取证的,结果……咳、结果身份暴露了,我只能偷了灵修会的信物,打算跑到我朋友那里寻求庇护,可、可惜最终还是被他们给抓了起来。”
我恍然大悟,赶来时就听到刘勇在逼问一个盒子的下落,没猜错的话,这人口中的信物应该就在那个盒子里面吧。
“对,那东西挺重要的,必须尽快交给我朋友才行。”
话说一半,这人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呕出大量血丝和带血的浓痰,我见他状态很差,赶紧道,
“先别说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对方伸手制止了我,一脸苦涩道,“去医院没用的,我早就中毒了,否则这几个小杂鱼哪里能逮得住我……”
中毒?
我怔了一怔,伸手翻看这人眼皮,又替他号了脉,察觉到他脉象紊乱,血液流速不匀,的确是典型的中毒征兆,而且中的绝对不是一般的毒素,怕是某种针对血液的溶血之毒。
要换了以前这不过是小事一桩,可惜龙蛊自从遗址归来后就一直沉睡不醒,仓促间我也没办法为这人调配解药,只好说,“你坚持一下,我先把你封住筋脉,可以延缓毒气发作的时间。”
他气若游丝地打断我说,“不……不用了,这是溶血毒,根本没有解法,我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小兄弟,看你的样子,好像也是个修行之人,能不能求你帮我个忙。”
“……你说!”
我略作思考,最终还是痛快点了点头。
尽管直觉告诉我出门在外,跟自己无关的事情最好还是少管,可人心都是肉长的,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被毒死在面前,哪怕是陌生人也多少会让我心生感触。
这人意识已经有点涣散,但还是拼着最后一点残存的理智说,“梧桐路17号,左边第一栋楼房,书房下面有个暗格,里面、里面有灵修会迫不及待想要夺取的东西,我求、求求你帮我取出来,交给我的朋友……”
“你朋友谁呀,我怎么才能联系上他,喂,你别睡啊!”
我刚要追问他几个问题,就发现眼前这人两眼开始涣散,最终脖子一偏,竟然彻底昏死了过去。
虽说还剩下最后一口气,可他身上的毒却是个大麻烦,现在的我没有办法唤出龙蛊帮忙,也没有任何替他解毒的策略,眼看这人已经命在旦夕,我只好匆匆起身,打算跑去赌场外面拨打急救电话。
然而前脚刚跨出地下赌厅,我就察觉到周围气氛有点不妙,幽深街道内浮现出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我侧面,用冷漠而嘶哑的语气说,
“小子,你怎么会从刘勇的赌场里出来,你是谁,刘勇呢?”
我停下脚步,下意识转移目光朝这人看过去,随之跃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狐狸般的鬼脸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