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说我们会死?”
林远一愣,还要继续逼问,这时候我却听到山谷后面传来大量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回头一看,顿时脸色一下就黑成了锅底。
只见刚才走过的地方出现了还多穿黑袍的家伙,个个神情乖张,带着充满恶意的冷笑。
走在最前面的人则是笛莎,这个长相普通,身材却极度火辣的女人正用一种充满挑衅和玩味的眼神看着我,呵呵一笑道,
“想不到吧周玄,上次我就说过了,自己不会放过你的。”
“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随着笛莎的出现,我什么都明白了,已经没必要继续对孙俊展开逼问。
果然这女人得意洋洋地说起了自己的计划,“当然,其实我的暗哨早就发现你们的行踪了,之所以没马上出面对付你们,不过是为了先把你们骗到这个地方,确保万无一失罢了。”
我说,“所以你故意把孙俊弄成那副鬼样子,躺在我们必经之路上,算准了我们不会见死不救?”
“当然,而且我还向孙俊提供了一张地图,用这张地图来换取你们的信任,为的就是让你们尽快进入我的埋伏圈子。”
她一脸戏谑,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嚣张。
我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摇头说自己并不是太关心她的算计手法,
“我奇怪的只有一点,孙俊应该把你当做仇人才对,为什么反过来帮你对付我们?”
笛莎眨了眨眼,笑容病寒彻骨,“他呀,已经失去了做男人的能力,一个人要是连命根子都失去了,难免会变得偏激狭隘,甚至会变得扭曲,你说对不对?”
啊?
我和林远都下意识缩紧了蛋蛋,扭头看向脸色比铁板还要黑的孙俊,惊呼道,“次奥,你被她、被她给……”
“这是对他勾结外人,背叛我的惩罚!”
笛莎的语气变得极度残忍,一字一顿说,“反正这家伙心里没我,只想和另一个女人快活,我断了他的烦恼根,他也就对人生没什么指望了,现在只好继续依附我,成为我最忠心的仆人,一门心思帮我卖命。”
我承认自己小看了五毒教的残忍,更加小看了这个女人摆布人心的能力,得不到就毁掉,这句话被她诠释到了极致!
林远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扭头瞪着孙俊,说她这样对你,你还给她卖命?
孙俊一脸的生无可恋,麻木道,“正因为她这么对我,我才不得不给她卖命。”
次奥,这孙子的脑回路让林远气得想撞墙,但我却理解他内在的苦衷。
一开始孙俊没有一天不想着逃跑,只因为想回到心上人身边,继续美好的事业和爱情。
可现在他爱情已经被毁了,毕竟一个不能行人道的男人,内心极度自卑加上痛苦,使得他已经无力面对李燕。
其次他也没脸用这种状态回去面对家人和以往的生活,命根子一断,等于切断了对以往的所有念想,留在他面前就只剩下继续留在五毒教这一条路了。
而要想留在五毒教,他就只能屈服于笛莎,无条件地替她卖命。
我很佩服笛莎调教男人的手段,只是心头不解,说你这么做,自己岂不是也没办法再享用这个男人?
笛莎一脸的诡异,说你怎么知道我享用不了,我想让他行他就能行,没有我点头,他这辈子都抬不起来。
好吧,我服气了,估计这女人是利用了某种蛊药,成功完成了对孙俊的“生化阉割”,果然最毒妇人心啊。
此时笛莎已经没耐心跟我们废话了,直接垮着一张脸慢慢朝我走来,我双手环胸,不屑地看向她身后那群杂鱼,嘴角勾勒起一抹讥讽,说就这几个人,恐怕还没有能力对我们构成威胁。
笛莎微微一下,说光靠这几个人当然不信,所以我还邀请了几个老朋友,他们跟我一样都很想见你。
我愣了一下,果然发现队伍后面还跟着另外三道身影,正挤开人群,一脸冷漠地同时走上来。
第一个走来的就是白长老,白长老身边则跟着玩“钉子蛊”的巴颂,以及黑河苗寨的首席大祭司巴贡。
这三个人都跟我有过交手,说到对我的恨意同样是浓到了一定程度,尤其是那位白长老,一现身就指着我大吼道,
“臭小子,上个月让你跑回了金河镇,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胆子跑进总坛闹事,害我被大祭司责罚,差点失去了长老的职务,这笔账我必须跟你算清楚不可!”
我露出意外的神情,说你不在越南好好待着,跑回国内来干嘛?
