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娅?
听到这个熟悉且陌生的名字,心里狠狠颤了一下,不免觉得有些失望。
本以为被关押在这里的人,有可能会是我心心念念一直在寻找的林瑶,想不到居然是另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可失望之余,我的心里有滋生了一分欣喜,没记错的话,林瑶在这边有个关系很好的朋友,名字就叫桑娅,据说身份是一个泰国女记者,同样是在林瑶失踪前后消失的。
只要找到了桑娅,肯定能通过她获取一些关于林瑶的线索。
想到这儿我按捺住了心跳,并没有立刻攀爬上去,直接把身体吊在木屋外面,继续偷听起了里面的谈话。
这次他们说的是汉语,虽然夹杂着很浓厚的口音,但我总算能够听明白了。
只听屋子里传来一个女人疲惫的冷哼声,“达浦西,你这个禽兽,简直就是个没有人性的恶魔,那么多无辜的女性被你残害,我诅咒你,将来迟早会下地狱!”
达浦西嘿嘿怪笑着说,“就算我会下地狱,恐怕你也没机会看到了,你们这些国外女记者,简直比苍蝇还要烦人,我做的事情根本和你无关,为什么非要打着各种旗号来曝光我的地下产业?”
桑娅怒火攻心,呸了一声说,“你没有人性,把这么多女人当做猪羊一眼贩卖,甚至恣意玩弄和虐杀她们,这样的行为简直天理不容,任何一个有良心的人看到,都不会容忍你的所作所为!”
达浦西平静地说,“天地不仁,丛林法则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居然还敢妄言什么正义……好了,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跟你浪费口舌的,还是那个问题,那个名叫林瑶的小贱人究竟躲到了什么地方,她带走的东西对我相当重要,只要你把她的下落提供给我,我就会找人放了你,至少不用活得这么辛苦了。”
桑娅显然是个硬气的女人,丝毫没有在意达浦西的威胁,十分冷漠地说,
“你还是不要妄想了,我不会出卖朋友,而且你干的那些事天理不容,林瑶也是接受了我的委托,负责把你的罪证转移到泰国,只要那些证据被公之于众,你和你背后的组织一定会迎来全世界的声讨!”
“你还真是天真啊。”
达浦西已经失去了耐心,冷哼道,
“第一,我们已经在边境线上设置了埋伏,你口中那个被寄予厚望的女人绝对没机会把这些东西带到其他国家,其次,只要她敢冒头,我们的人就会马上采取行动,到时候保证她的下场会比你更惨,最后一点,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
达浦西的语调越来越阴沉,缓缓踱步走向了桑娅说,“你已经让我没有耐心了,我不想花费时间再和你玩这些猜字谜的小游戏,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要么告诉我关于她的下落,要么,我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说完,这家伙似乎做了什么动作,顿时木棚里传来桑娅凄惨的叫声。
我攀上木棚,透过缝隙看进去,发现屋子中间吊着一个身材纤瘦,呈小麦色肌肤的女人,年纪不大,大概也就三十来岁吧,一头自然卷的长发,五官特别立体精致,放在东南亚这种小国地界也算得上是标志的美人了。
不过此时那张精致的脸上却写满了痛苦,我看见她的四肢和腰腹却都被垂落的树藤的困住,呈一个大字张开,身体被藤蔓死死地拉拽向半空。
这些藤蔓好像在移动,不断地伸缩着,随着藤蔓不断绷紧,桑娅的四肢也在承受巨大的力量拉拽,好似传说中“五马分尸”的酷刑,疼得脸上不断渗出豆子大的汗珠,五官也完全变得扭曲了。
达浦西这个老变态,似乎特别欣赏这种女人惨遭酷刑折磨的过程,双手抱胸,枯黑丑陋的老脸上充满了病态的狞笑,
“怎么样,这种滋味并不是太好受吧,我还有超过一百种让人生不如死的酷刑,专门用来对付像你这样嘴硬的女人,我劝你最好老老实实告诉我想知道的,否则,可能真的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他一边说,一边取出一个黑色的小罐子,轻轻拧开瓶子,里面是一些黑色的“毛毛虫”之类的软体生物,拥有着细长的绒毛和针尖般的倒刺。
达浦西冷漠地走到桑娅面前,脸上呈现出病态的满足感,一边欣赏着桑娅因为痛苦而扭曲的面容,一边把玩着那些毛茸茸的虫子,
“知道这些虫子喜欢吃什么吗?这已经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桑娅玉质般的脸上终于留露出了恐惧,闭上眼,滚落出两行晶莹的泪珠来,咬着牙,带着明显颤抖的哭腔说道,
“我不会向你屈服,你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放过我的,就算我说了,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呵呵,你倒是聪明,既然这么顽固,那就……谁?”
