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存心立威,没有半点留手,扎铎的能力在一般降头师里面也算不错,但根本扛不住我的全力的出击,顿时呕血倒地,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我走向他,本想说两句场面话,谁知扎铎倒地后竟没有忘记反击,咬破舌尖的同时,一口鲜血洒向地板,瞬间我感到脑后一股阴风萦绕上来,一团森冷的空气也随之弥漫向了我。
我震惊于这家伙的顽强,想也不想,再次将左手的憎恶咒印催动起来,反手朝后面一抓。
随后我的手心触碰到了一股阴冷湿滑的气流,回头一看,竟是一头张牙舞爪的怨灵,正躲在地板后面试图偷袭我呢。
这怨灵应该是扎铎在动手之前释放出来的,为的就是打我一个出其不备,见状我心里冒出一团火的,手上用力一掐,同时默念了一句超度咒语,将那怨灵强行度化。
搞定这一切,我回头看向气息明显变得衰落的扎铎,冷笑着问他还有什么本事,扎铎吃了大亏,已经无法爬起来对我出手,嘴里吐出两口鲜血,人已经彻底倒在地上,难受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见他不动,我又平静地把头抬起来,凝视着端坐在场中间达浦西,缓缓说道,“法师还有什么话说?”
达浦西牵扯嘴角,脸皮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也没想到我会这么暴力,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留,直接用这么果断的方式击败了他最为器重的弟子。
不过这老家伙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眼看自己的徒弟不是我对手,便笑吟吟地站起身来,说周玄兄弟果然是人中龙凤,不愧是中原来的术士高手,今天这一场较量也让我见识到了中原地区高手的风采,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我说什么叫就这样算了?之前说过的话呢,难道不作数?
达浦西摇摇头,说年轻人,我是真不知道你要的人在哪里,总不能让我凭空给你变出来一个吧,何况你刚刚还把我的弟子教训了一顿,打也打了,气也该出够了,再要坚持下去,可就有点胡搅蛮缠了。
这家伙仗着在本地的名望,料定我们并不敢把自己怎么样,依旧是那副没脸没皮的抵赖表情。
我明知道这家伙心里有鬼,可惜拿不出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心里实在有些不甘,眼看继续对峙下去,恐怕就该换我和达浦西亲自上场交流了,老顾也不想把事情闹得不可收场,赶紧走过来,在我肩上轻轻搭了一下,随后朝达浦西拱手说,
“好,既然法师提供不了赵雅的下落,那我们就暂时离开好了,希望等以后有了这个女人的消息的时候,大家能互相通个气。”
达浦西默默点头,眼神却显得很是冷漠,不咸不淡地扫了一眼地上的扎铎,径直站起身来,又对其他人拱手说了几句场面话,接着便自顾自带人走了。
望着这帮人远去的背影,我内心也是倍感无奈,明知道他有问题,却不能继续做些什么,倒是华人商会那几个老板们纷纷在围了上来,一个个都用充满了羡慕的眼神看着我,说直夸我厉害,居然这么轻松就击败了达浦西最得意的弟子,也算是个给咱们中国人涨了脸。
我苦笑了一阵,没有接茬,在跟随这些华人富商们离开庄园之后,我并没有第一时间上车回去,反倒是把老顾和黄仁义带到了一边,小声说,
“那个达浦西一定有问题,我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不如你们先跟着商队回去,让我跟过去看一看。”
“啊?你可别乱来啊,达浦西不仅在当地很有名望,他的庄园里还掌握了一支实力不容忽视的武装,你一个人过去实在太冒险了,要不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老顾听了我的话,顿时就大吃一惊,黄仁义也劝我好好想想,千万不要冲动。
我摇头说自己这并不是冲动,而是确认了对方一定有嫌疑,要知道林瑶已经失踪好几天了,如果漏过了这次的调查机会,时间还不知道要拖延到什么时候,后果只会更难预料。
老顾张了张嘴,还想劝我两句,刘媚也从人堆里走出来,笑吟吟地说,“放心吧,这次换成我和周玄一起出发,一定能手到擒来。”
“你也要去?”
老顾和黄仁义再次愣了一下,刘媚却理直气壮道,“不去能怎么办,这个家伙一听没有找到林瑶,心里肯定会不舒服,姑奶奶不想再看他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只好陪着他一起冒险了。”
黄仁义嘿嘿一笑,说难得弟妹你能有这么大度的心肠,可真是让我……呵呵!
刘媚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说你别胡说八道,谁是你弟妹?
