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微雨独自待在小屋,这里是她独有的避风港。
手机一直显示来电,很长时间都是同一个人——戚柏舟。
她僵着,好一会才接通电话,戚柏舟气喘吁吁,因为着急,语气不好:“你在哪?”
戚微雨没说话,戚柏舟叹气,深呼吸 缓和了语气:“微微,告诉我,你在哪,我很担心你。如果你想一个人待着,我不会去烦你,我只要知道你是安全的。”
听着她的呼吸,戚柏舟将多种质问的话抛之脑后,他只想知道戚微雨在哪。
“微微,为什么要躲着我?我们不是朋友吗?”
语气近乎卑微。
风呼啸着透过电话,凉意传进戚微雨心里,鼻头也开始酸涩,这到底算什么?
“小白,我没事,不用找我,就这样吧……”
戚微雨正要挂断,戚柏舟却怒吼:“戚微雨!你不许挂电话!”
“告诉我你在哪!现在!告诉我,你!在哪!”
戚柏舟的语气强硬,他如同一只暴怒的狮子因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原地打转,擦拳擦掌。
“戚柏舟。”
戚柏舟愣了,他微微皱眉,浑身的怒气被冷却下来,他问“你为什么,不叫我小白了。”
戚微雨微微一笑似无奈,似哀愁。
“因为你本来就是戚柏舟啊,不管我怎么说服自己不要去害怕,一定要相信,但你站在我面前,用那张脸和我说话。我就控制不住自己去想,想那些过去受过的罪,我很崩溃。”
戚微雨说完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愿意让自己哭泣的声音传出来,似乎这样她就可以保留那一点点的尊严。
戚柏舟心痛极了,他贴着门板,任由身体滑落,坐在地上。没错此刻他就在戚微雨门外,望着屋里的亮光,他恨自己为什么要以这样的容貌面对戚微雨,他怨怼老天为什么不在那晚戚微雨受伤之前穿来,为什么自己不能告诉她,我喜欢你,我爱你……
而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在电话里不停重复:“我不是他,我是小白,我不是戚柏舟……”
听到戚柏舟的话,戚微雨心一阵一阵发紧,她摁压住心脏部位,期望接下来可以坚持她说完话:“我们就这样吧,我会帮你保守秘密,你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好不好?”
“戚微雨,我们是朋友。”
“我不需要朋友!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我明明可以独自一人坚持下去,妈妈死了,爸爸不爱我,校园霸凌这么多事情我都坚持下来了,为什么!”戚微雨怒吼“为什么要因为你,这样一个不确定因素毁了这一切?你可以保证戚柏舟永远不回来吗?”
电话一头,死寂一般的沉默;只能听到呼吸的声音。
泪,肆意汹涌。
“你甚至都不能告诉我,你的真实名字,小白算了吧,就当我是一个胆小鬼。”
戚微雨靠近门口,手死死捂住嘴巴,蜷缩在那里,两只眼睛哭得红肿。
门外,戚柏舟站起,面对的门,手颤抖着抚摸,一寸一寸……
额头轻轻触碰,他说:“微微,对不起。”
戚微雨不敢再听,电话里戚柏舟的话,门外他离开的脚步声,直到一切归于平静,她放肆哭出声,打开门,冲出房子再也看不到戚柏舟的身影。
戚微雨紧握住手机,蹲在地上,将自己抱紧。
这么多年,戚微雨说不孤独是假的,她从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女孩一步一步的被逼成一个麻木的人,这些年多少委屈都熬过来了,对于朋友,亲情不再抱有希望甚至加以嘲讽。
直到小白的出现,他的关心,执拗还有点傻气,他们的相处是美好的,可戚微雨不能去赌,也不敢去赌。
过去的日子太可怕了,如同坐牢一般,转眼间她就可以奔赴新生,不能,不能被绊住脚,绝对不能……
戚微雨站起身,重新回到屋子里……
戚柏舟走在街道上,心脏不再疼痛,其实他知道每一次靠近戚微雨,这具身体的主人就会以心脏来威胁他不准靠近,不准帮助。
可他会强忍着疼痛,如飞蛾扑火一次又一次去燃烧自己,可如今,戚柏舟冷笑,再也不需要了……
第二天一早,戚柏舟起来,照例走过戚微雨的小隔间,打开没人,甚至东西都少了很多,他走过去,打开柜子里面被塞满零食,巧克力,糖果,薯片……应有尽有。
那是他特意为戚微雨准备的,一个都没少,眼神暗淡,打开抽屉里面空无一物,戚柏舟燃起无名怒火,他三两步冲到衣柜前 用力打开,依旧空空如也。
戚柏舟被气笑了,好啊,好,好得很,如今是要长长久久的不回来了,好!没有戚微雨,他可以长命百岁的活着,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戚微雨!”
戚柏舟目光凶狠,几个字仿佛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温姨走到门口,她以为戚微雨回来了,正想嘱咐一些什么,伸头一看居然是小舟在戚微雨房子里搞破坏,现在仿佛是折腾累了,一个人坐在床边发呆一样。
温姨眉心紧皱想起上一次的事情,她走进去劝道:“小舟啊,你怎么又这样?你忘了上次的事情,别来招惹小雨了。”
靠近戚柏舟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不免被这孩子的一身戾气吓到,这又是怎么了?
戚柏舟抬头两只眼睛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盯着温姨看,脸上却是一个诡异的笑他说:“温姨,没事,她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温姨还没弄清楚这是什么意思,戚柏舟便大步流星走出门去。
学校里,戚微雨依旧一副冷到底的样子,不管不顾像个学习机器。
不过这样倒也符合她的气质和长相,戚微雨骨架纤细就算冬天大家都穿着厚衣服御寒也不难看出她比常人要清瘦;加上她白皙的面容,一双眼睛看不出多少情绪,和她对视就像是掉进一眼望不到头的冬天,长长的睫羽却像钩子一睁一眨之间,就把人拽入寒冬……
其实这种疏离,冷淡的女生最惹人关注,有探索的欲望,可这欲望敌不过沈悦可的权势,他们说再冷的冬天在沈悦可这种烈焰中也得回暖,而从欺负戚微雨的过程中他们发现,这种行为好似一种征服冬天的方式……
每当那双冰冷的眸子带着别样的情绪望过来,那种征服的快感无以言表;所以就算沈悦可没有发话,他们也会张扬地去欺负戚微雨,为了那变态的快感。
而今天,沈悦可发话了,她不想让戚微雨好过,所有的人如同地狱恶鬼,脑子里想过千百种折磨人的办法,想想就忍不住兴奋地发抖……好期待,好期待啊。
下课,一个人走到戚微雨面前说:“老师找你去器材室拿东西。”
戚微雨抬头看他,男生被盯得发毛刚想发火壮声势。
这时戚微雨说:“我不是体育课代表,和我没有关系。”说完便要离开。
男生觉得受到轻视立马换了一副样子,一把将人拉住,粗暴地拉出教室,周围一片哗然。
“我不去!你松开我!”戚微雨挣扎,但男生力气多大呀,死死攥着她的手腕,几乎是拽着她走。
周围人看着这架势,也不敢上前阻拦,有不明原因的就要去叫老师,被一旁的人拦下:“你不认识他?沈悦可的小跟班,你要是被盯上了,下一个被拽走的就是你了!”
那人吓地吞咽口水,无措的看着戚微雨被拉走。