这老家伙正准备将毒虫倾倒在桑娅身上,我已经看不下去了,把手搭在窗沿上,故意制造了一些动静,果然他一秒就有所察觉,停下手上的动作,飞快朝我这边看了过来。
我到挂在木棚外面没有进一步行动,达浦西目光闪烁,对着被我掀开的窗户看了许久,随后一脸狐疑地走上来,正打算重新关窗。
直到他把手搭向窗沿的瞬间,我终于动了。
迎面递来的一只拳头,飞速砸向这老东西的面门,到底是成名已久的人物,达浦西虽然惊慌,但却没有乱了方寸,直接把胳膊横过来,挡下了我的蓄力一击。
不过仓促间他毕竟无法调动全身力量,被我的拳风一震,立刻惊呼着倒退好几步,又摔进了木屋,我则依靠着腰部的力量钻进木屋,双脚踏实地面,又狠狠一拳补向了他的胸口。
这一拳蕴含着我积蓄已久的愤怒,拳风犹如陨石,破空声变得极其尖锐,达浦西只能把双手架在一起迎接,却吃不住我的力量,身体再次倒退,直至后背狠狠顶在了木棚的墙壁上,浑身一震的同时,那木棚房子也跟着震动起来,发出了承受不住的呻吟。
直到这时候他才看清楚了来人是我,顿时面露惊恐道,“怎么会是你小子,你不是已经……”
“救命,快救救我,脆对……脆对……”
同一时间木棚里传来了桑娅的尖叫,人生大起大落,让原本等待着灾难降临的桑娅发出了喜极而泣的大叫,她根本不认识我,也不清楚我到底是为什么而来,只是对于生命的渴望还是让这个女人在第一时间发出了呼救,因为害怕我听不懂,她甚至换了两种语言。
我扭过头去,朝她微微一笑,说你放心,我已经趴在外面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既然你是林瑶的朋友,我肯定不会放任你不管的。
说完我打了个响指,刘媚也闻声而动,直接翻窗跳进来,手指如刀,在那些纠缠住桑娅胳膊和大腿的藤蔓上轻轻一切,看似坚韧的树藤便应声断裂。
桑娅身体失去支撑,软软倒下来,被刘媚轻轻用手接住,十分轻松地扛在肩上,扭头对我说,
“周玄,我不喜欢这个老淫棍,替我好好教训他。”
我点点头,有了刘媚的照顾,我并不担心桑娅会出事,于是又半眯着眼睛,重新把目光转向达浦西,似笑非笑说,
“大法师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你不是自己根本不认识林瑶,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吗,那为什么你会把林瑶的朋友吊在这里,不停逼问她的下落?”
达浦西整个人砸在木质板壁上,一开始还有些惊慌,可在听到我的话之后,表情却不由得狰狞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双手,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说,
“臭小子,你果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看来白天是我太疏忽了,没想到你会在谈判结束之后继续跟上来,可真是出人意料啊,鬼心眼这么多,难怪当年格诺法师也在你手上吃了亏。”
我说,“你认识格诺法师,看来你也是宏光寺的成员之一吧?”
“是又怎么样,既然被你发现了秘密,那今天就别想离开这里了!”他低吼一声,捡起了地上的一根木棍,再将棍花抖动起来,射出一道黑色强光,直奔我的面门,
南洋的降头术诡异莫测,十分厉害,我曾经吃过这方面的亏,当下也不敢大意,将脚尖重重地跺在地上,一张符纸甩出,掐诀将符纸引燃,形成一团明暗交替的火焰,直接与黑光气息撞在了一起。
两股气息发出滋滋的碰撞声响,一起泯灭,达浦西浑身一抖,变得更加暴怒,居然一把扯开了身上的短褂,胸前刺青蠕动,弥漫出黑色烟气,将它整个人包围起来,手中的木棍更是弥漫出呼呼的劲风,一棍朝天,裹挟着力劈华山的架势,狠狠砸向我的头盖骨。
行家一出手,展现出极度的狠辣和汹涌澎湃的劲道,这家伙不愧顶着东郊第一降头师的名头,出手狠辣,气势如虹,比起白天交手的扎铎无疑要强了一个档次。
我不敢托大,立刻把手腕一翻,黑魔刀上煞气翻滚,衔接成一道璀璨的刀弧网,稳稳地接住了对方的长棍。
正面交锋下来,我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不得不感叹这家伙的难缠,果断地伸手入怀,抓出一把蛊粉朝他兜头洒下,本想靠着蛊术来一决胜负,没想到达浦西居然将双手合十放在一起,胸前的阴法纹身再度一震,一道黑光临体,居然将我的蛊粉直接排斥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