我抬手示意他们先不要斗嘴,单独拉着刘媚走到一边,问她怎么也想跟着掺和?这种事很危险,可不能由着她性子来,刘媚则一脸傲娇道,“又不止是你一个人认识林瑶,我和她也算朋友,现在她有危险,我怎么可以袖手旁观,而且……”
她顿了顿,又一脸玩味地笑道,“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要想潜入达浦西的庄园也不容易,劝你还是别这么小看我,有时候姑奶奶能够发挥的作用可比你大得多。”
好吧。
见她这么坚持,我只好无奈地接受了,重新走向黄仁义和老顾,让他们先回酒店去等我消息,等我去达浦西的庄园里面看过之后再说。
老顾尽管不太放心,可他更担心林瑶遭遇不测,略作思考之后还是同意了。
我和刘媚则马不停蹄,立刻按照达浦西车队驶远的方向追了上去。
这个过程中我把脚步放得很快,生怕跟丢了车队,失去目标的行踪,刘媚却伸了个大懒腰,白我一眼说,“你干嘛这么着急啊,好像恨不得插上翅膀能飞似的。”
我苦着脸说能不着急吗,达浦西的庄园离这儿很远,万一跟丢了咋办?刘媚却志得意满说,“放心吧,只要跟着姑奶奶就一定不会走丢的。”
我愣了一下,说你去过达浦西的庄园?刘媚摇头,又娇笑了两声说,“拜托你做事情动动脑子,跟踪一个人的办法有很多,不一定非要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跑,刚才你们在大厅里打起来的时候,我已经趁机在那辆车上放了追踪器……”
刘媚边说,边从怀里掏出手机,凑到我面前晃了晃,十分得意地说,“比起你这头倔驴的直觉,还是现代的科技比较管用,只要跟踪的器材还在,我就能随时掌握那辆车的动向。”
我一脸佩服,对刘媚竖着大拇指说,“还是你比较有办法。”
她切了一声,说姑奶奶才不像你呢,做事全靠蛮力,简直就是个榆木脑袋。
接下来我就跟在刘媚身后赶路,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她带我走进了一片小型的林场,沿着林场继续步行,横穿过一条小路,最终来到了一个村子附近。
手机上的追踪信号一到这里就停下了,刘媚站在一棵大树后面,低头摆弄了一阵手机,随后指着村子左边的某一个方向,
“追踪信号停在了那个方向,说明那里应该就是达浦西住的地方。”
我默默点头,朝刘媚手指的地方看去,果然村子左边出现了一栋很有气势的大宅院,说是庄园也不为过,宅子里面建设着各种假山流水,外侧则是两人高的墙壁,上面还用红线缠绕,挂满了各种木牌。
这些布置十分符合降头师的习惯,我在心里盘算了一圈,感觉达浦西的庄园并不好闯,刘媚却说自己有办法,让我先不要着急,好好找个树荫躲起来,等到入夜之后再进去。
我同意了,大白天的闯进别人家地盘,风险确实不小,我便选择了一片比较隐蔽的树荫蹲下来,猫着腰继续观察庄园的布置。
这庄园很大,光是独立的房间就有十几处,三进三出,是典型的大合院。
而在庄园外面则是一大片水田和庄稼地,只是这个时机并没有种庄稼,田坎附近偶尔还能看见一些挑水的工人和农户,看上去都十分劳碌的样子。
当下缅甸人的生活,有点类似于我国上世纪九十年代,由于工业技术落后,这个国家依旧是以农业生产为主,大部分平民都还挣扎在温饱线上。
与之相对的, 像达浦西这类的地方豪强确实拥有着极其优渥的生活条件,他不仅是降头师,更是这里的坐地户,掌握着临近好几个村子的命脉,可以说这里遇上的每一个村民都是达浦西的私人财产,生杀予夺,像极了一个土皇帝。
我们村下午等到了傍晚,又从日落等到了黑夜,一直到晚上九点左右,村子彻底陷入死寂之后,刘媚才缓缓地站起身来,指了指通往村口的一条窄路,示意我跟她走。
我起身跟在刘媚身后,一路潜行,很快就来到了那栋庄园附近。
可等进了村子,我才发现庄园前面的老槐树下,居然用绳索套着一头好像牛犊子一般的大狼狗,那畜生很警觉,一直用直勾勾地眼神盯着我们,时刻保持着扑来的姿势,嘴里更是发出古怪的“呼呼”声和提醒,但凡我们继续靠近,它就必然会跳起来。
我倒是不怎么怕这条大狼狗,只是担心这狗一旦闹起来,会引起庄园里面的人警觉。
对此刘媚似乎早有准备,竟然直接朝那头大狼狗走了上去,一边走,嘴里一边小声诵念着什么,说来也奇怪,那狼狗看似很凶,却偏偏对刘媚没什么攻击性,一直到刘媚走近,把手搭在它脑门上面,轻轻摸索了几下,狼狗居然眯着眼睛,很快就陷入了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