白长老冷厉一笑道,“万毒窟这么好的地方,我又怎么能错过,一旦我们得到了万毒窟的传承,就能带领五毒教重新称霸整个苗疆,则是我教崛起的最好时机,大祭司已经同意让我将功补过。”
我哦了一声,接着就把目光转向了巴颂。
这家伙年纪不大,却极其擅长钉子蛊,将灵蛊运用到了极致,说起修为比白长老还要厉害了几分,上次我和林远逃离越南的时候,可没少受他威胁。
巴颂同样也在看我,四目相对,他眼中闪过一抹轻佻的笑意,“从来没有人能够在我的钉子蛊下生还,可你不但逃生了两次,还差点毁了我的法器,我是特意来找你把场子找回来的。”
我默默点头,又把目光转向最后一人。
这家伙叫巴贡,并不属于五毒教,而是黑河苗寨的首席祭司,能力同样强得可怕,看现在的情形,恐怕他也早就成为了五毒教门下的一条走狗。
我说,“你是黑河苗寨的首席大祭司,地位已经很高了,为什么心甘情愿给五毒教当狗呢?”
巴贡咧开黝黑的嘴唇,冷厉地笑了笑说,“苗疆倒退太久了,实力一天不如一天,如果不能及时出现一个厉害的势力,将苗疆的各方势力整合起来,恐怕不久后的将来,早晚会被你们汉人屠戮殆尽,如今正是五毒教崛起的时机,我当然也想分一杯羹了。”
我摇摇头,说时代不同了,现在的汉人可没功夫惦记苗疆这种不毛之地,你该不会是有别被迫害妄想症吧?
巴贡厉声说,“就算汉人不再攻击我们,我也一定要找机会,向中原的修行者讨个公道,当年黑河苗寨的祖先也是因为忍受不了汉人的屠戮,才带领我们来到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安营扎营,你们侵占了苗人大片肥沃的土地,这笔账要怎么算?”
我无语地摇摇头,历史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但今天还有人记得,再说当年和苗人开战的又不是我们,都特么几百年前的事了,只能说记性是真好。
现在聊这些没有任何意义,我拔出黑魔刀横在胸口,一边和对面的人对峙,一边对林远等人疯狂递眼神。
现在可不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时候,敌人早有准备,彻底掐断了我们的后路,而且准备了这么大一票人拦截我们,硬拼肯定不是办法。
唯一的机会就是望天树后面那条窄缝通道,刚才我刻意观察过,那里山崖陡峭,开口很窄,易守难攻,只要能及时退到那里,我们就能守住阵地。
林远跟我合作这么多次,早就心意相通,默默点头。
我立刻站出来,挡在其他人面前,指着笛莎发出一声大吼,“你这个女人,上次算计我,来不及跟你算账, 现在居然又主动上门送死,这是你自找的,我第一个就先杀你!”
话刚说完我就双手合十放在一起,体内金芒乍现,一道玄金色的气息直接从手心处弥漫出来,直射笛莎额头。
这几个人都跟我有过交手,很清楚我手上那团金色的气息代表着什么,尤其是笛莎,她曾经在我手上吃过大亏,见我第一个就向自己出手,顿时大惊失色,本能地退到其他人后面。
巴颂和白长老则同时往前跨出一步,摆出来拦截的架势。
只是这些人万万料想不到我用的是虚招,趁着所有人注意力被龙蛊吸引,我果断回头,冲林远眨了眨眼。
林远二话没说,一左一右,分别握住芭珠和刘媚的胳膊,转身就尥蹶子往峡谷窄缝那边跑。
他们这一跑,我也溜之大吉,对龙蛊吹了个口哨,让它赶紧跟上来。
敌人都已经摆开架势做好了跟我拼命的准备,都没想到我居然这么没有底线,居然扭头就带人溜了,一个个气得怒目圆瞪,指着我大喊,
“狡猾的兔崽子,这次你别想跑!”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就是巴颂,只见他双手一合,疯狂诵念蛊咒,手心中一道乌光迸射出来,直奔我后脑勺。
又是钉子蛊!
我心中一紧,钉子蛊和其他蛊虫不一样,是通过多年献祭,为长钉附着灵力,面对敌人的时候可以随心操控,依靠意念来达成隔空伤人的效果。
这玩意和道家传说中的飞剑一样,可以相隔百米取人首级,可谓是杀人越货、偷袭暗算的绝佳选择。
感受着背后袭来的尖锐破风声,我立刻在心里沟通龙蛊,这小东西相当给力,一看见老对手就欢喜得不行,迅速把身体拉长,死死粘附在上面,浑身爆出一团金色光芒,与蛊钉展开僵持。
失去了钉子蛊的威胁,我们跑得更快了,迅速钻进峡谷石缝。
这石缝仅有不到半米的宽度,也就刚好供一个人甩开膀子狂奔,白长老和巴贡见状也都跟着冲上来,隔空诵念起了咒语,一时间阴风阵阵,到处都是蛊虫和阴邪的气息集中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